【丹楓】調(diào)虎離山(傳奇小說)
(一)
一九四一年,抗日戰(zhàn)爭中期。
五更凌晨,天剛微亮。警察局九祿帶領(lǐng)便衣隊沖向金陽旅社,卻撲了個空。
汪梅此時已經(jīng)沒了人影,房間里只見一件未能及時帶走的布袋。九祿氣得干瞪眼,拷問那個店小二,只說汪梅要你們有本事就去茶坊里找她。
“媽的,真夠囂張!她說哪個茶坊?”
“那個、那個……”店小二想了半天,最后,他想起汪梅說那茶坊旁邊有一棵老槐樹。
“這婆娘膽子夠肥,竟敢挑釁我們便衣隊?!本诺摎獾难例X咬得崩崩響:“等我抓到你,叫你領(lǐng)略一下便衣隊的厲害!”
設(shè)在城西的警察局,仗著有日本人撐腰,無惡不作。警察局的便衣隊,更是不把民眾放在眼里。瞧哪個不順眼,就隨便安個罪名抓了去。抓到他們局子里去的人,八成出不來,有出來的也是被拷打得皮開肉綻,不像人樣。
沒有人聽到“便衣隊”不嚇破膽的,但汪梅例外,還有活躍在這老城里的武工隊例外。他們到處襲擊日本人,也襲擊為日本人做事的便衣隊。
武工隊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
新年初,駐在老城的日本兵司令山田大佐就把便衣隊的九祿找了去,要他務(wù)必在春季期間,把活躍在老城區(qū)所有武工隊鏟除掉。九祿從山田那里領(lǐng)了銀票,點頭哈腰從日軍司令部退了出來。
回到便衣隊,九祿立即通知城區(qū)內(nèi)外的幾個眼線,要求他們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立即報告。
而這一次汪梅進(jìn)了城,九祿一下來了興趣,便帶上便衣隊,在凌晨悄悄的包圍金陽旅社。
誰知道讓汪梅逃脫了。
“城區(qū)那么多茶坊,去哪找?”九祿頭都大了:“由于沒有確切的位置,我們只能去搜?!?br />
跑遍全市,最后發(fā)現(xiàn)全市一百二十家茶坊,有十五家是依靠槐樹而建的。到底哪一家是汪梅的藏身之處呢?
九祿說:“大家分頭去找,每家茶坊去一個人。在外圍監(jiān)視,不要進(jìn)到里面,更不要擅自行動,以免打草驚蛇?!?br />
十五家茶坊,他們才十四個人,就有一家茶坊無法去監(jiān)視。
偏偏,汪梅就在城東那家無人駐守的茶坊里。
(二)
九祿他們十四個人,各自守候在茶坊的對面,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茶坊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九隊,我覺得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無聊?!标爢T傻蛋打了個哈欠:“盯了半天一個人影也見不到?!?br />
“有哪次嫌疑人是大搖大擺的走到你面前?”九祿:你給我盯緊點!
時間一點點拉高了太陽,中午的溫度在煎熬每個人的耐心。傻蛋站在路邊的一個破雞房里,被一陣一陣滿是雞屎的熱氣熏得大汗淋漓,他甚至懷疑,汪梅人如果出現(xiàn)在面前,自己有沒有那個力氣去抓?
眼看下午三點,汪梅仍然毫無蹤影!九祿此時很無奈,知道便衣隊已經(jīng)錯位守候。
“走!最后一家茶坊?!?br />
九祿并不知道汪梅只是一枚誘餌。他此刻想的,就是盡快抓住汪梅。
“城西、城北、城南小組,請你們盡快向城東老槐樹茶坊靠攏,與城東小組匯合,立即給我抓捕汪梅?!本诺搶χ捦残沟桌锏暮鸾校骸斑@一次不能再讓她逃脫了!”
老城上空,此刻風(fēng)起云涌……城西、城北、城南區(qū)的三個派出所,出動全部的警力,駕著自行車,像三支毒箭飛向城東……
(三)
汪梅落座要了一壺綠茶,慢慢品味著綠茶的清香,一面考慮對策。她知道便衣隊會找過來,躲是躲不掉的。剛飲完一杯熱茶,一個從廁所里面出來的店小二走了過來:“喂,我說美女,看你多寂寞,需不需要人陪喝茶?”
汪梅心里暗笑,這狗仔,想撩妹找不著由頭竟出不遜之言。分明這是見我落單好欺負(fù)罷了。要是來真也不怕你個頭大!不講多,五六個如你,我也是隨便拿捏的。
這個店小二并不知道汪梅是個令日偽膽顫心驚的武工隊員,只以為是弱不禁風(fēng)的小美人。他走過來把手欲搭到汪梅的肩膀,被汪梅縮身躲開。汪梅伸腳把地上一個空酒瓶往他前面一送,只見店小二伸出的手落了空,腳又被酒瓶絆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店小二知道碰上硬茬,不敢再惹,低聲線罵罵咧咧走了。
汪梅見店小二走遠(yuǎn),她趕緊伸手往腰間一摸,見硬邦邦的盒子槍還在,便放下心情,繼續(xù)飲茶。
汪梅這次是領(lǐng)了任務(wù)出來的。
武工隊的黃隊長對她說:不論用哪種方法,只要你把便衣隊引往城東,我們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就大功告成。
“一隊你在伏魔山,二隊你在伏龍山,三隊你在祥云山”武工隊的老黃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三個圈,向各分隊隊長下達(dá)了指令:大家埋伏好,等便衣隊離開老巢時,各隊立即派出一半人下山收拾他們的派出所。得手之后,在派出所里就地隱藏好,等待下一步的伏擊行動。剩下的其他人繼續(xù)埋伏,等便衣隊無功返回時,我們外面的人立即下山,里應(yīng)外合殲滅敵人……
汪梅正為隊長的周密安排叫好,突然看到對面馬路有一個個熟悉的背影:便衣隊!她知道便衣隊這只狗已經(jīng)找過來了。
汪梅并不慌張,她決定沖出敵人的包圍,把便衣隊引向城東郊外。于是,她掏出了盒子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