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天的思緒(外一篇)
一、春天的思緒
拈起筆來,卻又不知怎樣落筆。三千小字的排列組合,卻沒有一列能直抒出胸臆的,也沒有一列能敘盡那場擱淺在白雪里的眺望。
窗外暖風(fēng)徐徐,香息微漾。忍不住棄筆,推窗望景,一場杏肥梅瘦的熱鬧,竟惹出不知該欣喜還是該惆悵的尷尬心情。
原來是春天來了!
南國春已到,君可安好如舊?
北方一如既往地沉默。
這個春天多少有些毛燥,急急忙忙忘了隨手應(yīng)捎帶幾封信息。輕柳煙下,烏蓬船已停泊多時,那一笛簫聲,可是被啾啾鳥鳴驚飛至天涯?
梅花樹下,片片飛花,如往事里的點點痕跡,落滿心室。清晨,小窗外,五點二十五分,第一聲鳥鳴似約而至,清脆,婉轉(zhuǎn),這是哪一只幸運小鳥的專屬幸福?寂寞可以使人敏感,但不一定所有的敏感都來自寂寞。比如這窗外的鳥鳴,也只不過與遠方同了氣息罷了,竟能讓人倍感……心動。
春天里的思緒,竟然能惹上秋的離愁。歲月慢慢遠去,一些摯烈已漸漸平淡。只是風(fēng)搖竹影,斑駁的月色印刻下的一個許諾,被記憶的暫停鍵永遠停止在十月的轉(zhuǎn)角處。遠去的背影,還欠著季節(jié)一個交待。
相逢于網(wǎng)絡(luò),相忘于江湖。其實沒有什么一語成讖,沒有江湖也會有遺忘。銅綠深鎖的院落,青苔葳蕤,園林已成荒野。那一幅清簫醉柳、朗月輕舟的風(fēng)景,已成為這一世的絕版。
時光不能倒流,情景難返當(dāng)初。是誰最先忽略了曾經(jīng)美麗的溫存?如潮的孤獨涌來時,是否還能找到一個可以擁抱的港灣?如果寂寞再吟,可否驚動掛念的眉宇?過往的風(fēng)月,是否只能成為曾經(jīng)的擁有?
問天天不語,問地地?zé)o聲,問那春風(fēng),竟然是一臉無辜!蝴蝶的漫舞只聽命于陽光的溫柔。
南國春已到,陌上花開正艷,只是缺了一個緩歸的身影。
滿野的香息,總能勾起重逢的欲望。一聲問詢,總在發(fā)送鍵上徘徊不定。
北方春總遲,那片神奇的黑土地,是否依然被緊鎖在一片冰涼中?那片冰涼,是否只能習(xí)慣我的哀怨,我的困苦,而注定了分享不到我的陽光,我的快樂?如果真的如此,我愿以一個春天的湛藍和翠綠,還有花紅,去融化那層層冷冰,催醒曾經(jīng)的清簫醉柳、朗月輕舟,為你重描往日那一幅富有詩意的山水畫。
春天來了,所有的文字都已顯得無意義,光這窗外的杏肥梅瘦,已經(jīng)惹人心情起伏。逝去的歲月,怎么也找不回來了。你曾經(jīng)的微笑,在回憶里卻散不開。如今的寂寞已成為習(xí)慣,所有的往事都成了甜蜜的回憶。苦對春天,空負了這柳綠花紅。
所幸,在這個鶯飛燕舞的春天,還有一段關(guān)于你的回憶留存心間,淡了那份孤獨。
二、美酒加咖啡
夜,終于完全地黑下來。積累年月的情緒,終于有一個可以釋放的完整空間。
今夜,不憶過往。
今夜,能不憶過往?
在這個煙火繽紛的夜晚,歌聲已淡,歌者已遠。除了無盡的想念。
燭火兀自搖曳,它已忘了那個經(jīng)年的約定。美酒與咖啡繾綣,終于成為遙遠的故事。
卸下虛偽夸張的笑容,所有的失落與失意無處掩藏。列車年年向北,只有今年太顯空蕩。
是誰說的?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曾有一個夢,只是繁重的煙火掩蓋了它。
拾起你的夢吧,你會發(fā)現(xiàn)一個堅強的自我!
只是依言拾起的夢呵,卻偏偏在煙火的璀璨中破滅。它的眼淚,留不住王子流浪的腳步。
從來不敢放浪語言,生怕一個不小心的泄露,讓心事在燭火中爆炸。卻不知,所有的虛以委蛇,早已被窗外的鞭炮聲昭告天下。若隱若現(xiàn)的梅花,暗香浮動,醉了北風(fēng)也會萬千柔情。
重拾的舊夢,可以對世界描述一個虛幻的劇情,也可以對往事施以一個凌遲的酷刑。
一首歌,唱響在最黑的除夕夜。一份情,淡漠在草長鶯飛的三月。也許保持沉默,不再打擾,或許就是我們之間最后的溫柔。
夢卻總是不愿接納這份溫柔,今夜又暗渡陳倉。那里,已是一座荒蕪的世界。那里,已忘記除歲的鐘聲需要美酒加咖啡的滋潤。
據(jù)說思念會產(chǎn)生磁場,那么心中鼓動一萬次的浪潮,能不能喚回一次遠方的回眸?聽說愛情喜歡迷路,那么點亮所有的燈塔作引,黑暗會不會再一次被當(dāng)作理由?
目光一遍又一遍巡視,終于發(fā)現(xiàn)沙灘上又添腳印。這么陌生。那么熟悉。生生刺激了一場眼淚的高潮。
思念好辛苦。不能說。不能言。不能不推敲。
知否?
屜里的長箋早已陰干所有的委屈,幾度逃離火獄之災(zāi),總是眼淚的恩賜延續(xù)了它的壽命。有人說,人間值得,必須真情修飾。哪怕用眼淚澆灌,那也是一朵最香最美的花。
可是,肉身凡胎所想追求的,永遠不是極致,平常就好。
可是,有些事是注定了無法完美的,就像這首歌,《美酒加咖啡》,預(yù)示的終究是一個人的黯然神傷。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也總是無情。
還好有眼淚,可以成為最好的渲泄。
窗外鞭炮聲聲,窗內(nèi)燭火曳曳。那首陳年的歌,還要聽到何時才不會流淚?
謝謝老師給出這么鼓勵的評語,真的受鼓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