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彩云之南(七)麗江古城(散文)
引言
彩云之南,我心的方向,孔雀飛去,回憶悠長;玉龍雪山,閃耀著銀光,秀色麗江,人在路上。彩云之南,歸去的地方,往事芬芳,隨風飄揚;蝴蝶泉邊,歌聲在流淌,瀘沽湖畔,心仍蕩漾……
這首悠揚動聽的《彩云之南》,時時出現(xiàn)在我的夢鄉(xiāng),那是怎樣一個美妙迷人的地方,從歌詞里就能聽到好多勾人魂魄的景色,玉龍雪山、秀色麗江、蝴蝶泉邊、瀘沽湖畔……從此,彩云之南就像夢中的情人,紛擾得我時刻在向往,心中一直在下決心,此生必去的地方,那就是彩云之南!
七、麗江古城
到麗江,不去麗江古城是人生最大的缺失與遺憾,我們從玉龍雪山一回到麗江,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古城。
麗江古城始建于宋末元初,距今約有800年歷史。歷代均為滇西北的政治、軍事重鎮(zhèn)和納西、漢、藏等各民族經(jīng)濟文化交流的樞紐。如今的麗江古城作為納西族重要的傳統(tǒng)聚居地,是一座集民居建筑、宗教文化、傳統(tǒng)習俗與居民生活為一體的綜合城市文化景觀,雖經(jīng)過幾次大火的洗禮,卻越發(fā)出脫得秀麗迷人了。
我知道麗江古城的大名還是來自風靡大江南北的電視連續(xù)劇《木府風云》,該劇講述了明代云南麗江納西木氏土司在當?shù)亟y(tǒng)治時期,木氏家族內(nèi)部腥風血雨的爭權奪勢和權力更迭的恩怨情仇。木府的發(fā)跡可追溯到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因阿良五代孫阿得歸附明朝有功,明太祖朱元璋將自己的“朱”姓去掉上邊的一撇一橫,賜阿得姓木,以示重用,并封其為世襲土知府,木氏土司世襲統(tǒng)治境內(nèi)及周邊滇、川、藏部分地區(qū)。明洪武十六年又頒旨“授爾子孫世襲土官知府,永令防固石門、鎮(zhèn)御蕃韃”和“封中順大夫”。木府就在麗江古城的最中心,從那之后,我就迷戀上了從來沒去過的麗江古城。
走進麗江古城已是傍晚時分,我們的包車司機小張將我們放到一個進口就要離開,我急忙問,“我們逛完了咋找你?”小張告訴我們,“沒事,你們隨便玩,古城沒有圍墻,巷弄相通,四通八達,也沒有死胡同,你們走不丟的。等你們玩夠了,隨便從哪個出口出來,發(fā)定位給我就行?!?br />
“古城怎么會沒有圍墻?”我們好奇地問。
“‘木’字加口是什么字?”小張賣起了關子。
“困!”老孟脫口而出。
“木府統(tǒng)治時期,他們最忌諱將‘木’字圈起來,因此沒有給古城修圍墻。”
小張的解釋讓我們恍然大悟,看來木府的達官貴人挺迷信的。
我們信馬由韁,開始漫步在古城的五色石板上。石板經(jīng)歷朝歷代的走磨,石紋清晰如新刻,頗為別致。沿街一條清如玉帶的流水嘩啦啦地從各家店鋪門前流淌,奔向遠方??唇榻B才知道,這股來自象山腳下的玉泉水流至城頭雙石橋下,分流三股伸向東南,形成無數(shù)小支流,穿越大街小巷,流經(jīng)千家萬戶,供住戶洗滌用水。而水上的小石橋不計其數(shù),如一座座小彩虹方便游人和住戶過往。居民群落多依山傍水,大衢小道順山勢而行。居民住宅多為瓦房,房脊基本上都是清水脊,兩邊高高翹起的角非常像俊美的孔雀,而蹲在房脊中央的一般都是具有當?shù)靥厣耐弋斬垼瑸閼糁黩?qū)鬼辟邪,消災免禍,鎮(zhèn)宅納福。院子大多是三坊一壁,天井呈正方形,走廊寬敞,門窗都雕飾著栩栩如生的花鳥和祈福納祥的各種圖案,院內(nèi)種植著碧綠鮮活的草木花卉,一年四季春常在,萬紫千紅永開花。
古城內(nèi)最多的是融合了麗江文化的店鋪和酒吧等。店鋪里面除了賣金銀首飾和披肩,也賣一些小工藝品及牦牛肉,為游客展示麗江的土特產(chǎn)和東巴古老的文化藝術品。這兒是吃貨的天堂,有讓人流連忘返的麗江粑粑,摩梭人自制的讓您口水不斷的豬膘肉、他留烏骨雞、吹肝等,還有讓人聞香止步的納西烤肉、麗江豆燜飯等等;這里也是文藝青年的天堂,一些小店里有文藝青年在紋身、畫人像,酒吧里傳出自彈自唱的原生態(tài)歌謠伴隨著身邊嘩嘩流淌的清泉讓人如癡如醉;東巴手鼓店里的“胖金哥”“胖金妹”們敲打出的曲調(diào)震撼人心,他們無需上前招徠客人,優(yōu)美動聽的旋律自會留住您的腳步。這里有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服飾,各種藝術在這里交融。很多的人摒棄城市的喧囂來到這里,懷揣著幾多的情感故事,想在這里洗凈纖塵,讓心靈得到洗禮。
我們在一個十字街頭的小廣場找到了聞名遐邇的四方街。據(jù)說先有四方街,后有麗江古城,所以四方街也就成了古城的代名詞。四方街木制的小牌樓上分別用東巴文和漢字、英文鏤刻著“四方街”三個大字。站在街道中央,看東南西北四通八達的街道依山隨勢,輻射四周,街巷相連。每家商鋪的門楣之上都插著鮮艷的五星紅旗和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大紅燈籠與鮮艷的紅旗相輝映,紅紅火火,吉祥瑞氣,充滿著節(jié)日的喜慶祥和氣氛,更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盡管國慶節(jié)已過去一個多月了,商家們舍不得卸掉國慶前插上的國旗,他們以這種別致的方式祝福祖國繁榮昌盛,人民安居樂業(yè)。
放眼望四方街的每一條街道都塞滿了游人,踵接肩摩,熙熙攘攘,期間夾雜著各種音樂和手鼓聲以及叮叮當當清脆的敲打銀器的聲響,熱鬧非凡。置身其中,我們仿佛走進了美麗繁華的“清明上河圖”。在這繁華的四方街,我們有些茫然,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生怕遺漏掉最美的景致。我?guī)ь^走向一條幽靜的小巷,巷口豎著一塊云朵似的石板,上書“納西文苑天地院”。喜歡文字的我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有關納西文化的地方,必須參觀了解一下。小巷蜿蜒著拾階而上,巷子兩邊的石墻上,鮮艷的紅旗鼓掌似地飄揚著。在紅旗的指引下,我看到巷子深處排列了兩行歡迎游客的神獸木雕,竟然還遠遠地看到了巷子的盡頭。我不由得疑惑了,不是說沒有死胡同嗎,怎么沒有了路?
“老楊,快點過來。”走在前頭的老孟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我趕過去一看,在巷子盡頭的左側,出現(xiàn)了一座中間高兩邊低三滴水式青磚青瓦的磚拱門樓,門樓正中央“天地院”三個金黃色的大字熠熠生輝,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門左側的墻壁上懸掛著白底黑字“麗江市納西文化傳習協(xié)會”的木牌子,該協(xié)會由國內(nèi)外知名的紀律學,行為規(guī)范學創(chuàng)立者,納西哲學和社會學、語言文字學專家、社會活動家和學光教授主持。牌子旁邊是協(xié)會簡介和免費演出納西舞蹈的時間表。我看了看時間,恰好趕上最后一場演出。
這是一座標準的具有明清建筑風格的三合院,“三坊一照壁,走馬轉(zhuǎn)角樓”式的三面二層瓦屋樓房古色古香,門窗上刻滿了具有民族特色的飛禽走獸和吉祥如意的圖案。三坊一照壁,即主房一坊,左右?guī)慷?、加上主房對面的照壁,合圍成眼前的這個三合院。照壁和門樓一樣,也是中間高兩邊低三滴水式的,雪白的照壁上用簡單的線條勾勒著納西族神秘的圖騰。
在身著納西族服飾的工作人員引導下,我們來到擺放在寬敞走廊下的座位旁。剛一坐下,演出在古老的東巴多聲部交響曲舞《熱美磋》的優(yōu)美旋律中開場了?!肮鹊稀笔枪糯{西人歡迎遠方貴客的舞蹈,而“呀哈哩”是農(nóng)耕時代人們崇尚勞動的納西勞作歌舞,“阿麗哩”是翻身后的納西人民迎接新社會,改天換地的真實記錄。多才多藝的納西族演員一會兒用樹葉吹奏著動聽的曲調(diào),一會兒又用“羌笛”演奏著遠古的音樂,宛若天籟之音,而源自古老部落的情歌更是讓人感嘆不已。東巴舞、動物舞、勞作舞還原了古代納西人勤勞善良的感人畫面,原汁原味原生態(tài)的東巴舞蹈深深地吸引了我們,男聲粗狂豪放,女聲宛如天籟,美麗的歌謠,夸張神美的舞蹈動作,演繹出從遠古至現(xiàn)代上千年納西人的生活習俗以及他們熱愛自然,敬畏生命,善惡分明,勤勞勇敢的個性,令人肅然起敬。
走出這個叫做“科貢坊”的巷子,我們繼續(xù)信步前行。突然,一座城樓出現(xiàn)在眼前,上書“官門口”三個大字。原來這是古代達官貴人與窮人的分界線,里面富,外面窮,更是代表“三力”,即“權力、錢力和拳力”的象征。兩尊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石獅子鎮(zhèn)守在大門的兩側,令人不寒而栗,望而止步,更添門里神秘的色彩。
走進城門,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商賈云集,古城所有商品囊括在內(nèi)。繼續(xù)前行,一座高大的木制牌坊矗在路中央,上書“天雨流芳”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這是納西語“讀書去吧”的諧音,體現(xiàn)了納西族崇尚文化的靈心慧性。牌坊的右邊是一個坐在石凳上聚精會神讀書的古代小書童,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座銅雕塑。老孟調(diào)皮,蹦蹦跳跳跑過去坐到小書童的身邊,傾斜下身子,右手捏住書的上方,擺出一幅與書童一起認真看書的逗人畫面。我用手機將這一鏡頭搶拍下,戲謔到:“老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惹娃娃?!比堑么蠹夜笮?。
繼續(xù)往前走,前面的道路愈來愈寬,在一個比較寬敞的開闊地帶出現(xiàn)了一座高大的石牌坊。石牌坊通體皆石,結構三層,采用的是下虎跳金沙江邊的漢白玉。牌坊寬不足十米,高不出二十米,四根石柱幾百年來一直強有力地支撐著牌坊上的碑、椽、檐和坊蓋,匾額上鐫刻著明神宗欽賜的“忠義”二字。牌坊后面就是輝煌無比的木府宮殿。古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感嘆木府的輝煌與華麗,“宮室之麗,擬于王室”的題詞就鐫刻在石牌坊對面高大的照壁上。
在石牌坊的后面,巍然聳立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使人恍若置身于皇宮之內(nèi)。這便是號稱“北有故宮,南有木府”,電視連續(xù)劇《木府風云》的拍攝地,麗江當年最大的土司府——木府??粗《胄蹨喌膶m殿,我的心里突然就蹦出那句著名的詩句,“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昔日的輝煌,今日的繁華,即便是稱霸一方的帝王將相,在歷史河流的沖刷下,一切也皆為煙云,不復存在。本想步入木府零距離參觀一下曾經(jīng)的霸王氣勢,可惜景區(qū)早已下班,我們只能遺憾地離開這座古代的建筑藝術宮殿,但愿有機會再來感受一下這座凝聚著古代納西人民智慧結晶和歷史滄桑的故事。
華燈初上,燈火輝煌的麗江古城瞬間通明起來。赤橙黃綠青藍紫在這兒盡顯嫵媚,金黃色的燈帶飄逸在古色古香飛檐翹角的建筑之上,將幾百年的輝煌渲染得淋漓盡致;五顏六色的燈光點綴在一座座玉帶橋上,倒映在清粼粼的麗水之中;玲瓏的草坪燈為游人鋪開厚厚的綠色地毯,使人忍不住想去躺在青草地上,嗅一下芳草地的清香;一盞盞別致的觀景燈,將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在那一棵棵別樣的風景樹上,那一座座雄偉的古建筑上,那一條條五彩石鋪就的古街上,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當小張來接我們回賓館的時候,我還陶醉在麗江古城的大街上,疑是已經(jīng)到了美輪美奐的世外桃源,使勁擦了擦眼睛,卻依然站在這燈紅酒綠的古城中。我的心中不由得感嘆,這兒就是人間天堂,這兒就是我們心中的香巴拉!
“明天我們應該去哪兒?”老孟咨詢小張。
“麗江最著名的景點你們基本都逛完了,下一站應該去瀘沽湖看看了?!毙堈f道。
“什么?逛完了?”我懷疑道,“我們還沒去麗江呀?!?br />
“你們就在麗江呀。”小張有點莫名其妙。
“麗江在哪兒呀?我們還計劃到麗江坐游輪呢?!蔽覍π堈f。
“麗江哪來的游輪?”小張更糊涂了。
“麗江沒有江嗎?”我好奇地問。
“哦,我明白了?!毙埢腥淮笪?,“麗江沒有江,只是地名而已。”
“??!我一直以為麗江有一條江,就像桂林的漓江,可以坐輪船……”我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惹得老孟他們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
“沒事,不知者不為怪嘛。”小張友好地為我解了圍,“在我們云南,麗江沒有江,洱海不是海呀?!?br />
“好,下一站瀘沽湖!”老孟果斷地決定了我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