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春】詩歌之我見(隨筆)
一
讀完書后,掩卷沉思,久久揮之不去。雖然文筆沒有做到極致,但是紙外的東西太多了。只有經歷了太多苦難的心靈才能讓文字在自己的筆下汩汩滔滔地流淌。
古人云“文以載道”,我覺得文字賦予我們的應該更多的是傳承,發(fā)揚,意的無限極。這么多天,我一直在尋找著文字寫作的“意”。我認為任何文字都是由“言和意”組成。言是身體,意是靈魂。
我一直在思考,文字靈魂的最終歸宿。如果我們寫完一篇文章或者詩歌。投了出去,或者發(fā)到了公共平臺,相當于我們對著空中發(fā)出了自己內心的電波,(或者稱之為求救信號)。那么讀我們文字的人就是我們的知音,讀者,或者說讀者和我的彼此拯救。
最近讀了一本書,一直困擾我的思索,我寫作的意義何在?我的作品能維持多久?天才作家浩瀚如群星,中國古典的經典都是站在最高的維度俯視眾生。也就是古人說的“天人合一”“天地同參”這些宏觀的,至高的思維導圖,我們又怎么做到“天地同參,物我兩忘”?這些被古人翻來覆去,討論了,詮釋了幾千年。那么我們現(xiàn)在很多詩人,作家。尤其是詩人(特別是新生代詩人)都在用微觀的思維模式寫現(xiàn)代詩歌,他們在個體生命和個體生存空間里尋找自我的悲欣交集。
時下大部分詩歌成了美文意義的消費品,或者是精仿工藝。有時讀完后嗓子眼齁得難受,玩起了文字的迷宮。比如說“刀槍劍戟”“死亡”“神”“佛”試問你真正體會過死亡?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沒有再次修改的機會。在這個網絡大爆炸時代,幾乎都是在相互描紅,很少能觸摸到文字的精神內部,作者的靈魂深處。有人曾說網絡詩歌幾近“千人一面”。
大環(huán)境的浮躁,人們內心的浮躁,精神的貧窮怎么拯救?很多網絡作者錯字連篇,你怎么賦予傳承了幾千年的漢字,她應有的歷史向度?
“詩歌作為求真意識的語言歷險,永遠不要離開現(xiàn)實生存和生命的揭示?!笔堑?,沒有所謂的天堂,天空之城和漂浮在塵世中的海市蜃樓。只有流過血管里的個體生命血肉模糊的涵義,才是我們讀得懂,又能觸痛我們的詩歌。沒有經歷過幾次被現(xiàn)實,黑暗,以及絕望擊碎數(shù)次的內心,怎么能寫出看似表面平靜,娓娓道來大悲若無的詩行和文字。
不言女士用冷靜客觀地敘事,戲劇性獨白,自我的沉思,事件的復雜性扭為一體,構成了文字巨大的包容力。
詩和文章的形態(tài)在于無線條操作,全感覺。大至符合邏輯性就行,中間存在斷裂,跳躍都很正常,只要核心不變。這種現(xiàn)像叫作詩文散發(fā)性。什么叫散發(fā)?散發(fā)就是毫無形狀的向四周擴散,這種擴散便叫詩意或意境。所以很多精典作品為了表現(xiàn)其詩性寧可無頭無尾寫成斷章。而線性和慣性,則是有始有終有因有果,這種前題下,便限定了詩性的無限擴張力。只能你說你講別人看看而已。真正的詩性最終所表現(xiàn)的形態(tài)是一千個人看時,要有一千個樣子。而其表現(xiàn)表達上確什么也不確定,就好像一面鏡子。可以照萬物,卻照不見自己。
個人寫作的基礎永遠是核心,名家大師的理念想法永遠是木頭。我們要做的事是盡可能拿別人家的木頭裝修自個家的房子。拿一根是一根。有用的叫材料,沒用的蓋再大也沒用。我們不用效仿名家,邯鄲學步的道理不用再多講了。自我創(chuàng)作根本永遠大于任何別人的形式。
嗯,情懷不是很重要,你在寫的過程中一不留神就自個形成了。核心才是關鍵。你要說什么?你想說什么?你到底想表達什么?這個就是核心。
悟性也只是創(chuàng)作的一小部分。悟什么?悟別人理念?沒有百分之百全悟透的可能。悟自我?又不是圣人!有一絲就足夠,重在創(chuàng)作上的堅持。工彌久而技彌精,熟才能生巧。
所以我們現(xiàn)代更多的寫作者,應該在關注古典文化的同時,對當前的個體命運,個體生存做以關注。在宏觀文學和微觀文學中找到適合自己的詩意。
二
現(xiàn)代詩的沒落起源于人們對物質的狂熱追求,現(xiàn)代生活的快節(jié)奏,不適宜人們對詩歌的關注。我們作為現(xiàn)代詩愛好者應該認真打造每一句詩,使它更像詩,更接近于元詩。
我們尊重世界萬物,有機的和無機的。他們自然呈現(xiàn)的詩意。詩人的使命就是讓他們更美好地呈現(xiàn)給世人。
你的大作我已拜讀了三遍,如果做到更驚艷,只能不斷地推翻原來的自己,固執(zhí)的本我。詩歌創(chuàng)作,我覺得創(chuàng)尤為重要。我們寫的和別人寫的沒多大的差別,那么閱讀這首詩的意義就不大了。大家都是在互相浪費時間,沒有效率的詩歌,是沒有藝術性可言的。
反觀其他優(yōu)秀的、有生命的文字,他們都是用自己的陽壽去沖刺詩歌之巔的。比如海子,顧城。這些天才型詩人,他們的句子都沒有雕琢的痕跡,是自然而然地從心里流出來的。
如何去開辟現(xiàn)代詩新的里程?怎么能沖出自我功利性的寫作、突破前人們古典詩歌的意象叢林?比如張若虛描寫得如此美好,那么現(xiàn)代詩人楊煉先生,曾經說過什么美不是血淋淋的!
那么我們也可以認為,月亮是追趕我們的殺人兇手,它是恒古不變的,幾乎是永生的,而我們是它眼里的滄海一粟,它是沒有感情的。
視角、味覺、聽覺、嗅覺等多重交錯糾纏的文字浪花可以讓我們感知到現(xiàn)代先鋒詩歌的多重維度的多種體驗。
詩者父母心,我們手中的筆,也是醫(yī)治自我和萬千個讀者心靈以及靈魂的病患。一個詩人筆下的文字都是源自她的三觀,以及自我的醒悟與格局。
竊聞一個無名氏說過一句話“我們要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去寫作”。沒有人出手即巔峰的,都是在不斷地醒悟,醉是醒著的死,而醒來天色已大亮。境界的彼方將是另外一重誘人的詩歌的礦藏。
多年前我曾幼稚地以為,詩歌是美好的,現(xiàn)在我一直在思考,它為什么不是丑陋的呢?置身于人群的詩人是荒誕的,混跡于市井的詩歌寫作者也是病態(tài)的。
我不敢說我是一個詩人,我的簡歷只是業(yè)余詩歌愛好者?,F(xiàn)代詩是蒙羞的。讓我想起了自己獨處的這半年光陰,我常常捫心自問,我對文字的忠誠度、功利心。
蚊蟲肆意的六月,夜晚靜靜地流淌,我抽離出我本身,站在自我的顱骨,內窺心里的浩瀚星云,有沒有霧霾和塵埃?
如何讓字、心、我、本我、異世的我完美地結合,受制于一個一瞬間崩潰的靈感,也是我所追求的。
三
弗洛伊德的哲學理念告訴我們,斯活于世,人的心理結構分為三個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
而我們的想象力和文字觸摸的邊界也是我們思維擴張,侵略的領土。人們本能的欲望是“一口充滿著沸騰的激動的大鍋。”
我有時候曾試著用人本能的性欲沖動去解析詩歌寫作的靈感沖動。兩者不可諭為一體的事物。
人們在被現(xiàn)代高科技電子產品統(tǒng)治下,很多人都放下了紙媒,卻放不下手里的手機。我買了一床書,年年歲歲與之相伴。我徹夜亮著燈,在燈光中柔軟的部分,我總覺得有個逝去的智者坐在鎢絲里,等著我去點亮整個黑暗的房間和無可預測的后半生。
我從不覺得多寫能擠出靈魂深處最濃的汁液,每個字都有它歷史的天空,我們都要賦予詩歌每個字的求真意識。
每個深夜我讀陳超,弗洛伊德,海子,顧城。讀著他們線段般的一生,和閃爍在文字間的智慧。
我們追逐詩的瑰麗,詩的遠大理想和抱負。有時我會想到排列在時空中的十一個維度。我們認知的零維點到最高維度的奇點,不得不佩服古人,比如《道德經》《易經》,諸子百家紛呈于世,他們的著作都是在探討高維度。
我們肉眼所不能及的地方會有一個更空曠的宇宙等著我們去開發(fā),征服,挖掘。是謂第三極否?世界是無窮極的,而我們反觀自己的內心也是無窮盡的。我們存在的片刻瞬息都有自己的能量和浩瀚宇宙相連接。你看到一顆石子投入水面,剎那蕩開的漣漪。那么我們看到的事物,是不是宇宙能量聚集的投影?我們思考,寫作,行萬里路,也是我們的能量追尋詩反饋給這個世界的波形。
每個深夜,關上燈,緊閉雙眼,窺探自己肉體包裹的靈魂宇宙。她是否潔凈?是否純粹?是否更接近于我們詩歌所追求的文字理想。
眺望遠方,眺望遠處未來出現(xiàn)的自己,未來的自己不同的人生走向。此刻水是柔軟的,上善如水。但愿每個熱愛詩的人都放下心里的功利和銅臭,讓我們的文字更接近于善良和掙脫污垢后的原生美。
四
一個人的原本自足,得益于一個人的靈魂的自足,我們讀文字,探索一個作者靈魂的溫度,順著文字的脈絡,探尋她的心相。無以言表的靈魂的立體,多重幾何體的形狀。
一個人在黑夜里獨處,耳際回旋“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蔽覀冃奕胧赖娜澹鍪赖姆?,是心非此心。
經歷過一些絕望無助才懂得自我的內心需求,世間事皆如恒河沙數(shù),我們內心的悲傷和痛苦只是三千大千世界的滄海一粟。
無為而治內心,無為而治萬事,順其自然。我一直認為人的命運的運行一定有它的規(guī)律,竊聞每個人在自己出生前都已經看過了一生的劇本。何以得以掙脫束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如果用唯心主義解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不幸和遭遇,是謂不盡然也。
我們談一個作者靈魂的醒悟和自覺,近期我一直在讀佛經,得聞世間相五蘊皆空。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我們站在人生的半山腰,張開雙臂,四面八方襲來的風,風中塵埃純凈而細微的變化,仿若我們不可避免的創(chuàng)傷。而那些微塵折射的光芒凝聚成塔,一點點地修建著我們內心向往的浮屠。
五
一首詩怎么界定好壞?我們處在多重媒體介入的今天,知識、信息以及各種能量聚集的時代,如何去甄別一首詩帶給我們的愉悅感?
我曾想過去逐字逐句地解析一首詩,“用具體超越具體”。詩歌源于個我的生命體驗,體驗具有一定的敘述成分,它是具體的,一旦進入寫作狀態(tài),我們的心智和感官都會瞬間激活和蘇醒。
重新審視個體的寫作,生命經驗,想象力構思的輪廓,我們的寫作也就進入這樣一個模式“具體,抽象,新的具體”。
陳超先生曾說過:“語言的箭矢穿過靶心之后,應有進一步延伸的能力,所謂的詩性,就存在于這種高電荷想象力的雙重延伸之中?!倍覀兿胂罅Φ臋M截面,立體的多棱性,突破頭顱之外的意象,以及令人拍案叫絕的句子,這些有創(chuàng)造力的詩,不僅吸引我們,打擊我們,在這種舒心的折磨里,我們的閱讀也不會徒勞無功。
我們再回歸到這組詩,構成一首詩最重要的元素是語言,而語言扎起來的孔明燈,應該把我們的視野以及想象力帶得更遠一些。毋庸置疑,當真老師,做到了。好的詩歌語言是一個詩歌寫作者的靈魂進化,但很多寫作者,都在有意無意地復制自己,而復制自己是可恥的。
我喜歡那些讀起來步步驚心、布滿荊棘和陷阱的句子,每個句子都能攝人魂魄,振聾發(fā)聵。詩歌藝術不僅僅屬于文學本身,我覺得它更應該是我們吸收各種學科之后一瞬間的爆發(fā)和凸顯。
(原創(chuàng)首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