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人間值得】行走在春天的路上(征文·散文)
清明節(jié)后三天,終于迎來了第一場雨。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夜,雨嘩啦啦落下的聲音,像是變奏曲一樣,時高時低,時而混著雷聲驚醒睡夢中的我。女兒睡在我的旁邊,小小的她一夜好眠,絲毫沒有被窗外的雨聲驚擾,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在我耳邊響著,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夜里醒來,便再難入睡。聽著雨聲,我想起擺放在窗臺上的綠蘿,這一夜的雨夠它喝個飽吧。這盆綠蘿跟了我好幾年的時光,隨著我搬了三回家。記得第一回搬家的時候,我無奈于將要住進的屋子沒有陽臺,而且只有兩個房間,便把正在開花的梔子和一盆枝葉繁茂的茉莉送給了幫我搬家的年輕夫妻。梔子和茉莉都是花中的極品,只要到花季,就會開滿了白色的花,整個屋子就都彌漫上甜糯的花香。夫妻倆覺得詫異,這兩棵植物長得那么好,怎舍得送人,我笑了笑,無奈地對他們說,我只是擔心我的房子太小了,梔子和茉莉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會受影響,到時候枯死就可惜了。年輕的妻子問我,花給了她,如何就能確保她就一定能照看好它們。這么一問,倒是讓我愣住了,他們的居住環(huán)境就一定比我好嗎?看著我愣神的模樣,年輕的妻子笑著說,她會好好照看這兩盆花的,會把它們擺在窗臺上,經常吸收陽光雨露。留下來的綠蘿被放在了茶幾上,有了綠蘿,小小的客廳頓時就有了生氣。我在綠蘿的旁邊放置了個竹木書架,上面擺放著我最喜歡的辛波斯卡的詩集和三毛的散文,坐在沙發(fā)上隨手就可以抓過一本翻看。
第二回搬家是在兒子小學一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搬家的想法是在一瞬間萌發(fā)的,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說到這次搬家,現(xiàn)在想來還有些好笑,起因只是因為兒子放學沒等我去接他,便一個人背著書包走回了家。其實,學校離家住的地方并不遠,不過是七八分鐘的腳程。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當媽的都有一種被害妄想癥,只要孩子不在身邊,就總會在腦海里浮現(xiàn)孩子可能遭遇到的各種意外,比如,擔心他在一個人回家的路上會被陌生人突然從后面抱走,或者擔心過馬路的時候,有闖紅燈的司機,再或者他會跟小朋友打鬧,沒有仔細看腳下的路,而前面剛好有個下水道井蓋松了。只要一想到這些,我就會心急如焚,一遍一遍地撥打兒子電話,假如他剛好沒接電話,我的心就會瞬時提到嗓子眼上,坐立難安,手腳發(fā)抖,直到電話打通。而那天,兒子不僅電話手邊關機,在我順著學校到家的來回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跑到四樓的一個同學家里看電視。我在經歷了幾十分鐘的焦急、擔憂和害怕之后,第一想到的就是搬家,哪怕租住的房子還有7個月才到期。后來,這種癥狀到有了我女兒的時候更嚴重了,我在家里裝了攝像頭,還買了一個像紐扣一樣可以扣在她衣服上的定位器,雖然這個定位器從來沒有用過。
爸爸常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有些時候,別說是走千里,就是離了眼都是讓人擔憂的。在沒有孩子的時候,我覺得爸爸是老啰嗦,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父母不應該總想著把子女困在身邊。現(xiàn)在有了孩子,也漸漸明白了爸爸心情,不再覺得啰嗦,反而甘之如飴。這就剛好驗證了古人的一句老話: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
第三次搬家有些倉促。有了女兒后,我有一段時間總是憂慮。租住的房子不夠大,白白的墻壁不能讓女兒盡興涂鴉,沙發(fā)之類的家具也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換,客廳小到她沒多大空間玩耍。想來想去,索性買套房子吧,自己的房子,怎么讓她倒騰都行。于是,從看房子到買房子,我只用了半天時間,到后來搬入新的家,也不過一星期的時間。
到第三個家的時候,綠蘿已經長了很是旺盛,長長的藤從客廳的這邊蔓延到另一邊。我一般把它放在門口的隔斷柜上面,只要逢著雨天,就讓兒子幫忙梳理藤蔓,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臺上,讓雨水盡情地澆灌它。
養(yǎng)綠蘿其實還有我的一個小小的情懷在里面。記得當大學生村官的時候,工作不穩(wěn)定,經常外出考試,小小的宿舍里唯一的植物就是綠蘿。有時候外出學習考試,兩三個星期管不上它,等我回來的時候,有時候它的葉片已經枯死,但只要一澆上水,不多時就又會發(fā)出新的綠芽。這種旺盛的生命力讓人感動,仿佛絕境求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又想到我的爸爸,他又何嘗不是像綠蘿一樣呢。這頭出生在六十年代初的老牛,他歷經過人民公社,土地下戶,改革開放,從童年、青年再到老年,巨大的時代落差印刻在他人生的各個階段,使他的很多故事都充滿著傳奇色彩,讓人覺得驚奇。我想,我會成為他人生的記錄者,把他的故事寫下來,像綠蘿一樣,用生命的綠感染每一個熱愛春天的人。
雨聲越來越大,渴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大地,是時候遇到這樣的一場雨來澆灌了。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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