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好聲音】【流年】有根的生命(散文)
一
江山的“好聲音”征文,一直不知道怎么寫。聽文友在群中討論,說是寫江山人,寫江山事。那時,腦中閃到了許多的影子,山哥,真真,二哥,輕舟大哥……凡是為文為人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如走馬燈般在腦中閃過,但過后,仍是茫然。
這兩年,不知是病的原因還是年齡的原因,記憶力減退得厲害,讀過的許多文章,現(xiàn)在回想起來腦中只剩下美、好看、精彩這樣空洞的詞匯。那感覺,就像害了健忘癥的人,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卻總覺得隔了一層膜,怎么抓也抓不住。以這樣的狀態(tài),是無論如何寫不出江山任何一個人的神髓的。
今天讀社長紛飛的雪的文《是江山文學美》,恍然有了一絲明悟:是什么將我們這樣的一群人從天南地北各個地方聚集到江山的,是江山文學美啊。
我們中國人對于根文化有著根深蒂固的執(zhí)著,走在哪都少不了尋根之旅,無論走多遠想的都是葉落歸根。對于喜歡文字的人來說,根就是能夠安放自己文字的地方,是自己認可的有著優(yōu)美文學的文學網(wǎng)站。
江山文學就是我們心中的根,在這片文學的土壤上,有了根,就有了生命,就有了家的歸屬感,游子無論走出多遠,總有一天是要回來的。
就像我,因為工作和身體的雙重原因,曾經(jīng)低落消沉,離開江山三年之久,更是三年時間沒有落筆一個字,可后來,在心中空虛到極致時,首先想到的,還是江山文學網(wǎng),還是這個我當初付出了全部熱情,選擇在此安放自己心靈的地方。于是,懷著且怯且盼的情緒,我回來了。回歸的那一刻,我心中無比踏實,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會任性地離開,因為我的根在這里,只有在這里,我才能發(fā)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剛剛編輯了一篇文章,楊晏老師的小說《有個家》,年僅五歲的小宋哲在母親去世、父親忙于工作不知照管家庭的情況下,他把委屈埋在心底,勇敢地擔起了照顧妹妹照顧家庭的責任。在他小小的心里,奢望的只不過是有個家,不是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而是有個真正有愛有人情味的家,所以,在父親醒悟到對孩子的忽略,對他伸出關(guān)愛之手的時候,他才會號啕大哭不能自已。對于小宋哲來說,家就是他的根。有了根,他才能如一棵頑強的小樹,茁壯成長。后來親人死了,家散了,失了根的他才會承受不住壓力瘋了。
而我們的江山文學網(wǎng),有著一個優(yōu)秀的大家長,他擔起了一個大家庭的責任,這個大家庭的四十多個社團就像一個個小家,這些小家將自己的根牢牢地扎于江山這片肥沃的土壤中,結(jié)成一條盤根錯節(jié)的密不可分的粗壯的根,這條根四通八達,源源不斷地向各個小家輸送著滋養(yǎng)文字的養(yǎng)分,而這些小家也不負眾望,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齊出妙筆,各展崢嶸歲月,一篇篇精美的文章如雨后春筍般拔節(jié)而出,使江山這個大家庭根繁葉茂,有了更好的發(fā)展。
這幾天,我一直在讀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那是一部書寫游獵民族生活的小說,展現(xiàn)的是與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場景完全不同的生活現(xiàn)狀。那是一群生活在額爾古納河右岸的鄂溫克人,他們騎著馴鹿,終日在山林間穿梭。他們以游獵為生,男人出去打獵,女人在家擠鹿奶割鹿茸捉灰鼠熟皮子……。他們住在希楞柱里,一個烏力愣就是一個氏族。他們的生活很苦,生了病也只能找薩滿跳神救助。但他們卻是那么的堅韌和頑強,他們熱愛自己生活的那片山林,解放后政府為他們蓋了安置房,為他們配備了學校和醫(yī)院,讓他們下山生活,可最終他們還是回到山上,他們的馴鹿受不了被圈養(yǎng)的生活,他們也離不開自己生活的那片山林,在他們心中,那片山林就是他們的根,在那里,他們可以自由地呼吸,可以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額爾古納河右岸》是我們流年社團給優(yōu)秀編輯的獎品,當初雪社讓我們選自己中意的作品時,我一眼就相中了它。其實當時的我對這部作品完全不了解,但這個名字莫名地讓我感覺親切,感覺那就是能填塞我內(nèi)心某個角落的東西。讀完之后,我腦中久久地盤桓著一個詞——生命的顏色。
有根,文字才有生命力;有根,生命才能綻放絢麗的色彩。江山文學網(wǎng),就是有根的生命。
二
那天,因為市作協(xié)填表,我打開了我的江山文集,粗粗一數(shù),竟然有三十三萬多字,沒想到,這么多年的蹉跎,我斷斷續(xù)續(xù)地竟也寫了三十多萬字,這讓我的心中泛起絲絲自豪。
女兒看著我填在表格內(nèi)的“江山文學網(wǎng)逝水流年文學社團編輯兼評論員”幾個字,表示了極大的驚訝:“這也能填在表上??!”“當然能,為什么不能?”我毫不遲疑地回應她,在我的心目中,這么多年來,江山文學網(wǎng)早已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要填我在文學上的成績,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將之摒棄?,F(xiàn)在想想,盡管當時沒意識到,但潛意識里江山文學網(wǎng)早已植根于我的心中。
記得當初剛來江山的時候,我曾一個社團一個社團地逛,不同的文章,不同的風格,相同的卻是對文字的認真和執(zhí)著。這是一個認真對待文字的純文學的網(wǎng)站,不同于那些打著文學幌子的商業(yè)化的網(wǎng)站。于是,我放心地投出了自己的第一篇文。
朋友跟我說,你要加入一個社團,才能得到更多的幫助,有更好地發(fā)展。于是,在文友的推薦下,我加入了逝水流年文學社團。
那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我在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guān)注,那時,每天登錄江山讀文寫文評為成為我生活的不可或缺。那是2012年的4月。
同年八月,風逝姐姐找到了我,邀請我擔任流年的編輯,當時,我惶恐了,下意識地拒絕。我不行的,我怎么行呢,這么多的哥哥姐姐,這么多的大家寫手,我一個新人寫手如何能擔得起這份責任?
你行的。風姐姐鼓勵我。有不懂的你就問我大家都會幫你的。風姐姐熱心的話語激起了我的斗志。是的,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
還記得我編輯的第一篇文章《牛郎織女的N個結(jié)局》,兩千五百多字的一篇雜文,我讀了又讀,想了又想,最終在鍵盤上敲下如下文字:
千百年來,牛郎織女的故事家喻戶曉,深入人心。孩子們大多是聽著牛郎織女的故事長大的,他們從小就知道天上有個牛郎織女,他們每年一度鵲橋相會,為愛執(zhí)著,不離不棄。憨厚的牛郎、美麗的織女、神奇的老牛、可惡的王母織就了孩子們心中多彩的夢,開啟了他們心中朦朧的情感。牛郎織女對愛情的執(zhí)著和堅守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癡男情女,也有不少人曾設(shè)想過他們的未來。作者在這篇文中,為牛郎織女設(shè)想了五種未來,“最具英雄氣概的結(jié)局”中,牛郎為情而沖天一怒,發(fā)奮學神通,本領(lǐng)精深之日直搗靈霄寶殿,迫使玉帝承認其婚姻的合法性,體現(xiàn)了其為愛而抗爭的魅力與魄力。而觀音如來等大神在玉帝求助之時不肯相幫,也可看出玉帝毀人婚姻的做法不得人心,愛之力量震人心魄?!白罹呖萍己康慕Y(jié)局”,牛郎以知識為后盾,駕飛船遨游于天宮之上與織女相會,游歷于銀河之中與外星人邂逅,多么的意氣風發(fā)、逍遙灑脫!真愛無罪,自由可貴,最后牛郎得外星人之助,以法律的手段為自己討回了公道,玉帝碰了個灰頭土臉,痛快!“最八卦的結(jié)局”牛郎為愛奔波,織女也不肯哭泣傻等任人宰割,八卦媒體可惡,但八卦媒體有時也是辦事的利器。三人成虎,輿論的力量是可怕的,玉帝最終因此妥協(xié),可笑可嘆。在他毀人姻緣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遭人算計!“最意外的結(jié)局”牛郎決定利用法律程序來爭取愛情的勝利,卻遭遇玉帝拖延戰(zhàn)術(shù),但吉人自有天相,環(huán)境污染、天河水干,牛郎織女終于結(jié)束了千年的隔橋相望之苦。若談及污染的好處,恐怕這是最人性的了,為作者的奇思妙想拍案。“最符合現(xiàn)實的結(jié)局”人有七情,寂寥的時間遇著知情的人兒難免情動,婚外情引起了名效應,純屬意外,但細品品,確也是最現(xiàn)實的結(jié)局。至此,牛郎織女人神相戀,為愛執(zhí)著千年終于可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這五種結(jié)局,雖不乏詼諧調(diào)侃之筆,但無一不美好,無一不代表人們心中所想所愿,而且現(xiàn)實意義深遠。其想象之豐富、心思之細密,令人贊嘆。
這段編者按足足用了我一下午的時間,寫完,我忐忑地將它復制到編輯群中,做好了被批評的準備。誰知,卻收獲了幾乎所有人的夸贊。當時,看著群里刷評式的好評,我的心快樂得不能自已。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知道這是鼓勵,但,就是禁不住地自信。有家的感覺,有根的滋味,就是這么的美妙。
三
2013年春節(jié)假期期間,我收到了一個名叫“西藏老人”的好友申請。他說,我是一個西藏老人,我在西藏生活了很多年,寫了五六十萬字的文章,想找個地方發(fā)表。
當時,江山各社團的兄弟姐妹正在你追我趕,力爭上游,要有好的成績,必須有好的作者,我第一想法是把這個西藏老人留在流年,但面對老人的茫然和信任,我收回了自己的私心。
我說,江山是一個純文學的網(wǎng)站,每個編輯都會很用心地對待作者的文字的,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把文章投來流年,我會認真為你編輯,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到別的社團看看,你會找到一個喜歡的社團的。
第二天,他就把文章投來了,題目是《昂巴,我的好戰(zhàn)友》,寫他的愛馬的,樸實的文字一下子就打動了我,我讀完之后幾乎一秒都沒有停歇,就在他的文章下面留下了這段話:
老話說,馬通人性。作者筆下的昂巴,就是這樣的一匹通人性的好馬。遇到黑熊襲擊我被摔傷的時候,昂巴流出了淚水,并用那柔軟的鼻子安慰我;在我傷重上不了馬時,昂巴趴下來,讓我爬上馬背將我安全地馱了回來;我獵黃羊時,它充當我的槍架和掩護;在天黑雷深的夜晚,它為我擋寒風。這樣的一匹馬,怎能讓作者不發(fā)出一聲“昂巴一一我的好戰(zhàn)友”的贊嘆!文章運用了欲揚先抑的手法,先寫昂巴對不懂馬的我的防范和敵意,后又借區(qū)長和鄉(xiāng)文書達娃永忠的口反復夸贊這是匹好馬,而那個神秘的故事可看出藏民對馬的敬重。當人一心一意地對待馬時,馬也漸漸與人親近起來。而這些,都印證了“馬通人性”這個看似淺薄的道理。作者在行文中,不僅通過樸實的語言、具體的事例寫出了人與馬之間永恒不變的深情,也穿插介紹了藏文化中有關(guān)馬的一系列鮮為人知的知識,是一篇知識與情感并重的散文。好文,推薦共賞。
流年的各位文友也對這篇文章給予了極高的評價,這篇文后來被江山文學編輯部加上了精品符號紅豆豆,西藏老人激動地在下面留評:謝謝素心如玉老師,現(xiàn)在有了你們的指導,我一定將在西藏的那些故事都寫出來,謝謝各位老師的鼓勵,祝你們新年好,萬事如意,扎西德勒。
第二天,他又投來了第二篇文《夏天、蟲草、雪蓮花》,一個同樣精彩的故事,一個不為我們所熟知的生活片段,這篇文章,令我思潮起伏,為人們的貪婪痛心,為蟲草遭到破壞惋惜,良久,我寫下了這樣的編按:
皚皚的雪山、碧凈的藍天、悠閑的白云、清亮的碧水、歡騰的游魚、奇異的冬蟲夏草、美麗的雪蓮花,作者用如花的妙筆,描繪了一幅廣袤無垠、色彩斑斕、清新怡人的藏區(qū)風景圖。巴青,這座地處西藏東北部、那曲地區(qū)東部的普通的小城,讓我們感受到西藏別樣的風光。夏天的巴青是美麗的,在長著成片成片牧草的山上,成群的牛羊在安靜地吃草、快恬地嬉戲。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生活,人的心靈也沉靜。美麗的巴青,是冬蟲夏草的主要產(chǎn)區(qū)。在這里,作者用他樸實的筆,揭開了冬蟲夏草神秘的外衣。據(jù)說它是山神的頭發(fā),有靈性,挖蟲草就是扯了神的頭發(fā);又有人說蟲草是山神的腸子,誰敢去挖它,惹惱了神靈,人畜就都要遭殃。而實際上,冬蟲夏草只是地下的小蟲子感染了蟲草菌而滋生出來的。隨著冬蟲夏草是神奇的補藥這一說法的流傳,蟲草的價格一路飆升,終于導致了不合理的采挖?!熬染认x草吧”作者的呼吁絕非危言聳聽,為金錢而癡迷的人們,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把┥徎ā笔遣貐^(qū)特有的珍奇的花卉,傳說它是一個善良聰明的女子卓嘎的化身。卓嘎從狠心的牧主手中救下垂死的牧人,招來牧主的忌恨,設(shè)計將之燒死,在柴火被點燃的同時,卓嘎化成一縷輕煙,輕煙里綻開了一朵美麗的白花。這個美麗的傳說增添了雪蓮花的神秘色彩,而“哪里艱苦哪安家”的雪蓮花也給了藏族牧民精神上的鼓舞。這篇散文,通過對西藏夏天、蟲草和雪蓮花的介紹,揭開了西藏神秘的面紗,在讀者面前展開了一幅全新的畫面。好文,薦閱。
不出所料,這篇文又獲得了精品。這下西藏老人徹底放心了,他高興地說,感謝各位老師,是你們給我提供了一個將久久壓抑在心里的好多話說出來的平臺。
在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里,西藏老人陸續(xù)發(fā)表了七十多篇作品,將他青年時期的生活經(jīng)歷,在西藏地區(qū)的生活閱歷都一字一句地安放到了流年。他找到了安放自己文字的沃土,心滿意足。而我,也找到了自己身為編輯的價值,驕傲自豪。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
就像穿行在無邊的曠野。
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
當年,這首《怒放的生命》曾給予許多年輕人奮斗的力量,而此時,我想的是,有根的生命,才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
好久不寫文字,今天用丫頭的筆記本胡亂按文,字小也看不清,腦子又銹掉,按語不妥,見諒。
姐姐的按語精美強大,理清了如玉的寫作思路,本來感覺思路有點亂呢,姐姐的按,為拙文增色許多。
抱抱風姐姐,祝安好。
老師的這篇文章以根為主線,將自己在江山打拼了10有余的陣地當作了沃土,根基,然后碩果累累。一篇真情流露的好文章。
向老師問好,祝夏日安康!
謝謝留評,祝安。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善待別人的文字,用心品讀,認真品評,是品格和品位的彰顯!
我們用真誠和溫暖編織起快樂舒心、優(yōu)雅美麗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學社團精華典藏!
感謝賜稿流年,期待再次來稿,順祝創(chuàng)作愉快!
問好落雪。
謝謝清鳥的喜歡。抱抱。
總感覺我們的流年是流動的,是活躍的,是有情有義的,就是因為,它是有根的,我們用共同的愛建筑了最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