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護花使者】問候故鄉(xiāng)(散文)
好久沒有回到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了,今天再一次回到你的懷抱,天藍,地闊!老屋,小巷,花草樹木,都那么親切。
與母親再次回到闊別多年的老屋,轎車開到村子東頭,我急切的走下車,風塵仆仆奔向那一片心中的圣地,我夢里鄉(xiāng)愁的伊甸園……
小巷子是我童年天天光顧的地方,那時的路是砂石路,路邊有一排小楊樹,經常折一條楊樹枝做寶劍。如今小樹已經參天,可能還要感謝幾個淘氣的孩子為他修剪枝葉!路邊是各種野草野花,那時候個子小,鼻子也好使,總是這聞聞,那聞聞,別提多清香了。
秋天的時候,這里更是我們捉蜻蜓的好地方!如今沒有了野草野花,雖是精心地栽種了花朵,對于孩子來說少了許多歡樂。走著走著路邊總能發(fā)現(xiàn)小蔥,不知道是誰家種的,這可是我們小時候的零食??!
村頭的曬場是我們的游樂園,糧倉是我們天然的滑梯,爬上高高的糧囤,順勢那么一滑,滑一天都不累,就是回家后兜兜里,頭發(fā)里都是谷物,媽媽那時候怎么不說我呢?曬場門前的水溝邊,長滿了各種野菜,線菜我家豬愛吃,刺菜我家鴨子愛吃,所以這里是我經常來的地方。
故鄉(xiāng)有成片的原始森林,森林里有山菜,蘑菇,葡萄,還有各種鳥。昨夜剛下過雨,否則我一定走進去,去看看那里的一草一木。就在轉身的時候,身后傳來布谷鳥一聲一聲的啼叫,我知道那是森林的召喚!
嘻嘻,當年的幼兒園,我們偷過珠子塑料門簾回家當項鏈。不好意思了,誰小時候都有不懂事的時候。村子里有家銀行,冬天,我們翻過墻去,在銀行的院子里,我們在雪地里找到過一大袋子泥鰍魚,幾個小孩以為是別人不要的,就拿回了家!想想,埋泥鰍的主人一定很納悶,誰看到我把魚藏這里了呢?
小巷子的盡頭有一個食雜店,我和我的好朋友經常相約在這里一起去上學,隨手買我們愛吃的山楂片,小屋是否還記得兩個小姑娘酸酸甜甜的中學時代?
不知不覺來到又一條小巷子,里面有我的家,有我童年的歡樂!來到老屋前,心情無法平靜,因為我知道這里的磚縫里都藏著我的記憶。老屋是三間房,青磚紅瓦,坐北朝南,一座四四見方的院落,院子左右擁有裝雜物的小耳房,布局十分規(guī)整。院門左右生長著兩棵高大的垂柳,微風吹過,柳枝翩翩蕩漾,像站崗的門衛(wèi)守護著老屋。
經過歲月的洗禮,老屋像一位步履蹣跚的老者,讓人敬重和依戀。只要看見老屋,我的心情就會無比激動,更多的是親切,撫摸著銹跡斑斑的大門,童年時光的碎片再一次映入眼前……
“ 寶貝回家吃飯。”聽到母親親切的呼喚,急忙跑回家。母親在廚房里做了一碗雞蛋羹,還放了一點白糖,吃起來嫩嫩滑滑的,帶有絲絲甜味。我大口地吃著這碗熱呼呼的雞蛋羹,母親則在一旁看著我吃,我急忙說:“媽媽你也吃?!蔽野淹脒f到母親手邊,母親卻說她早就吃過了,督促我快吃,吃完了好去上學。
家里養(yǎng)的十幾只大母雞早早就下蛋了,每天去雞窩撿雞蛋是我最開心的事情,手捧一只小筐,雞蛋是剛剛下的,還有溫度呢。有了這些雞媽媽的關愛,母親每天都會給我做一碗雞蛋羹吃,那時候小孩子的零食就是雞蛋了,因此這幾只老母雞就是家里的寶貝疙瘩呢?每天天一亮就聽見母雞下蛋后的鳴叫:嘎達嘎達地叫個沒完沒了。
母親最勤快,每天都會看見她腰上系一件花布圍裙,汗水掛在俏麗的臉上,時不時的用手胡亂地將頭發(fā)掖在耳朵后面,母親干家務活時嘴里喜歡哼唱著歌曲,每當這時,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看見母親偶爾向我微微一笑,嘴里會說上一句:“丫頭真乖。”
母親最喜歡夸獎人,在我童年的記憶之中,常常聽見母親夸獎父親,說父親干活像樣,手法利落,父親人也長得帥,最能干活了。母親也經??洫勎?,鼓勵我把能做的活做的非常好,因此在母親的影響下,我也喜歡夸獎身邊的小伙伴,因此我的好朋友就特別的多。
傍晚時分,月光從老屋的窗欞上滑過,老屋顯得瘦瘦的,像一座小小的城堡,我靜靜地撫摸窗欞,耳畔傳來布谷鳥的歌唱,聲音悠遠婉轉,好像是在問候我的歸來,又像是在責怪著什么,我輕輕地拍拍窗欞,像是安慰老屋,心疼老屋,也是在問候老屋……
次日早起,在老屋房前屋后散步。在雜物間,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文具盒,我急忙打開文具盒,里面竟然還有一只鉛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捧著這個小小的文具盒,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記得母親給了我?guī)酌X,讓我買了這個漂亮的文具盒,有了文具盒,就可以裝進去我的學習用具包括鉛筆、小刀和格尺。村子里有小學和初中,每天都會高高興興的去上學,蹦蹦跳跳,鉛筆小刀就會在文具盒里叮當亂響,小伙伴說我像背了一個音樂盒,當時自己還覺得無比的自豪呢,童年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突然發(fā)現(xiàn)老屋的紅磚墻上,有許多我曾經用小刀刻下的字跡,經過這么多年的風雨侵蝕,依然字跡清晰,我仔細閱讀著這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好好學習,我要當飛行員,我要去北京。”更有美食字跡:“我喜歡吃糖果,喜歡吃餃子?!?不知為什么,默默讀著這些字跡,眼淚早已浸泡在眼中,童年多美好,幸福就是如此簡單,一個小文具盒,一頓熱乎乎的餃子,就是全部的快樂……
次日,天氣不錯,我與母親一同前往村子前面的那條小河,只見河水依舊清澈,小魚小蝦嬉戲在小河中,小燕子在河面上飛來飛去,忙著建巢。小河邊是玉米地,一大片青稞像一隊排列整齊的士兵,英姿颯爽,一陣風兒吹過,玉米葉子搖動著手臂,好威武,好氣派。母親說:“你小時候最勤快了,秋天,總會到這片地里撿拾柴草,小手特別麻利,每天做飯燒的都是你新?lián)焓盎貋淼牟癫?,特別干爽。”
是的,小時候一放學我就會找?guī)讉€小伙伴,一起在這片地里撿拾柴草,那時候撿拾柴草就是最開心的玩耍了,胸前飄動著紅領巾,腰上系一根粗麻繩,奔向廣闊的田野,就連風兒都跟著撒歡的奔跑,舉目四望,天蒼蒼野茫茫,真真的讓自己心曠神怡。一邊玩耍,一邊撿拾柴草,鍛煉了身體,還養(yǎng)成了熱愛勞動的好習慣,關鍵是媽媽還有了干燥的柴草做飯,我心里甭提多開心了。
母親說到這里,看見她在抹眼淚,我急忙安慰母親,母親卻微笑著說:“當年給我撿柴草的小丫頭長大了,飛走了,好想念那個時光??!”聽母親如此這般講述,我心里非常難過,是啊,當年那個瘋丫頭終于變了模樣,變得文靜了,再也不會圍著母親要好吃的東西了。時間真快啊,一晃母親老了,我也長大了,也喜歡懷舊了。想到這里我就會非常自責,責怪自己不能守在母親身邊,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祝福母親健康平安。
故鄉(xiāng)里的老屋故事好多,曾經承載著多少父親母親的夢想,更承載著我童年的歡樂。如今,老屋已經成為了歷史,只能在記憶的碎片中一次次的流連忘返。我的戀家情結和美麗鄉(xiāng)愁,在風雨飄搖的老屋里續(xù)寫著昔日的繁華。
老屋是一本精裝書,隨時翻閱,總會讓自己受益匪淺,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珍惜和母親共度的美好時光。
老屋老了,鄉(xiāng)愁依舊年輕,如同我的青春。無論自己身在何處,在自己的潛意識里,只有走進鄉(xiāng)下的老屋,才會了卻心中的這一抹澎湃的鄉(xiāng)愁。因為那棟老屋,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故鄉(xiāng)”……
夕陽下,老屋更顯滄桑與厚重。老屋,在我的記憶中是一抹揮之不去的鄉(xiāng)愁,盡管歲月磨平了記憶,但是心中的老屋永遠在自己深深淺淺的記憶中綻放風采,老屋,是生命的根,無論離家多久,老屋就像一位受人尊重的老人,盡管步履蹣跚,依舊安詳靜謐。老屋是一本萬卷書籍,翻開任何一頁,都會找到生命之源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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