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情】戒酒(隨筆)
對于酒,自打我記事以來,向來是抗拒的,亦或者說是充滿厭惡的。
事情還得從十多年前開始說起,那時的我已經上初中了,或多或少地都明白了一些道理。爸爸總是常年地和幾個小包工頭在本地或外地的工地上做些事情,也能掙不少錢,可是每次拿回家的也所剩無幾了。究其原因,大多因酒后賭博而進入了別人腰間。當然,這也對家庭環(huán)境造成了負面影響——貧窮、吵架、打架、離家出走……一幕幕,早已烙印在了我腦海之中。
依稀記得從小時候起,媽媽便告誡我們不能喝酒。那時候,雖然爸爸酒量還不錯,但總是與人喝醉,然后打牌,便將自己的血汗錢付之東流了,回到家里時也沒剩些什么。
再后來,或是對于媽媽常年以來苦口婆心勸說的厭煩,爸爸不僅沒有減少。反倒變本加厲,不干活、亂罵人、亂打人,早已成了家常便飯。雖然媽媽不止一次地說要走要離婚,但一直沒有行動,只是依然不停地勸說著爸爸少喝酒,在我們開始懂事的時候也讓我們一起勸,幻想著他有朝一日能醒悟過來。
可是事與愿違,爸爸從未聽過媽媽的勸告,只是偶爾地聽一下我們三姊妹說的,起不了多大作用。哪怕摔得頭破血流,也要與酒作伴,早二兩、午二兩、晚二兩、夜二兩……走路搖搖晃晃,隨時倒地休息,也不在意他人眼光,眼中只酒而已。別人的苦口婆心,到他那便成了惡語相向,別人的蠱惑之言,到他那便成了志同道合,別人的冷嘲熱諷,到他那便成了入口良藥……
無奈之下,也只好任其發(fā)展,或許他只有在某次受傷害之后才能悔過自新,不再酗酒。可就算受到傷害,在醫(yī)院治療時醫(yī)生也反復勸誡不要喝酒的情況下,剛治療出院的他一回頭便又將自己弄得酩酊大醉。
此前,他便因喝酒被送進過好幾次醫(yī)院,可都在出院后變本加厲,哪怕醫(yī)生告訴他有酒精肝不能喝酒,再喝只有半年至一年歲月時,他也不予理睬,反而認為我們和醫(yī)生串通,不舍得讓他喝酒。
這不,今年六月十一號晚上,酒醉的他稀里糊涂地從樓梯上摔到了下面的地里,頭破血流、胸椎頸椎骨折??蛇@種情況,他還是沒有醒悟,反而不愿意去醫(yī)院,說他沒事,更是讓我們給他把酒拿來,擱誰那也會生氣。
這一次摔了,險些就此結束生命的他,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治療和監(jiān)管,才勉為其難的將酒給戒了。
現(xiàn)在想來,在醫(yī)院陪他治療那段時日,依然難忘。他總是因酒癮犯了白天晚上的在醫(yī)院到處跑,總想找機會溜出去買酒喝,不過都被我攔下來了。因為摔傷住院治療,有親朋好友去看望他時,逢人他便說我打他,別人不置可否。以前說我哥打他,我哥便不好和他靠近,不然他們便容易產生矛盾,照顧的任務便落在了我的肩上。說實話,那段時間我真的是身心俱疲,整個人瘦了十多斤,好在近一個月的治療和大家的共同勸說,他總算把酒戒了,老實地待在家里養(yǎng)傷……
爸爸的酒戒了,我的酒卻從大學開始便沒斷過。從初中宿舍的偷喝幾口到大學聚會的啤酒幾瓶或是白酒幾兩,再從公司報道的暢飲到初入工地的三紙杯白酒的不省人事,又從工作需要的工地酒桌的迷迷糊糊,到今斷片也有數(shù)次了。
有時我便在想,媽媽的話聽還是不聽。聽吧,工作難干,不聽吧,多喝傷身,可又能怎么樣呢?
遇到心情不佳、工作難干、同事辭職等情況,便不由自主地買醉,而后吐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更可惡的是,因為會點詩詞,上過公司的報紙,征文拿過獎,便不經意間成了項目上有名的“詩人”,酒桌上便有很多人要求為他們寫詩!
喝酒已經讓人很厭惡了,卻還要因工作酒局為他們寫詩,想想真是諷刺。我來工作是為了生活,喝酒是為了工作,可因為酒還得把自己的愛好搭進去,可又能說些什么呢?
“詩人,你看看李白‘李白斗酒詩百篇’,你也喝了不少了,現(xiàn)在這種場合作首詩唄!”
見我沒有說話,旁邊人便附和道:“可能酒還沒到位吧,到位了就能寫得出來了?!?br />
“不會喝酒的詩人是假詩人?!?br />
“也可能是沒有靈感吧,畢竟寫詩是需要靈感的。”
……
太多次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對,怎么做是不對。直到半個月前做了體檢,體檢報告上建議嚴禁飲酒,我才決心將它戒了,不為工作,僅為自己??刹块L的將要離職,愣是又連續(xù)喝了一周,更是在他走的前一天晚上,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的頭疼、難受,滿床的嘔吐物,至今依然記憶猶新。同時,也更加堅定了我戒酒的決心。
可工作依然得干,酒局一樣會有,戒酒能否堅持地下去,一切還得接受時光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