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看那耀眼的殤(小說)
一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是否認從自己;看心中的那片海是否真誠、是否善良、是否無名利;當看清這些的時候,心中也會感悟,也會醒悟。
王冰靜靜的看著在平房中撒嬌的孩子,帶著幾分深沉、成熟,心墮入到了冷宮,無法化解開來,仿佛只有在孩子的周圍,那份童趣才能讓人把痛苦忘記了。要不是李丹的逝去;要不是她父母拆散鴛鴦,一意孤行,他的世界是美好的。也許,他們的結合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小日子也是讓人稱羨的,無奈的事,是福是命,事實就擺在面前了?,F在的生活,對他來說,是甜蜜而可貴的,只要擁有了婚姻,都要好好珍惜了。
漫長的思戀,處心的想起李丹來。她的音容笑貌,對她無法割舍的愛,還是如昨日一般,活靈活現的展現在眼前。
王冰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淚來,小妞兒掐在他懷中,把他的眼角的淚揩去,充滿稚氣的問:“爸爸,你想什么了?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疼愛著,吻了一口,苦澀的味道涌上心尖,開心著回應:“乖寶貝,爸爸開心,才這樣,去和小弟弟玩一會兒?!?br />
小妞兒從父親寬大的手掌、壯實的手臂中依戀的走開了。她愛撫著小辮子,頑皮的走到院子中的花池旁邊,玩起彈子和石子游戲來。
他打開讓人留戀的、塵封著的相冊,一張純真的笑臉溫暖心窩,映入眼簾。大眼睛水靈靈的,紅潤的臉蛋兒像未熟透的杏子,帶著幾分羞澀,紅紅翠翠的;帶著幾分頑皮,有點兒可愛。一頭黑炭般的長發(fā)如瀑布一般瀉將下來,有著農村姑娘的純樸、質樸、善良,眉笑間有一絲單純,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聚集著青春的朝氣。他們向往著美好,不屈的靈魂指引著他一路前行。
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回憶在一起患難的日子,留下了淡淡的馨香,留下了醉美的容顏。他看得癡了,慢慢的愛撫著,心中翻起漿來,世道的名利化和不安,讓他痛心起來。他不明白,他們怎么極不相信人,倒相信起錢來,也許是潮流吧!不對,是人云亦云;是盲目的附合;是鸚鵡學舌吧,還能說得過??傊?,當一個人迷失在自己的狹隘的認知中,是無法回頭的,而且很固執(zhí)。當出現后果時,才會醒悟。
醒悟的人遇上一點兒不醒之事,歷經風雨的時候,也就會不淡定了?,F實中不醒了,名利作祟的時候,理想卻還在堅持,這需要勇氣和擔當;激情喚醒良知的時候,應該早一些認知、悔過;不要失去了再挽救,一切都如煙一般過了;也不應該一錯再錯,步入黑暗的圈套之中了,好好珍惜。
二
王冰和妻子葉雨寒在自家小作坊打拼,組裝著遙控飛機。這個四口之家的暖巢,太溫馨了。他一直在復習著職稱考試,葉雨寒在身旁一直鼓勵著??墒?,面對現實的時候,不得不放棄了,重新考慮家庭的生計了。這里的生活,讓他很知足,沉浸在幸福、愉悅當中了。
葉雨寒高中畢業(yè),就來打工了,她有著一顆不屈、強大的內心,有著勤奮自律、處事大方的個性,讓他很愛戀。話語不多,干凈利落,很會操持家務。
葉雨寒打趣:“李丹是個好姑娘,要不是父母親勢利,也就沒我的呵呵了!那時你來到廠里,傻傻的,我也很喜歡你,你總是敬而遠之?!?br />
王冰:“小雨,別提了,過去的事了?!?br />
她開朗的笑道:“玩不起了!”
王冰:“沒有,只是一提起她,就會心酸,心中苦苦的,比吃烏藥還苦!”
她聽到這句深情的話,不由得敬重起來,生活也會豐富多彩。
葉雨寒:“你真是個癡情種,想開點兒!”
王冰認真的說:“都這么多年了,只能把這份美好的時光,好好珍藏起來了,珍惜眼下才重要,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我要一輩子要好好珍惜你,一輩子同患難了?!庇诸D了頓,“我現在很想對你說句心里話?!?br />
葉雨寒:“什么話,這么神秘?”
王冰深情著:“小雨,你幸苦了!”
葉雨寒開朗的笑,臉蛋兒紅紅的,“又傻了,我多想讓咱們全家平安,我這輩子沒別的盼頭,就想一家子開心點兒。”
兩個人溫情如陽,青春的熾熱在心中流動著。溫情在燃燒著,這種情景太讓人留戀了。
三
王冰和李丹是大學同學,他們的初戀是甜蜜而苦澀的,許多同學都羨慕起兩個人的愛情來。一向拘謹的她,對課業(yè)抓得甚緊,惜時如金。她一直不會外出閑逛,家中的條件讓她養(yǎng)成了節(jié)儉的好習慣。她鶴立雞群,也正因為有一顆上進的心,才讓王冰倍加珍惜。
每一次同學聚會,王冰很豪氣地花錢,都會讓她心疼。
李丹勸:“阿冰哥,以后不要大手大腳的花錢了,留下點兒好生活,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彼w貼入微地關懷。
王冰笑道:“丹妹,也就一次,適當的和朋友聚一聚,又花不了多少,到周末我們去打工。”
她抱怨道:“下一次不要這樣了?!?br />
他心中直暖,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盞明燈,在指引著他不犯錯,或許沒有下一次了。
光鮮的外表之下,是心靈的軀殼,是心跳的認知了??v觀的角度,任何時代都會把浪漫植入最純潔的心境了,這樣的青春才會讓人留戀了。
王冰和同學們從足球場走了出來,一直捂著胳膊,李丹看了一下,微笑道:“走吧,我給你包扎一下!”她飛快的跑上宿舍,拿上酒精和紗布,細心把藥上好,嫣然一笑。
王冰感激的笑道:“有你真好,丹妹,等我畢業(yè),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她默默的注視著,淚花撲打著那根敏感而脆弱的心,帶著幾分愁苦。
王冰又說:“丹妹,你有心事?”
她忙掩飾著自己的不安,“沒有,可能是風迷了眼睛。”
王冰:“丹妹,你要相信我才好!”
她怯怯的笑著,安慰道:“我沒事,你也渴了,把這杯茶喝了,你一口,我一口?!庇终f,“以后注意點兒安全,這件體恤也弄臟了,把這件襯衣穿上了,上次我為你洗的?!?br />
他撓著頭,心存感激,“丹妹,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要好好學習,你不要想不愉快的事了,有什么事我頂著!”
她心中很溫暖,對自己的父母倒是懸著心,心中直發(fā)涼,索性不想了。
李丹心中打起了鼓,有種絲絲的不安游走在她心中,觸動著心弦,有種冰涼感讓她發(fā)悚。
王冰極力說服自己,當自己心愛的人,遇事不愿吐露真心的時候,不要強求著去做,一旦處理不好,對誰都是傷害。他需要時間去打開她的心扉,需要給她點兒依靠、溫暖,這一天的事,他似乎擱在心中了,對她的家人充滿了疑問,一直惦想著。
到了周末,李丹和同學去端盤子了,一身雪白的短袖襯衫挽著黑色的蝴蝶結,藏藍色的套裙配上花籃兒涼鞋,甚是高挑。
王冰把自行車支在酒店門口,招著手,他熱烈的抱著轉了好多圈,“丹妹,今天你真好看!”
李丹怪怨道:“好看個屁!穿上出來怪臉紅的,有點兒別扭,挺不自在的,還濃妝艷抹的!”
王冰打趣:“以后只打扮給我一個人看?!?br />
李丹微笑著:“想得美,小心把眼睛看歪了,姐妹們過來了?!彼魂噧汉π摺?br />
他偷著吻了一口,做著鬼臉。她笑著:“討厭鬼,給我站住!”
王冰:“丹妹,你笑得樣子好美!”
李丹:“馬屁精,那你天天看好了!”
兩個人是那么歡洽、開心,那一瞬間,甜美的微笑,永遠讓他難以忘懷了。她是世上最快樂的公主了,生活很充實,和他在一起渾身充滿了力量,陰云隨之散去了。
他把錢掏出來,“丹妹,這是我掙的,你拿上!”
李丹:“阿哥,不太好吧!”
王冰:“傻妹妹,這些日子你拿上買些復習資料,我們一起學習,爭取把獎學金拿上,明天你不要來了,有我在了,不用看他們的臉色行事。我一小時就一百多?!彼F骨錚錚的說著。
李丹:“我給你弄了點好吃的,客人沒動過筷子,我看著糟賤了,怪可惜的,所以才……”
王冰摸了一下臉蛋,心中暖暖的,解著圍:“丹妹,回去了,我們拿到食堂熱一下,師傅我認識,我和你吃滿福再說?!?br />
李丹:“我們早吃過了?!?br />
王冰:“那哪成,你忘了,有福同享!”
李丹:“有難同當!”她燦爛的笑著,仿佛是黑夜中的一朵最美的花;是一顆最亮的星星;是一面最堅實的城墻,久立風雨而不倒。
四
時光匆匆而逝,自謀出路是時代主題了。兩個人迫于生計,不得不進行打工了,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成長道路所必須要面對的事。打工,是一份擔當,也是一種責任。
他們背著織物袋,行走在大工廠附近,王冰愉悅的說:“丹妹,你考慮事挺周到的?!?br />
她開朗的笑:“怎么樣,讓我說中了吧,出門在外,不要怕麻煩,讓你拿個被褥,死活不肯,縱鼻子翻臉的!幸虧沒把原先的行李扔了?!彼钋榈恼f。
找工作挺難的,他看到了一個小工廠的招聘電話,打了過去,開始掙起了他們的第一桶金。機器的轟鳴聲,此起彼伏,他們認真的邊干邊學,很快就入行了。他是學機械的,總算有了用武之地,讓廠長另眼相看,不出一月,升任班組長。只要機器出了故障,他們總是會一起積極面對,心有靈犀。
吃飯的時候,總是讓她飽含淚水,心中泛起浪花來。這是一份深深的愛,是一份執(zhí)著和堅強。集體餐,沒有太多的油水,每人一份米飯和二個饅頭,他會把雞蛋和米飯送到她手上,自己吃著有點黑的饅頭,一直堅持著。飯到他嘴中,總是那么香,有滋有味。
李丹每次含淚推卻,他反而安慰,“我身體棒,會扛得住,你多吃一點兒,今天我為你打一份快餐,這樣就不會垮了!”按例規(guī)定,吃快餐是額外要付費的,他只打一份,花錢總是很慷慨大方。
李丹怪怨道:“以后不要這樣亂花了,你吃不飽,多吃一點兒。”
兩人開心的勻開了,很是恩愛,看得大伙直感動。打工是苦中有樂的事,只要體會到真正的樂趣了,不會感到真正的痛苦了。
兩個人的日子挺滋潤的,李丹母親打了好多遍電話,催促著她回去。她意遲遲的、深戀著和他一起的時光。
王冰安慰著:“丹妹,你先回去,這樣的苦日子,你會撐不住的!”
李丹含淚道:“不要趕我走,好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你正處在事業(yè)的高峰期,我怎么會忍心離開你?”
王冰:“丹妹,你還有弟弟、父母,我要是混得好了,再把你接來,你母親也是一番好意?!?br />
她戀戀不舍,眼含熱淚:“阿冰哥,我等你,我會守著你,你安心工作,我走了,多吃點,時常寫信,過年時,你一定要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含淚送上了北下的火車,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遠了,心中不安了,在心頭一直縈繞著。
五
到了過年,他迫不及待的見到李丹,兩人深深的擁抱著,她眼睛腫的像個水蜜桃似的。
王冰心中不忍,心中咯噔了一下,“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李丹關心:“沒事,你還好嗎?讓我好好看看,就是黑了,瘦了!是不是吃不飽?”她極富有深情。
王冰寬心:“我吃得好了,我挺好的,我挺想你的,做夢都想,今天總算見到你了,感覺太興奮了,好像在做夢?!?br />
李丹歡笑著:“看到你平安健康的回來,生龍活虎,我就高興,我給你包個你愛吃的餃子。你平時也不會做,光愛吃。”
李母冷道:“還準備什么,實話告訴你,要是再拿不出禮錢,我家的女兒可要嫁人了。”
李丹心中的熱情被潑了涼水,一直涼到心中了。
王冰解釋著:“阿姨,你誤會了,我對丹妹是真心實意的?!?br />
李母:“那好,最好拿出個行動來,我只看結果?!?br />
他背了一塊冰,如五雷轟頂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李丹弟弟憤怒的說:“媽,你和爸太過分了,這樣的天價,虧你們想得出來!你會害了姐姐,也就你能做得出了!”
李母給了一記耳光:“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br />
李丹委屈的淚水帶著不甘,帶著苦澀,傷心的跑了出去。
王冰追了出去,握住她的手,陣陣的暖意把她身上的冰融化了。
李丹心中直苦:“帶我走吧,走得遠遠的,也就沒這么多煩惱了!”
王冰勸:“傻丫頭,那么做,只會讓父母受辱,在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母以子貴,我要明媒正娶,這是我的承諾,男人要一諾千金。”
李丹:“你真傻,都啥年代了!”
王冰堅持著自己的立場:“丹妹,你先回家,明年掙不夠,后年再掙,我掙夠了,你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是最美最快樂的新娘子!”
李丹:“我等著你,即使你身無分文,我還是會守著你,生為人,死為神,絕不動搖!”
王冰堅決著:“我會好好守你的!”
二人在盟誓立言。
六
夜星滿天,王冰還在艱難的打拼著,汗流浹背的修理著機器。她來到廠子中,細細的打量著,他比以前更健壯、更吃苦,卻黑了許多,她心中大慟,憐愛起來。
兩個人行走在大街上,霓虹閃爍,一盞盞路燈明亮的照亮了她心中的路標,堅定著方向,向著遠方舒展開來。
李丹把自己掙的錢交到他手中,被他推到懷中:“你這是何苦,我吃點苦不算什么,看你,都消瘦了,我不再身邊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這次你來,你父母知道不?”
她搖著頭,掩口而泣,“阿冰哥,我很痛心,我成了他們手中的棋子了,成了賺錢的工具了,我不想回去了?!庇终f,“以后把肚子吃飽,別舍不得,我不在的時候,把身體營養(yǎng)跟上,平衡一下?!?br />
王冰:“來了,我們好好工作、生活?!?br />
她開心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李丹:“在你這兒,我很溫暖!”她神神的望著這些風鈴,在微風的撫摸下,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一串串、一擺擺、一吊吊,可愛至極了。她一一撫摸著,像是呵護著自己的孩子一般,“你怎么還掛著這些鈴兒?”
王冰興奮著:“那是你為我做下的,我要好好珍惜,告訴你個好消息,到了明年,我就可以把錢拿出來了?!?br />
李丹涕淚漣漣,無法平靜了,無比苦澀:“大傻瓜,大笨蛋,你那么做太苦了,我不想你為了禮錢倒下去,不值呀!”
王冰深情的說:“為了愛情,一切都是值得的;為了堅守,一切的付出是驕傲的;為了等待,一切的愛是挽留而苦澀的;沒有父母的祝福的愛情是不完整的,不吉祥的,你嫁了我,我就會實現我的夢了,答應我,嫁給我!”
李丹感動得一踏糊涂,她感到了溫暖和熾熱的愛。半夜醒來,撫摸著、疼愛著他英俊的臉蛋,這種苦苦的煎熬,如蟻噬心。
七
李丹又歸家了,生活得極為不順,神情恍惚,郁郁結結,心中如死灰一般。她不滿道:“我不是錢的奴隸,你們到底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李父:“只要把錢交到我手中,你到哪兒,老子管都不管?!?br />
聽到這種冷冰冰的話,她心中在泣血。一種希望被打得支離破碎,眼看無望,來到江邊,穿上了最美的婚紗,如黑夜中最亮的一朵花,作著訣別:“阿冰哥,我把自己的存折和遺物交到你父母手中了,你保管好了,下一輩子娶我,你要吃飽穿暖,我祝福你平安健康!”她望著滔滔的江水,跳了下去。寒水翻著大浪,這朵白花一直向自己的夢飄去,去尋找自己的歸宿了,去追尋自己無法實現的夢了,直至終結。
李丹家哭聲震天,哭斷肝腸,父母自責:“要是我們不為名利所惑,不讓錢蒙了心,我孩子也不會走了?!?br />
李丹弟弟憤怒,“都是你們把姐姐害了,我沒你們這樣的父母!”說完,離家而走。
小說寫的很動人,代入感很強。
歡迎新作者李巖,希望在這個文學園地展現你更多的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