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劫后余生(散文)
隨著歷時三年的抗擊新冠疫情,新冠肺炎經(jīng)過多次演變成了奧密克戎,傳染性強,但病毒減弱,幾乎都是無癥狀感染,失去了對人們生命的威脅。
2022年的年底,我國發(fā)布一條震撼全國的決定,全面解封疫情防控。
社會上解封后,核酸檢測、健康碼、行程碼漸漸退出歷史舞臺,疫情檢測點、封城、封路卡點慢慢撤除。從大街到小巷,從城市到鄉(xiāng)村,男女老少人人成了戴口罩的蒙面人,見面就問“陽了沒有?”此話代替了原來的“吃飯沒有?兒女成家沒有?”等關(guān)心問候話。
解封以后,疫情的感染率急劇上升??粗車恕瓣枴闭咴龆?,醫(yī)院爆滿、藥店治療感冒退燒的藥搶空,特別是帶基礎(chǔ)疾病者經(jīng)不起折騰,告別人間。霎時,華夏大地,彌漫著奧密克戎病毒在漫延。
在這緊張局勢下,我和老伴已經(jīng)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但我們屬于農(nóng)民,沒有退休金,還得奔波求生。雖然到了古稀之年,但考慮到兒子們過得也不容易。為了給他們減輕負擔,我和老伴還在承擔著看大門和給開壓路機司機做飯的工作。我十分擔憂,期盼能夠躲過感染,能夠平安度過這場大劫難……
我和老伴從事的職業(yè)工資微薄,但我們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用人單位能夠用我們已經(jīng)不錯了,何況這份微薄的收入也能勉強維持我們的生活。有了經(jīng)濟收入,就不用向兩個兒子伸手了。兒子們的負擔壓力很重,孫子們都在上學,我們能自食其力,就能給他們減輕負擔,少點經(jīng)濟付出和精神壓力……
我們能夠有這份微薄收入的職業(yè),也是我們求生活的保障。我們老兩口互相幫襯著,總想能夠再堅持做幾年,等到兒女們過得松勻了再歇下來逸養(yǎng)天年。疫情解封,最讓我忐忑不安。雖然我們和吃飯的司機每天都戴著口罩,可到了吃飯時都得取下來。如果這些開壓路機的司機有一個“陽”,我們首當其沖在劫難逃,奧密克戎就像看不見的妖孽,隨時會滲透到人的身體。
解封以后,人們都在著急馬趴到處買藥,都想在家里存點藥,便于自救,免得感染后沒藥送命。
盡管我們的生活拮據(jù),生活上精打細算,從牙縫里省錢過日子??梢咔榉砰_,我不得不考慮存藥了。為了緩解“陽”后的燃眉之急,我身不由己地參加到儲備應(yīng)急藥品的行列中。
我著急馬趴,跟隨擁擠不堪搶購藥的人們?nèi)チ怂幍辍4蠹叶紶幭瓤趾蟆⒊吨らT搶著向售藥營業(yè)員說著自己要買的藥名,營業(yè)員小跑著接待著買藥的顧客,她們應(yīng)接不暇。
我好不容易擠到營業(yè)員跟前,十分焦急地說出要買的藥??晌艺f出的好幾種藥都沒有,只得臨時調(diào)換其它藥品。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換,總算是買好了426元“陽”后應(yīng)急服用的藥。
我看著那一大包藥,心里十分糾結(jié),這么多錢我該買還是不買呢?不買吧!“陽”了沒藥會丟命!買吧!這么多錢實在有些不舍??上氲浇夥庖院?,疫情飛速地傳播,我又是有基礎(chǔ)病的老人,萬一“陽”了不喝藥一定扛不過去。看著川流不息的買藥人群,只得咬咬牙付了賬。
付了錢,拿到藥,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人沒有買到藥,掃興地搖頭嘆息著離開:“這該如何是好?沒有退燒的藥,沒有止疼的藥,“陽”了怎么辦?”嘆息聲一直在我耳邊回蕩,同情歸同情,我的年齡、身體,不允許我謙讓,便帶著買好的布洛芬和其它退燒治感冒的藥怏怏不樂地往回走。
這里有多少人“陽”,那里有多少人“走”,各行各業(yè)都有“陽”者。機關(guān)單位、門市、營業(yè)網(wǎng)點,雖然開著門,但都是冷冷清清。上班的工作人員、門市營業(yè)員因為“陽”堅守崗位的少了很多,道路上因為“陽”行人稀少。人們茶余飯后幾乎都在議論此事,“陽”的空氣越來越緊張,我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的心情越來越濃,祈禱花錢免災(zāi)莫“陽”。奧密克戎滲漏到空間,一人“陽”,部門全“陽”、家人全“陽”、小區(qū)全陽、院落人全“陽”,幾乎散發(fā)出人人“陽”的趨勢。
想到2019年底,新冠疫情在武漢爆發(fā),國家十分重視,調(diào)動人力、財力、物力,調(diào)撥醫(yī)護人員支援武漢,醫(yī)護人員從四面八方趕赴武漢,眾志成城抗擊疫情,經(jīng)過七十多天的努力,武漢的疫情才得以控制。
武漢的疫情得到控制,但它并沒有從此消失。病毒看不到,摸不著,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去那里轉(zhuǎn)轉(zhuǎn),到處都有它的身影出現(xiàn),讓人不得安寧。
我們國家為了不讓疫情擴散,加派了防疫人員,對疫區(qū)采取了封控措施。設(shè)立了核酸檢測點,免費接種我國自己研發(fā)的疫苗,免費為感染者治療。政府采取哪里有疫情就封控哪里的措施,各個區(qū)域筑起“內(nèi)防擴散溢出、外防疫情輸入”的防護墻,到處有疫情防控點,發(fā)現(xiàn)一人,全面開展核酸檢測,發(fā)現(xiàn)患者,國家免費治療,發(fā)現(xiàn)疫情重災(zāi)區(qū),立即安排人力、物力、財力,迅速撲滅。
由于我國一直堅持改革開放的經(jīng)濟發(fā)展政策,國內(nèi)疫情撲滅后,國外疫情又浸入,它到處轉(zhuǎn)悠,人們稍不留意就會被感染。讓我們國家經(jīng)濟受損,給人們生活帶來諸多不便。
此時,厚顏無恥的美國佬竟然要中國背疫情傳播的黑鍋。我國政府邀請聯(lián)合國核實,佐證我國的清白。
去年上半年,我們縣城封控過兩次,壓路機司機都沒感染。全國解封,人心惶惶,我好擔心好害怕,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萬萬不可感染奧密克戎。
可是,怕啥來啥。剛解封沒幾天,有一個司機就發(fā)起了高燒,我好怕被感染。那兩天我一直在恐慌擔憂中度日,因為我長期服用著防治冠心病的藥,一旦感染,真不知能不能逃過此劫。
12月15號,那個司機病情加重。12月16日,那個司機燒到39.2℃,我的心很不安,好怕災(zāi)難落到我身上。我每天做飯接觸他,根本躲不過去。司機感染,管理者是個重情義之人,抹不開面子送他回家。人家司機是給他們干活感染上的,只能等康復(fù)才能回去。
那個司機很不自覺,得了奧密克戎發(fā)起高燒,連口罩都不戴。他在食堂出出進進,和我們近距離接觸。我們做飯沒法和他隔離,而且在一張飯桌上吃飯,感染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雖然擔驚害怕“陽”,可為了能保住這份求生活的職業(yè),我們只能是咬牙堅持著。
害怕是沒用的,奧密克戎是無情的殺手。12月17日,我回家以后,渾身打顫,腿軟的站都站不住了。我顫巍巍地對女兒說:“閨女,媽媽不對勁,可能‘陽’了?!?br />
話剛說完,我就開始嘔吐,吐得天昏地暗,幾乎要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爬到床邊,爬上了床。女兒要攙扶我,我怕感染給她,不讓她靠近??稍谝粋€家里,不被感染的幾率很少。我睡倒以后,女兒端飯端水,跑前跑后。我倆各自都戴著口罩,期盼女兒不被感染,躲過劫難。
我難受的十分厲害,渾身疼痛,各種各樣的病痛都朝我襲來,我覺得快要和周圍告別了。我還在江山文學網(wǎng)擔任著神舟社團的總編,社團的申報精品工作不能耽擱,不能不聲不響沒個交代。想到這里,我顫抖著雙手拿起手機,微信告訴社長我感染了新冠,讓社長申報一下精品。社長安慰我:“社團的事情不急,保重身體最重要?!狈畔率謾C,我大口地喘氣,渾身顫抖,就連坐的力氣都沒了,急忙躺倒睡下……
我一天比一天嚴重,吃啥吐啥,喝啥吐啥,衣服上床上到處都是我吐出的臟污物。剛感覺惡心,肚子里就和開了閥門一樣,唰地一下就吐出來了。床前放著垃圾桶都來不及拿,更別說是去衛(wèi)生間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發(fā)燒和渾身顫抖,說不出來的身上難受,讓我覺得生不如死。燒了兩天退燒之后,開始滿身出冰涼汗,讓我好像掉進冰窖里一樣。女兒跑前跑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讓她給我端進飯之后就出去,害怕新冠奧密克戎傳染給她。
老伴也“陽”了,他服著藥,還在堅持著一個人做十幾人的飯。我怕他的病情加重。不讓他進我的房間,有事在客廳和我說……
接來就是嗓子干疼,失去味覺。女兒做下飯給我端進來之后,我啥味道都聞不到吃不出,我扯著嗓子問她:“你是不是給媽做了兩天飯就不愿做了,啥調(diào)味品都不放你讓媽媽怎么吃?這樣的飯媽媽能吃嗎?”
女兒很委屈,她含淚對我說:“媽媽,你冤枉我了,我放了調(diào)料的呀!”看著女兒委屈的樣子,我這才意識到是不是我自身的原因?我想到感染新冠奧密克戎有很多人失去味覺,這才恍然大悟,并不是女兒沒放調(diào)料,而是我沒了味覺。隨后發(fā)覺我的嘴里好像有了一層硬殼子,發(fā)覺喝水嘴里都是木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接著嗓子也開始木木的,好似刀割一樣的疼痛。
更嚴重的是,每天八點鐘之后,頭痛劇烈,而且頭皮硬硬的,悶悶的,冰涼涼的,睡在床上暈暈乎乎好像出氣輕松,進氣困難,好似要和人世告別一樣。這個時候我動都不敢動一下,頭上刷刷地豆大的冰涼汗?jié)L落下來。我拿手去抹,汗水就和冰水一樣,更可怕的是我舌頭硬硬的,而且不由我使喚,胸悶氣短身體都好像不屬于我的器官。
這個時候的我,眼眶里溢滿了淚水,我好怕熬不過去,好怕我就這樣地撒手人寰。老伴還在門房看門,他也感染著新冠,他的癥狀輕,我的癥狀重,我盡量讓他少回家,別把我的病毒傳染給他。
家里就是女兒和我,我怕女兒害怕,再嚴重我都默默地承受著,盡量不發(fā)出聲響。我流著眼淚有點無助地堅持著,堅持著……
大兒子打來電話,說他和媳婦孫女也“陽”了,提醒我們當心。我為了不讓他擔心,沒有說我病重,只說我嘔吐難受,讓他們別擔心,我們都“陽”了,各自照顧好身體!
二兒子打來電話,問我的身體狀況,我告訴他:“媽媽感染新冠奧密克戎,你們可要小心,注意身體。媽媽這兩天是嚴重期,估計過兩天就會好的?!?br />
雖然我的狀況十分嚴重,但考慮到不想讓他們擔心,還是沒把“陽”了的嚴重程度跟他們細說,只是提醒他們注意防控。
在此期間,我的一位文友得知了我感染新冠奧密克戎,問明情況,要我的地址,說準備給我寄點中藥調(diào)理。我流著眼淚婉拒,這位文友老師耐心地對我說了中藥對新冠奧密克戎有較好的效果,服用過的效果明顯。聽說我“陽”后狀況的嚴重程度,勸我接受幫助,我噙著眼淚謝過老師給了地址,很快中藥就從上海郵寄過來,快遞直接送到家里……
由于我感染新冠,女兒一直在服侍我。在我即將好轉(zhuǎn)的時候她也被感染了。她“陽”后癥狀十分嚴重,睡倒再也起不來了。我雖然還在病著,只得強打精神開始照顧她了。我們母女互相鼓勵,商量著怎樣抵抗病毒,希望我們都能夠在年前好起來。
我們每天中西藥結(jié)合服用,“陽”后的嚴重程度慢慢緩解,十來天之后我能夠下床,能夠出外面了。雖然還是四肢疼痛,酸軟無力,但由于擔心老伴一個人給開壓路機司機做飯,他也感染著新冠,我好怕他服著藥支撐不住睡倒,只得打起精神出去給他搭把手了。雖然頭上冒著虛汗,身體十分虛弱,但我們這個年齡,得互相關(guān)心體諒,互敬互幫。在晚年路上互疼互愛,攜手在夕陽余暉這條路上走下去……
由于我病倒忙碌,老伴新冠感染,雖然癥狀不重,但他也累得夠嗆。身體其它地方也出了狀況,胸部起了個紅疙瘩已經(jīng)化膿了,他告訴我每晚疼痛難忍,不能入眠。
我急在心里,不顧剛剛新冠好了體虛無力,頭上虛汗直冒,騎上電動車帶上老伴,去鎮(zhèn)醫(yī)院做檢查。
走進鎮(zhèn)醫(yī)院讓我倆傻眼了,科室里醫(yī)生很少。大部分醫(yī)生“陽”后還在家里治療,有些“陽”后剛剛好轉(zhuǎn)的大夫帶病上班??床〉娜私j(luò)繹不絕,大夫忙得腳不沾地。我們等了好半天才輪過來,大夫看了下老伴的那個紅疙瘩,搖頭嘆息著說已經(jīng)化膿,必須做手術(shù)治療。看病的人很多,大夫騰不出手,不能給老伴做手術(shù),只好讓我們?nèi)タh醫(yī)院治療。
無可奈何,我只好帶著老伴去了縣醫(yī)院,好不容易掛了號找到大夫,讓他看了一下老伴的狀況。大夫看后開了點消炎藥,讓回家消炎,等消了炎再做手術(shù)。我們買了消炎藥,回家馬上服用,期盼能夠有好效果。其結(jié)果老伴不但沒有消了炎,而且更加疼痛難忍,整晚疼的不能閉眼??粗习楸徊⊥凑勰ィ屛医辜比f分,和他商量決定再去中醫(yī)院看下能否做手術(shù)。
去了中醫(yī)院,一個小護士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她輕聲細語地告訴我們大夫在,只是去三樓給病人做手術(shù)去了。小護士讓我們等一等,我們只好眼巴巴地看著三樓的方向,期盼著大夫早點下來。
約莫等了一個來小時,大夫下來了。我急忙走到大夫面前,說明檢查治療前期經(jīng)歷,祈求他給我的老伴做手術(shù)治療。
剛做完手術(shù)的大夫沒有休息,就匆匆的把我們帶進醫(yī)務(wù)室,含著笑用十分溫和的口氣安慰我:“大娘,您別著急,檢查癥狀后會因病施策,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我不會再把你們推出去。”
隨后大夫讓老伴睡到病床上,認真細致地檢查已經(jīng)化膿的紅疙瘩,當下拍板決定做手術(shù)。我掛了號,交了手術(shù)費,麻藥費。拿回了麻藥,大夫就開始做手術(shù)了。
可是紅疙瘩上面已經(jīng)化膿嚴重,根本打不進麻藥去。大夫把麻藥剛打進去就濃水,麻藥水全部流出來了。麻藥實在難以吸收,起不到應(yīng)有的作用??梢呀?jīng)上了手術(shù)臺,手術(shù)只能繼續(xù)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