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古城——寬窄巷子(散文)
曾記得,《朝聞天下》播出成都寬窄巷子的一段話:“火鍋,缽缽雞,川劇,書店、蓋碗茶……從巷頭沿至巷尾,無不體現(xiàn)成都特色?!?br />
我和我的大女兒,還有外孫科科,從蜀南竹海返回成都后,走進了誘人的寬窄巷子,來尋找它那古樸的韻味。
秋天的成都,氣候宜人,正是暑假旅游旺季,都是大人帶著小孩,一家三口、五口的,來寬窄巷子旅游,來來往往,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寬窄巷子,是成都最有名的地方,也是這座城市保存下的唯一古老的古跡,屬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古城中的街巷,雖然被修整過,但總掩飾不了這座老城歲月里的風雨滄桑;那銀杏、梧桐樹……點綴著每個角落,隨著微風枝葉輕輕搖晃,擺出一副很驕傲、自豪的樣子;巷中的建筑,青灰墻黑色瓦,飛檐翹脊,門窗欄棟大都雕刻著各種圖案,鱗次櫛比的宅院多姿多彩,厚重深邃,這些完整清代的建筑風格、顯示了老成都富有風情味,古色古香,讓人有穿越時光隧道進入古代世界之感。
在現(xiàn)代化的城市發(fā)展中,成都的面貌是日新月異,到處高樓林立,如雨后春筍,機場、高鐵、地鐵成了城市中的重要交通,寬窄巷子沒有拆遷,能夠保存下來,是因為它收藏著整個老成都的各種院落文化、巴蜀特色、人文歷史故事,還有那濃厚的地方民俗風情。寬窄巷子——由寬巷子、窄巷子、井巷子組成,它就像那五線譜上的一串串音符,鑲嵌在了這座城市里,顯得既富有活力,又魅力四射,成了成都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一張展示“天府之國”歷史記憶的名片,讓無數(shù)的游人們流連忘返。
我們走著,在一面奇葩的門庭前停住了腳步,感到十分地好奇,抬頭一看,墻的上方寫有兩個字:“愷廬”。哦,這兒是一家古老的宅院,意思是:快樂自在的居住地。
傳說百多年前,這家宅院的主人在國外留學做過事。后來,他回國后,看到自家的門庭很“土氣”,就自己精心設計了一張圖紙,請來了師傅,將原來的院門做成了一道拱形,用一色的青磚,砌成各種不同圖案。門的上方嵌入白玉石石匾,匾上采用大篆陽刻“愷廬”。匾的上方砌有一個凹進去橢圓形的圖案,據(jù)說是相當避邪鏡,鎮(zhèn)宅之寶,財源廣進,永保平安之意。
拱門兩邊的墻身、墻垛,成梯形巧妙連接,最上方以一高矗的弧形之頂,鑲嵌著樸素雅致的沿檐,看上去雖沒有彩繪、雕龍畫鳳,但整個門庭顯得氣勢恢宏,瀟灑莊嚴。
像“愷廬”這樣的古老宅院,還有寬居、德門仁里……是老成都遺留下最寶貴的財富,一座座泛著古色古香,彌漫著古城。
見山書局。一個好聽的名字,按字面上的意思,即書卷在手,開門見山。我們走了進去,店內(nèi)很多人,有的坐著埋頭閱讀,有的在書架上尋找自己想要的書。游寬窄巷子,累了,來這舊的老屋里坐下來,歇一歇,看成都的歷史,尋寬窄巷子的根跡,查巴蜀文化人文故事,時而靜思獨悟,陶醉在這淡淡的墨香中,無不感到身心輕松,也顯得十分愜意!
我們告別了見山書局,一會兒逛到了窄巷子。這里有家禧來蜀韻園戲院子,門前的關羽大紅臉,捋著胡須,提著長柄大刀,威風凜凜,兩個高挑美麗的女子濃妝艷抹,身著古裝,宛如蝴蝶般,吆喝著:“來來來,進戲院喝蓋碗茶,看川劇,看變臉。不清場,隨到隨看?!?br />
我們進去,有一群人剛出場,正好坐在了朝戲臺的中央位置,隨后給我們送來了蓋碗茶,在一陣鑼鼓聲中,新的一輪演出又開始了。
我們一邊喝著蓋碗茶,一邊看川劇,戲中有《貴妃醉酒》、《空城計》、《霸王別姬》,最后壓軸的是《川劇變臉》,那妙趣情節(jié)、純樸的四川語言、優(yōu)美的曲調(diào)、精彩的表演,使人如沐春風,如飲甘露,每表演完一個節(jié)目,觀眾們都大聲叫好,掌聲如雷。
難怪有人說:到了成都,不來寬窄巷子,就等于沒有真正到成都;到了寬窄巷子,不進戲院,就等于沒有真正到寬窄巷子。也的確是這樣,只有身臨其境,才能體會到寬窄巷子的風土人情,在這里可以看古跡,聞古香,能見大千世界;進了戲院,一碗蓋碗茶,清香氤氳,神仙般的享受,領略川劇文化的深刻內(nèi)涵,感受到了巴蜀特色的魅力。
我們走出戲院,路過網(wǎng)紅小龍翻大江火鍋店,正門的一條巨大的青銅龍,從二樓俯身而下,栩栩如生,令無數(shù)游客駐足拍照一番。我們也沾沾龍的吉祥、喜氣,排隊等候拍了幾張,心里樂開了花。
看來這家火鍋店裝修考究,融合了中國的古典特色。這時,快到中午了,也差不多是吃午飯的時間,我們就上了二樓的餐區(qū),看到坐滿了人,顯得十分熱鬧,滿屋火鍋味兒陣陣飄香。
服務生給我們安排了餐位,遞給了一本菜譜,翻了翻,就點了個鴛鴦火鍋。鴛鴦火鍋的特色,它可以吃辣和不吃辣的。這樣,我和我的大女兒吃麻辣味兒,外孫科科就吃不辣的。隨后,我們要了牛肉、豬肚、竹蓀、鵝腸、土豆片、千張豆皮、黑魚片、火腿腸……把這些菜分批、依次地放在鍋里,大約十幾分鐘后,鍋里燒開了,熱氣騰騰,一邊是奶白奶白,另一邊是紅艷艷,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之后,將爐子轉小火,我們開始吃了起來,口味正好軟硬適中,嫩而不膩,香脆滑口,麻辣味十足,讓人回味無窮,用四川話說,吃得巴適。
科科吃著牛肉,忽然抬起頭看著我,努著嘴問道:“外公,您額頭上的汗珠……”
我“啊啊”地兩聲,拿起紙巾擦了擦。之后,三人一陣哄堂大笑……
吃完火鍋,我們下了樓,在窄巷子里走著,又看到各色誘人的美食小吃:菠蘿飯、三大炮、郭湯圓、缽缽雞、肥腸粉、黃燜羊排、龍抄手、葉兒耙、麻辣兔頭……我們在一小店前,看到那缽缽雞,無形中饞水從口里流了出來。這肚子本來是飽飽的,可聞了這香味兒又想吃,像是走火入魔了,忍也忍不住啊,就進店圍著桌子坐了下來,買了二十多串,在配上一碗奶湯面,吃得津津有味,味道至極。
據(jù)說缽缽雞,從清代流傳至今,在成都已有上百年的歷史,此美食是用多種調(diào)料,將雞入味烹飪而成,去掉骨撕成雞片,再用竹棒穿制成串,有皮脆肉嫩,麻辣鮮香,甜咸適中的特色??磥恚@里是吃不完的美食,嘗不盡的味道,窄巷子真是美食天下,天下美食在“老成都”??!
出了店門,我們邊走邊看,醒目的門牌32號,這里有一拴馬石浮雕,很有立體感,這拴馬石是窄巷子獨有的標志性物件,它講述著這老成都滄桑歷史,也成為了寬窄巷子烙下的一處印記,路過的游人都要在這里留上一影。
沿巷頭至巷尾,看到有傳統(tǒng)的民間采耳藝人,他們臨街一張?zhí)梢?,椅頭吊著一罐罐大大小小的勺子、長長短短的絨毛刷,以專業(yè)、精致的技術,為客人提供優(yōu)質(zhì)、滿意的服務。還有那巧扮的銅人,一手拿著紙扇,一手提著個鳥籠子,他們由兩人組成,時而在墻邊擺成一種姿勢,一動不動,仿如一尊雕塑般;時而走一走,向路人吆喝著:“游客們,你們好!銅人陪照,30元一人一次?!敝螅叱獛拙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科科幾大步上前去砍價,問道:“10元拍照不?”
銅人將扇子收攏搖了搖,讓我有點生氣:“走,科科,銅人有什么好合影的?”
當我們走了10多米時,銅人大聲喊著,向我們不停地招手。
我笑著嘀咕道:“這銅人一招還狠呢,算得上生意場上的精明之人。”
在這寬窄巷子里,銅人陪照是成都的一種人體藝術文化傳承,算得上絕活,也是件趣事,拍照也體會到了一番別具風格。
不知不覺中,我們來到了井巷子。井巷子,過去叫如意胡同,或明德胡同。這里一側是酒吧、酒店、婚慶場所……一棟棟、一間間,其裝修風格,古樸雅致,到了晚上,燈火通明,是個很熱鬧的地方。另一側是壘砌的文化墻,長約四百米。墻上的磚,都是收集的老舊磚,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寬有窄,看上去明顯的不規(guī)則,工匠們用石灰膏摻水泥沙漿,巧手精心,將磚臥、立交錯,斜、丁翻花,合理搭配,一塊塊、一截截,創(chuàng)意壘砌而成的臺、城、壁、道、碑、門等,鑲嵌著各種老照片、浮雕、壁畫。從“寶墩遺城、金沙竹泥”到“羊子土坯、秦筑城廓”;從“漢磚遺風、唐建羅城”到“宋磚古道、明末毀城”;從“寬窄回眸、夾道洗刷、公館封門”到“沿街斗鳥、雜院堆藏、天井搓牌”;從“磚門喝茶、土墻雞啄、磚混篾笆”到“半巷刨飯、窄巷水凼凼、寬巷暖烘烘”。這些都是成都歷史文化片段,昔日的市民生活景色,在墻上展示得淋漓盡致。
看到文化墻的一幅幅畫面,仿佛有種穿越時空之感,就像看到了那“老成都”的早晨,人們忙著井邊挑水,家家戶戶飲煙裊裊,飯香四溢;巷前巷后,街坊賣菜、買菜,嘈雜聲一片;那樹上的鳥兒,在枝椏上蹦蹦跳跳,“喳喳”地叫;老人們遛彎,提著個鳥籠,哼著川劇,一副開心的樣子……老成都的街坊鄰居們,閑暇時,習慣了坐在院子、茶館里,大家在一起,泡一杯蓋碗茶,香氣四溢,慢慢飲,聽聽評書,說天到地。還有那屋檐下,一竹椅,一小桌,擺上象棋,下的下,看的看,你一言,我一語,時而鴉雀無聲,棋上如戰(zhàn)場,斗智斗勇;時而哄堂大笑,出奇不意,反敗為勝。寬窄巷子的上空,縈繞著人們樂觀、快活的笑聲。
這道文化墻,它就像是座“博物館”,讓無數(shù)的游人參觀游覽、拍照留念,流連忘返。不僅讓我們了解到了成都的歷史,也感受到了巴蜀文化的魅力。
很快,到下午兩點多鐘了,在我們的行程上還要趕一景點,就匆匆地離開了井巷子。而當我們再次站到寬窄巷子的牌樓下,回望古城,那老成都的風貌,依舊有著一種戀戀不舍之情,頓時涌上心頭,有股難受的樣兒……
最后,我們還是離開了,說了聲:“寬窄巷子,老成都,我們有機會再來看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