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春夏】春之歌(散文)
1
傍晚時分,蒼穹高遠,一片黑藍。沒有霧,也沒有霾,空氣干凈清澈。我來到公園跑步。不知何時,掛起了風。旗幟獵獵,呼呼作響。樹枝搖曳,左飄右舞。風兒迎面吹來,臉上卻并不覺得冷。我馬上想到“吹面不寒楊柳風”,也意識到春天來了。
春風它吻上了我的臉,告訴我現(xiàn)在是春天。
奔跑在春風里,心情莫名輕松。既有風兒不再寒冷的舒服,又有得到一件寶貝的喜悅,也有即將可以享受美味的興奮。
曾經(jīng)我奔跑在寒風中,頭上要戴氈帽,耳上戴耳罩,手上戴手套,嚴嚴實實做好防護。冬天的寒風,冷到刺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那時跑步總覺得受到約束。
如今,春風她吻上我的臉,告訴我現(xiàn)在是春天。春風也告訴我,跑步可以卸下一切防護,輕裝上陣,可以無拘無束。最喜歡這種恣意奔跑,無拘無束的狀態(tài)。
春風吹到我身邊,輕輕地吻上我的臉。你是那么溫柔,那么舒服,那么令人愜意!我跑起來,步履輕快。
2
盼望著,盼望著,這一月,都在盼你來。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花粉,柳花楊絮,團團簇簇,漫天飛舞。它們根本不理會我的煩惱。趁著天晴,越發(fā)囂張。只盼你來!
盼望著,盼望著,這一月,都在盼你來。返青的麥苗,迎春的花葉,已經(jīng)干渴難耐,無精打采。腳下土地干燥,裂開了小口子,仿佛張開嘴巴等待甘霖。只盼你來!
城中花草,有綠化工人精心的呵護。大自然的花花草草,享受不了綠化工人偏心的澆灌,只盼著你無私的,毫無差別的滋潤。只盼你來!
盼望著,盼望著,你終于來了。你來了,到處飛舞柳絮終于飄不起來,雖然不甘心,也只能紛紛沉降地面??諝庖虼藵崈羟逍缕饋恚矣挚梢耘懿搅?。
你細如針尖,輕如牛毛,悄無聲息的下著。落到樹上,樹兒挺拔了腰身,更綠了;飄到草上,草兒晃著腦袋,好像要吮吸那晶瑩透亮的珍珠;滴到花上,花兒臉上帶著水珠,更嬌艷了;灑到房上,房子的墻面因你的浸潤變得清新,一切都變得神采奕奕,生機勃勃!
田野的麥苗,敞開懷抱迎接你,盡情享受你的滋潤,因為激動身上、臉上都沾滿泥水。小孩子故意不打傘不穿雨衣,歡樂地奔跑,不時傳出格格笑聲。我邁開步子去長跑,跑步的地面,不比先前那么堅硬,也不如先前那般干燥,似乎有彈性,可與塑膠跑道媲美。
最喜歡你若無還有,細細密密,隨風飄落的倩影!最喜歡你和風而來的溫婉輕盈!最喜歡你普天同覆的公正公平!最喜歡你蕩滌一切柳絮的徹底堅定!最喜歡你潤物無聲的低調(diào)謙遜!
飄絮的季節(jié),盼望你每天都來,滋潤萬物,也送我以福蔭。我想親近你,我要沐浴你奔跑。
3
上次跑步時見到你,人群圍攏著你,閃光燈啪啪,那是你的高光時刻。那時,草兒未綠,樹葉未青,周圍一片灰暗干枯。你在灰暗中,綻放出最亮的色彩,粉里透紅,一束束,一團團,吸引著大眾的眼球。在干枯中,展示最滋潤的身姿,柔嫩水靈,豐腴飽滿。在無精打采中,孕育著堅強的生命力和旺盛的斗志。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次跑步時見到你,沒有圍觀的群眾,沒有啪啪的閃光燈,你一副蕭條落寞的情態(tài)。那時草兒綠,樹也綠,周圍一片綠色。你一束束爭相開放的身影不見了,一團團如火一樣映紅半邊天的盛況不見了,只見三兩朵零落,垂頭喪氣地掛在枝頭。粉里透著慘白,萎靡不振,看著讓人心驚,讓人心疼!春未過,你已走過繁華。你讓我體會到時間的殘酷!
今天跑步見到你,我只能想象你當時的身影。周遭一片綠色,到哪里尋找粉紅的身影?當時那么鮮艷,那么顯眼,那么獨樹一幟,如今淹沒在綠色海洋里,不仔細看,甚至分辨不出!我左尋右覓,終于看到你安靜地待在原地。毛澤東詠嘆梅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你也是如此吧,在萬木深綠叢中,做個安靜的美人。
曾記得上次見到你回去后,我黯然神傷好久。感嘆時間的無情!今天看到安靜平和的你,讓我領悟到,不必神傷,時間無情又有情,因為它是公平公正的。你給大自然貢獻過粉紅色彩,呈現(xiàn)過美麗身姿,奉獻過如火的熱情!你有你的高光時刻!此時此刻的安靜,誰說不是“蓄芳待來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