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大樹,我的皈依(散文)
大樹,我的皈依——獻(xiàn)給黨的生日
每次晚飯后散步,總喜歡在學(xué)校的樹前停駐,尤其是春天將臨的時候。望著滿是鮮嫩的苞朵,心中總是一陣慰然,仿佛茫然于沙漠苦苦尋路的人,在絕望中看到了綠洲。這種感覺時時襲來,但我還沒有走進(jìn)擁抱的習(xí)慣,總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思忖著樹梢上承載的希望之光。
仰望是一種切近的沖動吧,我每次都這樣喃喃自語。
已臨初夏,葉已蒼翠成蔭,密密麻麻,擠擠挨挨的擁在一起。點點陽光在葉子的罅隙中穿透,還沒有等到斜射于地,早就被如蓋的綠葉遮住。在這樣的季節(jié),大樹不正是如佛,如禪,吸引人們朝拜似的擁擠在樹底下?是的,樹葉茂密繁華,才有了如蜜的恩澤,將陰涼沁入人們焦渴的心中。而這一切都在悠長的細(xì)語中彌散開。我想:它們給與人們的恩澤,或多或少地要展示嬌柔的身姿吧,這不正是納涼者夢寐以求的渴望嗎?想此,我細(xì)細(xì)地審視每片葉子靜默的姿態(tài),如同審視自己一樣。
而我呢?畢業(yè)后一直在學(xué)校教書,夢想自己雖不能成為令人矚目的太陽,但也想成為一片綠葉,為人,為己,塑造完美地人生。也許惟有如此,才能流瀉出自己滿腹經(jīng)綸的豪情。結(jié)果呢?收獲的是自己遍體鱗傷似的彷徨,茫然無助。由此自己內(nèi)斂起來,嚴(yán)嚴(yán)地包裹自己,惟恐四處的風(fēng)肆虐、侵蝕本已脆弱的心。
面對這簇簇枝葉,我該不汗顏,汗顏在每日惆悵的思緒中?
散步本該是梳理心靈的長辮,而我卻掙扎在片片茁壯成長的葉脈中,無法自拔。
哪里是我尋覓的港灣?
上課,再下課,便成就了我單調(diào)而快樂的人生之旅。
我陶醉著,在學(xué)生稚嫩的笑靨中退回到屬于自己的巢穴。自哂著日起日落,在散步中拖長瘦弱的身影,有時偎依在樹前,哪怕是片刻的停息便是我唯一的嗜好。這樣可以用目光長久地梳理每片葉脈成長的足跡,也梳理自己雜亂的心緒。
因為每片葉都在樹的軀體上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握緊陽光。
因為蒼勁的大樹給與幼嫩的葉片溫馨搖曳的空間,溢滿鮮綠。
是呀,樹猶如此,攢簇天地的靈氣,誠然地滋養(yǎng)著。那人呢?我呢?
我在苦苦追尋屬于我的答案,一份人生的答案!
“小李,怎么了?”校長看到我每每如此,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我極力掩飾自己的默然。而語氣間,竟然蒼白的沒有內(nèi)容。
“這棵樹好大,但她無言地送走片片葉子,送走她們生命的春夏秋冬,默默而又無怨地迎來新的生命,任凄厲的寒風(fēng)肆虐,經(jīng)冬大雪而不折彎,所以,我喜歡看她?!蔽夜钠鹩職饣卮鹦iL的關(guān)切,算是一種對知己尊重與感恩吧。
“好,說得好,既有飛揚的文才,又內(nèi)含深邃的哲理”他朗朗大笑起來,頓時,氣氛活躍不少。
“不過,葉子長綠,是因為有了大樹精心的滋潤,她才能為我們展示嬌媚的豐韻,倘如飄零在地上的枯葉呢?”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她沉落下來,無歸無宿。任秋風(fēng)殘卷,何其凄慘,為什么呢?是因為她沒有了靈魂的依靠?!?br />
“人也是如此呀!”他語重心長地說。
“是呀,人也應(yīng)該有個依靠,尤其是缺少信念的人,仿佛沒有了靈魂的支撐,”我感激地回答著。
“這次有個入黨的機(jī)會,你想爭取嗎?”他試探起來,語氣溫柔微笑地看著我,目光像是鼓勵,親切而深邃。
哦?我不禁詫異,入黨?這倒是我長久思考卻是無法啟口的話題。為了不回絕他的好意,我含糊著答應(yīng):“好吧,我想想”
“那你想想,再告訴我也不遲”說完,他走了。
我遲疑片刻,但目光還是送送他?;仡^間,心不禁怦然一動,回味他剛才所說的話。
入黨?我下意識的沉吟著,苦笑起來。已過不惑之際的人,何需招搖在塵世的驛站上辛苦奔勞?守著自己,不正是在平淡的園地再添置一朵幽靜的花蕾嗎?牡丹富貴,只在春天的贊美中粲然怒放,才有一份雍容華貴。而我呢?只配在窗前品嘗“中歲頗好道,勝事空自知”的清淡之韻。
然而,滿樹的綠葉在春風(fēng)中颯颯飄搖,始終牽引我的目光作長久的匍匐,真的。
那滿樹的葉呀,仿佛是無數(shù)個鮮活而激動的畫面,波浪似的在翻滾著,組成了一個燦爛和諧的家。
可惜樹無言,而人呢?在我們熙熙攘攘的生命過客中,不正是有許多感人的詩篇,繪制出精彩絕倫的畫卷?那些果敢而堅毅的面孔;那些視死如歸的氣概;刀劍下寧死不屈的錚錚鐵骨;搏擊滔滔洪水的感人事跡,不正是一曲曲生命的長歌嗎?不正是宛如一枚枚挺直的樹葉用生命演繹他們蒼綠嗎?這些璀璨如華的綠葉,如影如歌,不斷地?fù)涿娑鴣?,直撞我靈魂深處。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廣袤的大地上催人淚下的動人詩歌,才有共融相生的和諧之聲。一直以來苦苦糾結(jié)我的問題,此刻,仿佛找到了答案。
我想,生命的長河將永遠(yuǎn)奔騰滔滔江水,匯成蒼茫的大海;遒勁的大樹能支撐無數(shù)個嬌嫩的生命,裝飾燦爛的春,不正是給予滴水,每片葉心靈的依靠嗎?惟此,她們才有熠熠生輝的生命演繹。
愿這棵大樹根深,葉茂,四季長綠,煨暖的不僅僅是我,還有如我一樣,更多迷茫無依的人。
想此,我不禁加快了腳步。邁步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