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雨天心事(散文)
雨天早起,忽然有了不想上班的念頭,就想在后院閑坐。秋天了,芭蕉肥大,木槿用命在開,開得那么嬌艷繁盛。
昨日收到友人寄來的兩塊石頭,其中一塊上刻著“半間閑舍”,放在桌上,很是喜歡,想出了一句“半間閑舍半日閑”,后面三句卻怎么也寫不出來。起了頭就一定會有結(jié)尾,只是寫得是不是能令自己滿意。夜里醒來還是沒有后句,就像一件事情沒有著落,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就是那個“愁”的感覺。猶豫了一下,說服自己還是去上班吧,邊走邊想,邊想邊走,打著傘在雨里走,走在詩意的“愁”里。
坐上公交車,戴著耳機,聽一曲《西藏之戀》的小提琴曲,一種溫暖潮濕情緒就浸潤開來。下車了還要步行二十五分鐘,走到中途,雨點有些大了,就打開傘,傘卻又壞了。這把傘已經(jīng)是自己修理過一回了,我還寫過一篇《自己動手快樂多》的短文配圖發(fā)到朋友圈里,表達(dá)了當(dāng)時做成一件事情的喜悅,沒想到用了不久就又壞了。許多物件都是某處要出了問題,整體上也就差不多了,修好后還是要出問題的,不是這里出毛病就是那里出毛病,湊合不了多久。我又想到人的關(guān)系和情感,也是一樣的,出了問題就再也不可能修好如初了。有些東西能修,有些東西修不了。即便是誤會,可細(xì)想一下,真正的好情感哪里能被誤會呢?還不是原本就不足嗎?
路邊正好有一個小超市,店主精明,看著下雨了就把雨傘掛在門口。傘是那種透明塑料薄膜材料的,十元錢一把,雖然覺得我用起來不大合適,但也沒得選擇,就買了一把。傘有點小,雨不大也可以用。透明的雨傘好處是可以看見天,明亮,看著雨滴一顆一顆從上面滾落下來也很美,像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的眼淚那樣讓人心疼。
壞了的傘,狠狠心就仍在路邊的草叢里了,我撐了它幾年,也算用得細(xì)心,又在一個晚上修理它,費了不少心思,但終究無可挽回。用慣的東西撇不下,戀舊。我不知道這種性格是個優(yōu)點還是缺點,或許既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戀舊的人重情義,舍不得朋友,更不會傷害人;但戀舊的人也往往看人不準(zhǔn)、狠不下心、缺乏魄力和果斷、干不成大事情!
性格這種品質(zhì)是勉強不得的,也可以說是一種素質(zhì),一輩子做了什么又做成了什么似乎都是命中注定了的,性格不過是命運的密碼,自己看不清,別人看得清。當(dāng)然也不是別人都能看得清。只有有緣的人又關(guān)心你的人才看得清,看清了又能給你解密,這就是你人生的指路人。有人指路是不是就一定不會走錯路?這也不一定,還要看自己的悟性,看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走到終點。
多數(shù)時候我們是沒有指路人的,那些隨意指點人的,自己也不過是個糊涂人,你看看他自己的狀況就明白了。我們不過是看著哪條路寬那條路上人多就往那條路上走的,就如你下了飛機一開始并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里走一樣,你也許看不見標(biāo)志,那就跟著人流前行,大方向總是不會錯的。可是出了大廳,又會有許多條道路的,如果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又沒有人來接你,你是不是會覺得迷茫和不踏實?大的方向似乎是知道的,但那很抽象,并不具體,具體的路在更多的時候是意識不清的,我們不過是由著性格的支配在成長和走路罷了,有時可能遇到一陣風(fēng),像一顆子彈被什么阻擋或者觸碰了一下,方向和目標(biāo)就改變了。所以,我們常常苦惱和困惑,那實在是自己在黑暗里苦苦前行看不清出路,是自己在跟自己的品性較勁,好比天還沒有亮,但自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覺醒了。
(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