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情】時間痕跡(散文)
細碎的雨珠慢慢地在窗玻璃上滑落,窗外的路燈漸漸亮起,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細碎的雨珠,密密麻麻的的輕輕斜倚,在路燈的周圍傾落,消失在昏黑的地面。
我默默地佇立在窗邊,手指輕輕地觸碰眼前的窗玻璃,一絲冰涼從指頭傳入心田。墻面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傳來聲響,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流逝,消失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而我的思緒卻在腦海中翻涌。
(一)
沿著村里的水泥路慢慢順著走,雖然頭頂有炎炎烈日,但蔥蘢的榕樹和那些不知名的樹用她那枝繁葉茂在頭頂上支起一片濃蔭,只有偶爾透過那枝葉間隙的陽光,像調(diào)皮的小孩,時隱時現(xiàn)出現(xiàn)在你的身上,絲絲的涼風不時地從樹葉的縫隙中過來,一下子帶走了行走的疲憊。
尋找時間,我在這里看到了,灰色的墻磚上布滿了時間的皺紋,原本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墻磚,被時間沖刷,四個角變得圓滑,墻角的磚面上布滿了綠色的青苔,層層疊起的青苔里,我看到了時間的顏色,灰灰的,綠綠的。小屋臺階上的石塊,被磨平發(fā)亮的四角,深深向下凹,石面上凹凼的小洞里集滿里水,一片落葉靜靜地躺在她的旁邊,在凹凼的水面里可以清晰看著這片樹葉,他們就好像一對戀人一樣,靜靜相互依傍,聽著風聲,看著這灰灰綠綠的時間。
孩童時玩樂的場景在我的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我靜靜坐在臺階上,看著眼前的老屋,我看到母親端著鍋在院里的水池旁淘洗米,那乳白色的淘米水被母親澆到一旁的小菜地里,菜地里的青菜越發(fā)的青綠,露出微微一笑的面容。而我就在這菜地旁用著樹枝挖著土,在里面刨出一條條蚯蚓,身邊圍著一只只小雞,一只小雞一下子就將挖出來的蚯蚓啄起,飛跑到墻邊,引著其他小雞飛跑追去,不一會又跑到我身邊,嘰嘰喳喳地叫著,好像在說:“快點哦,我餓了。”耳邊仿佛又聽到媽媽那熟悉的聲音:“別玩了,快點進屋吃飯了?!?br />
廚房里,母親正在灶臺旁忙碌著,而我則坐在灶臺前,不時地加柴,讓火燒得更旺些。夏日的炎熱加上灶火的灼熱,汗水不停地從頭發(fā)上滾落下來,母親一邊忙著炒菜,一邊用毛巾不時地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拭。菜的香味就順著著灼熱的火,慢慢浸滿整個廚房,不一會,汗水就浸濕了整件衣服,而我們卻很享受著這炎熱的廚房。
小屋外的烈日依舊高懸,不停的知了叫聲,催促著這炎炎夏日快點結(jié)束。忙碌了一會,飯菜就端出,擺在小院的桌子上,微微吹來的夏風,涼了廚房里的炎熱,媽媽拿著蒲扇輕輕地搖晃著,坐在桌前喊著大家快來吃飯。就這樣,一家人圍著桌子,在小院的樹蔭下,盛著夏意,聽著蟬鳴,享受著美味的飯菜。童年歡樂的時光就在這小屋的樹蔭下慢慢的墨染,像天邊的云一樣,隨著時間的指針,慢慢向遠方飄去。
(二)
池塘邊的柳樹下,滿池的荷花繽紛綻放,荷香順著夏風蕩漾,在空氣的漣漪里,一圈一圈侵入到腦海里,留下濃濃甜蜜的味道,夕陽下云朵的嫣紅映著滿池緋紅的荷花,上下一色,滿眼夏光。
母親喜歡這個時間帶著我們走在池塘旁的石子路,吹著河邊的涼風,漫步在夕陽的美麗景色里。夏天的風,微微吹拂著河面,時不時露出頭來的魚兒,吐露著一個個小水泡,偶爾的人影映在湖面上,歡樂的魚兒快速的游來又快速的游走,不時地在湖水里穿梭,激起一圈圈的水波,慢慢向遠處的河岸傳去。湖中倒影著的柳樹,在魚兒的戲鬧中模糊了清晰的影子。母親此時會很高興地喚著我們,讓我們看著這歡樂的魚兒,笑著說道:“這魚也和我們一樣,在這炎炎的夏日里,乘著夕陽,納著涼?!?br />
此時年幼的我哪有這樣的閑心去看著夕陽下的美景,我更在乎的是河邊草叢中躲在草葉上的蚱蜢,在那雜亂的草叢里,用腳蹭著地面,這樣蹭著走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生怕漏掉了,只要看見一個蚱蜢猛地從草葉上飛走,立馬追上去,不一會就有一只蚱蜢在我的手上了,看著手中的蚱蜢,黃綠相間,發(fā)達的后腿上長滿了刺,土灰色的翅膀下,有薄薄的赤翼,透明的赤翼里清晰可見的紋路,像樹葉的支脈一般,高舉著手中的蚱蜢,跑到母親身邊,大聲喊著:“媽媽,你看我抓到什么了?”母親笑著并不說話,夏日的晚風吹拂著母親的臉,挽起額前的發(fā)梢,映著遠處的夕陽和白云,格外的迷人。
遠方的落日和湖面相交,慢慢落入湖中,天邊深藍慢慢墨染著,不一會,月亮露出來了,月光下的湖面,微波粼粼,夏風蕩漾著湖面,湖水的氣息混著河岸旁綠草紅花的香味,蕩漾在我們身邊,母親常說:“只有此時景色才最迷人。”而那時的我哪能體會到這樣的美景,只有在記憶的深處中慢慢的體會后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美。在晚飯后與家人一起漫步在河邊,欣賞著綠的樹,紅的花,微波粼粼的湖水,聽著蟬鳴,與月亮相邀,陪著母親,慢慢的在月光中,將身后的影子拉長,拉長,直到消失在夜的盡頭。
時間就像這月色下的氛圍,而我就母親的陪伴下,在月色朦朦朧朧中陪我慢慢長大。
(三)
窗外的雨依舊下著,南方的夏季常常遇到這樣的臺風天氣,下了一天的暴雨在此時終于沒了兇猛的戾氣,溫順下來,風兒也變得溫順很多,聽不到咆哮的聲音,窗戶也靜了下來,不在像之前一樣,在狂風中抖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這暴風驟雨打得粉碎。
雨水順著窗玻璃慢慢滑落下來,聚集在窗臺的坑洼處,不一會就集滿順著窗臺落下去,街面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來,汽車也在此時興奮了,車伴著激起的雨水沖向路旁的花壇,不時有行人被飛馳而去的汽車激起的雨水淋濕,能淹沒腳腕深的積水,就這樣慢慢地讓夏日炎炎降下溫來。
母親走到陽臺上,看著淅淅瀝瀝的雨,高興地對我說:“走,出去散散步,好幾天都憋在房間里,快悶壞了?!?br />
我拿著傘和母親出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追不上母親,一下電梯,傘還沒拿就一個人沖進淅淅瀝瀝的雨中。我急步追上,撐著傘追著母親,沒想到,一出來就有一股涼涼的氣息混著泥土的味道侵襲而來,夏意的炎炎瞬間被擊碎,看著路上的行人沒有一個打傘,才發(fā)現(xiàn)雨并不大,趕緊收了傘,追著母親。
“走,到河邊走走,好久沒出來了,感覺關(guān)節(jié)都銹住了。”母親回頭對我說,卻并不停下來等我。
那深深淺淺的積水沒能阻擋母親的步伐,我心里想著還好穿著拖鞋,否則鞋子都會被打濕,緊緊跟隨著母親。
來到河邊,經(jīng)過暴雨的洗禮湖水已經(jīng)漲到岸邊了,時不時的浪花涌起,沖擊著岸邊的綠草,綠的樹紅的花此刻格外的耀眼,被雨水清洗的發(fā)亮,湖水的氣息混雜著泥土和芳草的香味,如此美妙的味道有只有在此刻才能感受到,柳條低垂,與湖水相接,倒映著天上的白云,微風輕起,以柳條為中心,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涼風夾著點點的落雨吹拂,輕撫著臉龐,夏意的涼爽只有在此刻才能感受,一絲絲的清涼讓身上的疲憊頓時消失。
母親大踏步的往前走著,微風撫起她兩角的鬢發(fā),一絲絲的銀白頓時進入我的視線。我的心一下子頓住了,時間過得真快,從我還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圍繞在母親身邊,到現(xiàn)在,母親已鬢角發(fā)白。時間的痕跡,就在母親的鬢角上慢慢的浸染,染白了發(fā)絲,而母親依舊不變的是對大自然的喜愛,總喜歡在這炎炎的夏日,盛著夕陽,踏著涼風,踩著這被雨水浸濕的土地,聞著大自然的味道,在這里讓心靈浸染,讓疲憊解散。
母親離開家已經(jīng)很久了,陪我在陌生的城市里,過著養(yǎng)老的生活,忙碌的我時常忽略了母親的感受,總是以工作的繁忙推脫著,很少有時間去陪伴母親,每每母親喊著讓我陪她去散步時,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屈指可數(shù)的散步次數(shù)時不時的讓我內(nèi)疚。可是母親卻不計較,每當我陪著母親,母親總是在我前面大踏步的行走,而我也只能在此時粗略的欣賞著夕陽的景色,一身的繁忙在夕陽的余暉中消散,我看到了母親的笑容,如蜜糖般甜到了我的心里。
看著前面快步走的母親如此親近自然,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快步追上,手挽起母親,和她一起在這美麗的池塘邊大踏步地走著。
因為小編覺得,從這篇作品看,作者的文字功底是非常不錯的,所以我覺得這篇文章的確出彩。必須贊一下。
那就是出現(xiàn)在這篇文章“的”“地”“得”幾乎全錯。
小編刪了一部分“的”,有些地方是做了改動。作者可以對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