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我的母親(散文)
我的母親是一位好強的女人,她帶了五個兒女,幾個兒女都在外面奮斗,買了住房,老家的房子就沒有人住了,莊稼肯定都沒有做。
我看她辛苦了一生,就把她留在我身邊,和我們一起生活,可是她非要回老家去種地,養(yǎng)雞養(yǎng)鴨,我也沒法攔她,認(rèn)為活動倒是對身體要好一些。
就這樣,二十幾年我們沒有在家,她都是這樣,有空就到我這里來和我們一起生活。以前她身體強壯的時候,就由她來去自由,近幾年隨著年齡的增大,家人們都勸她不要再回去。
怎么都勸不住她,有時候她在老家沒有上來,時間長了我就開車去把她接上來。每次回去要帶好多東西回來,雞蛋鴨蛋。還有南瓜冬瓜蔬菜一類的,這些東西帶多了上來,自己家里也用不完,蔬菜放久了要腐爛,叫親戚朋友來拿,好多人都不好意思來拿。
我就只有一家一家地去送,任何人勸她她都不聽,我姐姐從深圳回來陪她耍的時候,勸她不要回老家,你這么大的年齡,如果是摔到了,給后人還要增加負(fù)擔(dān)。她對姐姐說,大哥又那么遠(yuǎn),你三哥又不管我。
我只有靠幺兒一個人,我自己做點給他減輕負(fù)擔(dān)。這就是我們的父母,我當(dāng)然明白她的心意。后來老家非得要把老房子拆除,我們把所有的房屋都拆掉了,拆了房子肯定要修房子。
我也打算把房子修起來,老了的時候也可以回家去養(yǎng)老。鄉(xiāng)里城里兩頭住,想住哪里住哪里,所有的家人都說把房子修起,她又要回老家,干脆等下再修。她經(jīng)常問我房子修起沒有?我告訴她要統(tǒng)一修,讓她安心地和我們在一起生活。
她突然得了急病,診斷是腦梗,一個很好強的女人,突然行動不方便,她也很著急,住院期間我們?nèi)值茌喠鱽碚疹櫵蟾缯f他70歲的人了,我都需要人照顧,我怎么來照顧她。
他要到醫(yī)院里來,只是在這里來陪床,遞遞東西還可以,屙屎屙尿擦屁股,他都那么大的歲數(shù)了,這些活他就做不了,三哥能夠做,白天他要去找錢,只有晚上來照顧母親,大哥倒是一個好人,24小時隨時都可以來,但是晚上有三哥,大哥那么大的歲數(shù)了也是事實,就只有讓他回家去睡。
我就24小時都離不開,有一次我回家去帶飯到醫(yī)院里來,回家去還要煮飯,煮好才到醫(yī)院里來,前后兩個小時。
當(dāng)我到醫(yī)院的時候,母親用期盼的眼光看著我,我想她肯定解了小手,問大哥,母親都把尿不濕打濕了,你為什么沒有給她換,他說不可能這么快又解手了,你走的時候才換過的。
他為什么不去用手摸摸尿不濕,一直想不通,當(dāng)我照顧母親的時候,就想起小時候她是怎么照顧我們,三哥都沒有說,在母親面前怕羞,你也是他的兒子,難道說你有錢就用不著去像我們一樣照顧老人。
后來研究母親出院后如何來照顧,大哥說我這么大的年齡了,你大嫂身體也不好,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以前母親在他家里耍,兒子媳婦都說怕死到他家里,吃東西都是沒有問題,她吃不到好多錢。
這才是他不敢把母親接回去的原因,要說大嫂身體不好,他的年齡大了,無法照顧,我無話可說,他卻找出這樣的理由,還有就是他說路程遙遠(yuǎn),從你們這里到我那里有1000公里的路,沒辦法坐火車,我就出一點錢,你們來幫助照顧,這也說得過去。
后來我對他們說,把母親接到你們家里不方便,你就在我的家里來照顧她,我們四弟兄二哥不在了,現(xiàn)在我們?nèi)苄謩偤靡蝗苏疹?0天,大哥你在我們家里照顧母親,我還天天陪你喝酒,大哥說我在這里照顧母親,你大嫂誰來照顧?
三哥說我的樓那么高,我如何把母親弄上去,何況我只有一個人,兒子又不在身邊,如果我來照顧母親,我去買菜都不敢轉(zhuǎn)腳,最后他們都說讓我老婆來照顧母親。
叫她不要去打工,老婆也同意,可是出院以后她就變了,她也很有理由,說有人對她說,像這種兒女多的人,其他的兄弟出了錢,事后都說你沒有照顧好,她說有人建議我們都出錢去租間房子,請人來照顧,這跟送到養(yǎng)老院有什么區(qū)別,我心里很痛,老婆說要照顧你照顧,我可以幫著煮煮飯,洗洗衣服,如果是他們說沒有照顧好,你是她的兒子就沒有話說。
我也無話可說,別人照顧我還不放心,我就在家里來當(dāng)全職的保姆。
在家照顧母親,好像我回到了解放前,沒有人和我打電話,以前認(rèn)為的鐵哥們兒們生死兄弟,就是打電話也沒有問過我母親身體如何,母親帶了5個兒女,后代人二十幾個,幾個孫兒孫女都沒有打電話,可能他們都認(rèn)為母親沒有電話,有幾個最懂事的來看過他們的婆婆,來過還不只是一次,不能來的,他們要上班很忙,要忙生意也沒有時間,最有孝心的,會轉(zhuǎn)200塊錢在我的微信里,200元錢重要,還是你到醫(yī)院里來看一下你婆婆重要?
到醫(yī)院里來看母親的只有她的娘家人,打電話問候的也是他們,還有就是我們?nèi)苄郑乙苍谖⑿爬锇l(fā)過母親生病的圖片,該來的知道了馬上就打電話,他們也都知道母親沒有電話,明知道母親沒有電話,為什么會打到我的電話上來。
難道只有娘家人才血脈相連,有的親戚朋友可能沒有看微信朋友圈,那為什么叫我?guī)椭c拼多多。我很想把微信刪了,直到今天我的好友們到我家里來,沒有人到她床前去問一聲你老人家好了沒有?都很大方地給我拿錢,為什么都把金錢看得那么重要,我也沒有能力教他們?nèi)绾巫鋈?,只有在心里痛,最大的可能還是我為人不行,不是別人不行,而是自己做得不好,我要是高官大權(quán)掌握在手中,或者是身價億萬,可能事情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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