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珍惜】一棵“孤獨”的老樹(散文)
火辣辣的陽光籠罩著四野,陽光刺的人眼睛生疼。讓人不敢去抬頭,大地上那火辣辣的炙熱??諝饫餂]有一絲風,汗水只在剎那間就濕透了我脊梁。后背上的行李顯得愈加沉重,我卻不得加快腳步尋覓那一處可以停靠的站臺。
這是省城的郊外。陌生的道路,陌生的環(huán)境,看不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在有手機導航,不至于迷路。突然瞅見遠處一棵粗壯的老柳樹,走近一看樹下矗立著一個小小的站牌。703路公交車,原來這棵老樹就是一處站臺。樹下是一個像是長方體,又不太規(guī)則的石頭。卻因長年累月風雨的打磨,顯得異常光滑。
我放下行李,靜靜坐在這個石頭上。冰涼的石頭,成了一張?zhí)烊坏臎鲆???釤?,也緩慢間褪去。瞬間里,也感覺到一絲涼爽。這是炎熱季節(jié)里,老柳樹對路人的貼心饋贈。我?guī)е屑さ男那?,打量著這棵樹。這是一棵應該要兩個人才能合抱起來的老樹。樹干有清晰的紋理,卻并不顯的多么蒼老。
整個樹像個綠色的大傘,遮罩出一片陰涼。繁茂的枝條輕輕垂下,讓陽光找不見能鉆進來的縫隙。老樹的后面,是一片瓦礫??礃幼討撌且惶幈徊疬w過的村莊,唯獨這棵老柳樹被保存了下來。
這是一棵孤獨的老樹,身邊沒有同伴。不遠處的路邊,一些不知名的碎花小草,在陽光爆曬下顯得有氣無力。只有這棵老樹,依然挺拔而健美地散發(fā)著翠綠的光芒。
突然,起風了。風吹過老柳樹,枝條輕輕搖擺起來。柳條輕輕滑過我臉龐,像小時候母親雙手的撫摸,充滿溫暖和疼愛。繼而,又聽到了小鳥的歡叫聲。那是幾只麻雀在老樹上歡快的低語著,像是在感謝老樹給了它們陰涼。
其實,老樹并不孤獨。路的對面,是一處新建的站臺,和柳樹下的站牌默默相望。他們各自守著自己的崗位,像是陪伴又像是鼓勵。新站臺很別致,有長長的座椅,有潔凈的玻璃廣告牌。人字形的頂棚,帶著仿古的味道??墒牵瞧恋捻斉铮瑓s擋不住陽光的照射。坐在老柳樹下,都能感受對面站牌下的炎熱。而老柳樹,雖無出眾的外表,卻默默無聞地為路人奉獻著他的濃蔭!
這棵并不孤獨的老樹,讓我想多年前,一個小小的村莊,在村口有一棵老柳樹。在這棵樹下,父母送兒子出門,妻子送丈夫遠行。也有戀愛的青年男女,在樹下海誓山盟,??菔癄€。有多少美好和傷心的故事,在樹下演繹著。老樹靜靜矗立著,默默看著人來人往,繁華沉浮。
這是一棵瀕臨危機的老樹。他扎根的地方,是城鄉(xiāng)結合地處,是大路和小路的交叉地帶。這里是拆遷區(qū),這片土地需要蓋樓,這條道路需要加寬,這棵老樹將去向何處?被連根拔起后丟棄?還是小心翼翼地移栽他處?我不忍去想,只為老樹以后的命運擔心。“滴——滴——”。一輛公交車停在樹下,并沒有下車旅客,只我一人上車。老樹在車輛行駛中,漸漸離開我的視線。
在省城工作生活中,看到街道上的老樹不計其數(shù)。無論是城市街道的拓展,還是建設高樓大廈,城市規(guī)劃者們總是盡最大努力,寧愿道路繞行,也要為老樹們留下生存空間。看到城市大街小巷那一排排蔥蘢的樹木,我不再為老柳樹的命運擔心,心中默默對他說:老柳樹,其實你并不孤單。
一棵棵老樹,也是城市靚麗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