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活成自己的樣子(散文) ——賞讀蘇東坡
時代的常客不多,有趣的靈魂更是鳳毛麟角。
一、讀你
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多少次,讀著這首詩臆想你的模樣,忽而成嶺,忽而為峰,縹縹緲緲、實實虛虛。多少次,流連于你的這首詩追尋你的影蹤,越是遙望,越感受你羽化般的空靈。多少次,夢里穿越詩詞想與你一遇,可是煙云深處,只見“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題西林壁》看似你信手涂鴉的廬山,我卻以為是你的一幅自畫像,還有怎樣的文字能如此準確地描述你穿行于各個時代的風(fēng)采?撲朔迷離的一千年時光,你堪稱精通“七十二變”的大師,每每在官員、詞宗、文豪、書圣、畫家、吃貨、酒仙、摯友、工程師、佛道徒等等角色間轉(zhuǎn)換,演繹出諸多不可思議的故事情節(jié),你比現(xiàn)下那些賣萌、弄糗、煞費苦心的明星、網(wǎng)紅們出鏡率高得多。你看似是一個歷史的存在,但你的一顰一笑、一醉一醒、一喜一怒、一嗔一嘆都牽動著時代的關(guān)切,令無數(shù)的迷眾們癡醉、癲狂。你走過的一個又一個時代,欣賞你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無一例外地苦過你的苦,樂過你的樂,醉過你的醉,醒過你的醒,心有靈犀,心有戚戚。嫉妒、詆毀、怨謗你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他們尋章摘句,各種吹毛求疵,實在找不出新茬兒了就說你是官員里面是最會作詩詞的,譏諷你是作詩詞的官員里最會寫書法的,攻擊你是畫家里面詩詞創(chuàng)作最不合韻的等等奇談怪論。
無論怎樣,知你者為心寬,不知你者,謂你何求?時光承載了光陰的重量。歷史的塵煙,湮沒著一個又一個退隱的時代以及屬于那些時代里妄圖千古留名的天潢貴胄、王侯將相、富商巨賈,包括夢寐求仙拜神、欺世盜名、道貌岸然、欲把名字刻入石頭的肉體凡胎,而你卻輕描淡寫地飄然塵上,脫穎為時代的常客,莫非這里面藏著某種玄機?雖然你也慨嘆“時光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但隨了這聲慨嘆,你一行便是千年,像一顆耀著熠熠璀璨的恒星,閃亮歷史的地平線。
二、不一樣的煙火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br />
1037年的元月,你輕輕地降生于蜀地眉山,與其他普通孩童的出世并無二異。尚算優(yōu)渥的家境讓你的幼年可謂無憂無慮,書香門第也是一般平頭百姓所沒有的銘牌。父親為你取名“軾”,他期望你能默默無聞地做一個車前扶手,關(guān)鍵時刻能夠濟危扶困。在這個意義上,你以人生證明了他對你的期許之準。你的成長過程,幸遇一位慈愛嚴苛的母親,從督導(dǎo)你讀書,她就教誨你要做范滂一樣的人。范滂何許人?東漢末年名臣,以清高正直、不畏奸佞、懲貪治腐、廉潔有氣節(jié)著稱,因“不合時宜”而被沆瀣混沌的勢力所排斥。短暫的人生,兩次遭構(gòu)陷下獄,三十三歲即被誅殺。回看后漢的亂世,范滂無疑是眾人皆昏昏,唯我獨醒的時代犟種,你能把他奉為榜樣,足見你的性格如何“范滂”。
二十歲,你抱著兼濟天下的熱切赴京趕考,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顯露初生牛犢的鋒芒,雄姿英發(fā)的銳氣直接跌碎了當(dāng)時的文壇領(lǐng)袖歐陽修和梅堯臣的老花鏡,以至糊名的卷子讓兩位老夫子誤以為只有他們的學(xué)生才能做出如此厚議深論的文章,遂“謙虛”地把你放到了榜眼(第二名)的位置。他們的這份“謙虛”比較純粹,豈不知也有意無意地錯亂了你的命運次序,是否已經(jīng)開啟了你的波折人生呢?
假如你順利地拿到了狀元頭銜,毫無意外地位列朝班,會不會就此隨波逐流,被厚黑的官場和人事磨掉了棱角呢?會不會也成為某些與其昏昏使人昭昭的過客呢?假設(shè)永遠都是假設(shè),你一出夔門既名揚天下,似乎有些過于順利,所以才有接連喪母、喪父、守孝的暫時遁世,收斂光暈預(yù)兆了命運多舛,也是大放光芒的厚積薄發(fā)。
歸來之期,你書生意氣,一路瞠目因變法而沉疴日重的黎民百姓,豈能不心如潮涌?熱血沸騰地上書,直戳王安石變法的種種病弊,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你何曾看得透暗流洶涌的社會隱憂?單憑一顆憂國憂民的心,既是不諳世事的淺,也有桀驁不馴的嫩。朝堂之上,新舊兩黨針尖麥芒,左看變法派們敲鑼打鼓口號震天,右看保守派們盤根錯節(jié)連縱合橫。你想到了站隊嗎?你只是范滂附體,站到自己以為對的立場上。與變法派叫陣,讕陳皇上不要“求治太急,聽言太廣,進人太銳”。試想,作為一個無背景、無根基、無靠山的“三無”小官,單憑幾篇有人叫好的文章就敢于發(fā)聲?就欲翻云覆雨?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當(dāng)頭的棒喝只是烏云,接踵而來的非議、貶低、排擠才是暴風(fēng)雨。甫一出手便被摜個鼻青臉腫,除了自請出京已別無他路。
挫折測試人心的厚度和品性,有的人一挫而彎、而折,或逃避推諉,或心灰意懶,或怨天尤人。你則是不一樣的煙火,大有一挫寥落滿天星的激情。
在杭州,你不像一個通判,倒像一縷清風(fēng)。深入基層訪貧問苦,你主持修復(fù)“六井”的飲水工程。把辦公桌搬到了西湖邊,遐思西湖的淡妝濃抹如何像自己的前世之居所?以詩詞的名義,讓西湖濃縮出了一個夢。及至十六年后,你再次主政西湖,尋著那個夢,和二十萬民工一道擼起袖子挽起褲管,淘泥沙、建三塔、筑長堤,從此絕了西湖水患,營造一湖雅致。你可曾想過,一千年里,蘇堤會成為都名動天下的勝景嗎?
在徐州,你不像一個官員,倒像一個水利專家。兩月有余,你率領(lǐng)全城百姓親荷畚鍤,布衣草屨,過家門而不入,硬是筑堤七百九十丈堵住決口,戰(zhàn)勝黃河的大洪水。當(dāng)全城的百姓殺豬宰羊來酬謝你,你教人把這些肉又做成了“回贈肉”與百姓分享。你可曾知道,一千年里,這道“回贈肉”會成為今天家喻戶曉的東坡肉嗎?
在密州,你不像一個知州,倒像一個多情種。忙時,你是一城百姓的父母,身先士卒撲殺蝗蟲、救流浪兒、搞生產(chǎn)自救。閑時,你一枕孤寒,想起病亡的愛妻,“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淚眼,該是怎樣的孤單?憂時,你悵望西北,默念馮唐易老,“會挽雕弓如滿月”的悲憤,該是怎樣的無奈?苦時,你對月抒懷,念手足情長,“但愿人長久”的思念,該是怎樣的凄苦?柔腸之內(nèi),多情之外,你可曾想到,詩詞會就此盛開了豪放的一枝?
從廟堂走出,從鄉(xiāng)野走來,你給自己貼上了“不合時宜”的標簽。難怪你摸著鼓起的肚囊明知故問侍女“這里面裝的是什么”,答曰文章、曰見識你都搖頭,唯有朝云回答是“一肚子不合時宜”時,你竟開心地哈哈大笑。
外放十年,經(jīng)風(fēng)見雨,本以為不惑之年你已了然為官之道,稔熟了處世哲學(xué),誰知你“范滂”依舊。
朝局更迭,變法派失勢,守舊派卷土重來。作為守舊派寄望的一枚棋子,時任宰相的司馬光顧念你的曾經(jīng),看重你的才名,更想與你聯(lián)手清除變法派。你是懷著復(fù)雜的心情重新站上朝堂的,滿眼的波譎云詭讓你熟悉又陌生,守舊派們不唯家國、只為權(quán)勢,否定一切的做法更讓你無法接受,你的眼前不時浮現(xiàn)出百姓們?yōu)檫@樣的折騰所付出慘痛,你安能尸位素餐?再次范滂附體,上書直言:“法相因則事易成,事有漸則民不驚。較量厲害,參用所長?!本尤缓褪嘏f派們又唱起了反調(diào),這不是“不合時宜”是什么?到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境地,你只有再次自請出京。
同一個地方栽了兩個跟頭,是性格使然還是劫數(shù)難逃?
1709年外任湖州注定是你的“坎兒”,當(dāng)你以熟悉的方式給朝許寄上《湖州謝表》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封謝表竟成為命運的轉(zhuǎn)折。按說這類外任地方官員的感謝信司空見慣,可你非要在感謝信夾帶點兒私人情緒:“陛下知其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養(yǎng)小民……”這點私人情緒如果給敞量的人看過可能付之一笑,偏偏看過的人并不敞量,何況還有一群嫉你才情、妒你傲岸、怕你耿直、恨你不站隊的人,同氣連聲地扒你謝表里的大不敬外,再別有用心挑你詩詞里的刺兒,給你扣上愚弄朝廷、謗訕新政、銜怨懷怒、包藏禍心的帽子,你立刻就變成十惡不赦的奸臣賊子。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烏臺詩案把你直接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殺頭之罪你該怎么躲?幸虧你有才名、有官聲、有文品、有人味,有一班舍不得你的粉絲摯友,連死敵王安石也出面求情,你才落得從輕發(fā)落、黜謫居黃州的結(jié)果。
三、東坡兒之后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昨日已成昨日去,為何今日猶昨日?世事無常,陽關(guān)道走不通,你只能走上獨木橋。
初到黃州,烏臺詩案夢魘隨形。寓居定惠院,你謾笑粗俗的桃李花開滿山,凄惶造物不公,自比海棠一株土人不知其貴,無法排解的愁云不散。掛著團練副使的職銜,你不能簽署公事,更不得擅自離安置之所,這無疑是一種變相的軟禁,以你這般恃才傲物,如何能夠承受?你淪落為一個無聊的閑散人,還是一個沒人敢搭理的閑散人。不知所措之時,幸得朋友幫忙得在臨皋的東坡落腳。那里是一塊未經(jīng)開墾的荊棘瓦礫之場,你猶如瓦礫中的一株荒草。你怎會就此沉淪?唐時的白居易也曾在忠州東坡兒種花植樹。開荒、種地、舂糧、釀酒,你要在東坡兒要活出個樣子來。既然沒人敢來搭理,你就追著農(nóng)夫、商販、漁夫、樵夫談天說地,在他們身上照見自己的影子,你的心照進了亮光。自建五間“東坡雪堂”,給自己取個“東彼居士”的雅號。雪堂的,飽含了高冷凈潔的心境,也表達了酸澀無言的抗爭。自斟自飲,常常醉臥東坡兒,閑聽潮起落,獨憐歲月冷暖。糾結(jié)著,一邊寫《寒食貼》一邊漫憶京城、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的一路走過,這走過里必定有歐陽修、司馬光,王安石、李定、舒亶等等相遇,也必定有歡樂、痛苦、得意、失意的心靈交錯。恍惚著,四十年彈指一揮間,路過的人、經(jīng)過的事都若過眼云煙,滿腹經(jīng)綸能怎樣?寒枝不棲又能怎樣?到頭來不過吾身非吾有的感傷。疑惑著,命運詭異,人生更是詭異,橫看豎想都透著無法堪破的天機。那么你是誰?要去哪里?已然喝下了這杯苦酒,命運和人生還會往下苦嗎?無數(shù)次地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數(shù)次地走進走出,明白了糊涂,糊涂著明白,眼前一會兒是月涌大江流,一會兒又是翩翩一沙鷗。
煎熬有時是一副良藥,更是一壺濁酒。良藥苦口,能治心靈之病,酒入愁腸傷人傷心。終于,你在藥和酒的雙重攻擊下自醒:人生如一葉小舟,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命運、人生不過是活著的梗,有味的生命只需負重前行。
自醒之后迎來了新生。東坡兒,是你的精神療養(yǎng)院,也是你涅槃的道場,東坡兒之后,始有東坡。
坦蕩豐盈了你的寬度。改任途中路過金陵,你出人意料地要去拜會當(dāng)年的死敵王安石。彼時,王安石的疾風(fēng)讓不識時務(wù)的你栽了大跟頭。此時,王安石二次罷相虎落平陽,正被政局和官場所厭棄,據(jù)說每天只能騎著一頭瘦驢徘徊于街頭巷陌。沒人靠前,唯你不計前嫌主動拜望,別說平凡人等詫異,連王安石本人也大呼意外。聞聽你的行船將到碼頭,他迫不及待地騎上瘦驢直奔江邊。你望他而來,衣冠不整地從船上跑下致歉,你們的內(nèi)心都在風(fēng)吹浪打,只是時光在你們的蒼顏白發(fā)和稀疏的胡子間倏忽掠過時,就那樣一笑執(zhí)手,你們坦然地寬釋了彼此,也寬懷了曾經(jīng)苦難的日子。
初心堅韌了你的厚度。一度模仿范滂,而且模仿得有聲有色。當(dāng)模仿遭遇了現(xiàn)實的狙擊,你暴露的直率熱誠的“軟肋”,被明槍暗箭傷得千瘡百孔,你退縮了嗎?堅韌是你最好地回答,既然選擇了“不合時宜”,一定會“范滂”到底。一簔煙雨,外放、回京,再外放、坐牢獄、貶黃州、貶惠州直至貶到天涯海角,你悔改了嗎?堅韌是你倔強的表情。“不合時宜”就是初心,你把這初心當(dāng)茶,越喝越神清氣爽。你又把這初心當(dāng)酒,越喝越上癮。廟堂之上沒了舞臺,你就在處江湖之遠救棄嬰、除惡俗、革新農(nóng)具、調(diào)節(jié)稅制、開壇教化,點滴縈懷著黎民百姓,把家國融入心中,你已經(jīng)突破了范滂走上了屬于自己的路。
有趣豐滿了你的溫情。俗人眼中,官要越做越大,越來越靠近中樞才算成功。你恰好相反,四十四年的仕途,官越做越小,還把自己做成了漂泊客。為你可惜的人怕你埋沒,望你繼續(xù)死心眼的人怕你回頭,你好像一切能夠包容,官可以越做越小,人卻要越活越有溫度。你是當(dāng)時的博士、士林領(lǐng)袖,但你并不刻板嚴肅,不當(dāng)滿嘴道理雞湯的公知,不當(dāng)什么都指手畫腳地教師爺,就當(dāng)一個懂得生活、愛熱生活,能釋放溫度的佳朋益友。一貶再貶算什么?不過一場奇絕平生的旅行。有理無理都在走遍天下,那就遇山賞山,見水樂水,散卓然之氣于山水之間??床欢娜肃湍阆麡O,看得懂的人說你豁達,你絲毫不在乎。江海寄余生,你要的就是這份灑脫。戴個“吃貨”的面具叫板“君子遠庖廚”的圣訓(xùn),吃喝是人生大事,順境逆境都不可或缺,山野里、密林間、河湖中,管它野茸菌菇、青瓜筍菜、豚蟹魚蝦,凡可用來佐酒賦詩的均不放過,“老饕”的諢號名副其實。據(jù)考,當(dāng)今的全國馳名菜系,有你曾上手或與你相關(guān)的菜品就多達六十六種,你不知不覺間就在人們的舌尖上種下了一顆叫東坡的千年味蕾。你更是調(diào)皮的,游寺廟,你套路趴在桌上睡著的胖子顧子敦,寫下“顧屠肉案”不算,還要片批四兩。論書法,你批黃庭堅的字像扁扁、胖胖被石頭壓著的蛤蟆,他反諷你的字像樹梢上掛著的蛇,而且拉長了還是條死蛇。你戲張先娶小妾是老牛吃嫩草,“一樹梨花壓海棠”戲得文采飛揚。你調(diào)笑陳季常怕老婆,一句“河?xùn)|獅吼”成了千年怕老婆的俗語……你和佛印、蘇小妹、秦觀智趣的故事被市井流傳得五花八門、真假難辨,你絕對是煙火人間一直在場的故事大王。
人間有東坡,勝卻無數(shù)懸經(jīng)著典的高人。清歡有味,時光的河邊,時常能看見你的一葉扁舟,歡唱著大江東去的身影。
四、人生絮語
“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br />
人生風(fēng)景,屬于你的畫卷時而幽幽暗暗,時而峰回路轉(zhuǎn),時而驚濤駭浪,時而又孤云獨閑。依后來人的觀感,你的經(jīng)歷可謂悲苦、可憐,你的際遇可算曲折、坎坷,但你卻以獨特表演精彩了你的人生。歷經(jīng)時代淘洗,你可以是完美的,因為你有天花板一樣的存在,任何跨越時代對你的透視,說好說壞都無損你的鏡像。你也可以是殘缺的,因為你沒有得道成仙,沒有圣人的標簽,你的人生是以苦難作背景,以平凡的煙火氣存在。上可陪玉皇大帝是你喝醉了酒的吹牛,下可陪卑田院乞兒才是你的真實品相。從年代看你離得很遠,但從每個品讀你的人又覺得很近,畢竟每個接觸過你的人都能夠在你的不一樣人生滋味里與你相遇。
你的時代,適逢文化造山運動的一個高峰期,你沒有荒廢時代賜予的機遇,也沒有浪費自己的人生努力,雖然命運吻之以痛,你卻報之以歌,以豪情在萬千峰林里寫真了一道屬于自己的風(fēng)景。
人生,就是一出預(yù)設(shè)了結(jié)局的折子戲,你以喜怒哀樂和酸甜苦辣詮釋:人生是有限的,也是無限的。人活著時有人生,死去了之后照樣可以延續(xù)人生。
無需糾結(jié)生命的長短和苛求綁定時光的虛假命題,人生沒有完滿,也無所謂成功失敗,只要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所有的遇見都是人生值得。
荷盡待藕成,菊殘枝傲霜,有愛,有趣,活成自己的樣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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