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紅塵】夢遇酒劍仙(微小說)
一
恍恍惚惚的夢中,我進入了仙劍世界,遇到了酒劍仙司徒鐘。他依然瀟灑飄逸,劍眉星目,愛喝酒。
“???你就是酒劍仙?”
“正是在下。你又是誰?穿著那么奇怪。一點也不像個大俠。”
“哦?我不是大俠,我只是個凡人?!?br />
“現(xiàn)今妖獸橫行,你要勤練劍法,降妖除魔!”
“不!妖獸那么厲害。我學(xué)藝不精,會掛得很快!”
“無知小子。你不是老想安定天下蒼生么?”
“想是想,但拿起劍手會發(fā)抖?!?br />
“這個無礙。我當(dāng)年也是。直到我悟了道。”
“前輩,道是怎么能悟的?教教我唄?!?br />
“道可道,非常道?!?br />
“聽不懂?!?br />
“先喝酒吧,來,干了!”
“我不喜歡喝酒?!?br />
“男人不喝酒,如何豪氣干云,壯志凌云?”
“我只是看不慣一些現(xiàn)象而已。并未曾想真正仗劍走天涯?!?br />
“看不慣,就要行動!哪怕只是劍法平庸,也能有所作為?!?br />
“額?前輩可能有所不知。我在的世界,只是要求人們背劍訣,考劍譜,并不真正練劍?!?br />
“為何?”
“因為怕俠客作亂。”
“可笑至極。劍不煉,會生銹?!?br />
“我都銹了好幾把了?!?br />
“罷罷罷,先從喝酒做起。來,喝一個!”
我勉為其難地接過酒劍仙的酒葫蘆,猶豫許久,但礙于情面,還是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頓覺喉頭發(fā)燙,體內(nèi)烈焰狂燒。
“這這這……太烈了吧……我……都快說不出話來?!?br />
“呵呵。喝酒能忘掉自我,與萬物合二為一的感覺會更加強烈?!?br />
“合二為一?”
“對。瞬間打開你的感官,放大你的悟覺。”
“不好意思。前輩,我除了渾身發(fā)燙,其他的沒啥感覺?!?br />
“怎么可能?對了,你的愛情如何?”
“已婚娶。還過得去吧。前輩,你問這個干嘛?”
“難怪。心里有所牽掛,并未看破紅塵?!?br />
“當(dāng)然了,可這跟練劍有啥關(guān)系?”
“要想劍法高超,就得心無雜念,人劍合一?!?br />
“怎么可能心無雜念?除非不是人?!?br />
“我已經(jīng)可以,我是個道人?!?br />
“哦?不好意思。前輩,你跟圣姑她怎樣了?”
“一直心懷愧疚,當(dāng)年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不負責(zé)任。”
“其實,你可以在頓悟圣姑才是你的最愛后,重新找回她去過生活的。”
“唉,男人面子的事你不懂的,我的私事你就別提了?!?br />
“你女兒阿奴還好吧?她肯原諒你么?”
“哪壺不開提哪壺,別問我那么多了?!?br />
“看來前輩還是雜念很多的嘛?!?br />
“你?你小子居然套我?也罷,真正沒有雜念的人只是根木頭而已。我畢竟還是人?!?br />
“哦?那要想把劍練到前輩的這種程度,估計比上蜀道還難。”
“蜀道有啥難的,我教你一招,御劍飛行,轉(zhuǎn)眼就到蜀山?!?br />
“說倒輕巧,我劍術(shù)都沒煉好,還煉個鬼的仙術(shù)。”
“也是,你不是我,我更不是你?!?br />
二
酒劍仙又喝了好幾口酒,好像是想忘了我們剛才的談話,畢竟也是他的不悅經(jīng)歷。
“對了,前輩,放眼世界,茍且偷生之輩如此多,妖魔鬼怪也如此多,靠自己一人的力量怎么干得過?”
“這或許是你一直的雜念吧?”
“正是,我雖沒有經(jīng)歷刻骨銘心肝腸寸斷的愛情,但我遲遲練不好劍的原因,恐怕這是其一。”
“都還沒干,就胡思亂想。能干什么大事?”
“前輩,我不想干什么大事,我就算劍法高超,也不想單挑妖王,太強大了!很快就掛?!?br />
“掛掛掛,人終有一死,想多無益?!?br />
“說倒輕巧,我死又不是你死?!?br />
“呵呵,你小子挺毒舌的啊?!?br />
“那是,站在我的角度,你就是個旁觀者,什么事情都可以淺描淡寫。而我是做不到?!?br />
“那行俠仗義是不是你的夢想?”
“這個倒是,嗯?怎么問題又給繞回來了?”
“既然是,那你肯定得做點什么吧,總不能只是空想?!?br />
“依前輩看,我這個劍術(shù)還沒練好的人,能成什么事?”
“還是去結(jié)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吧,你看你孤軍奮戰(zhàn),低等小妖就能把你殺死?!?br />
“志同道合的朋友?對哦,我怎么沒想到。”
“你沒想到的事可多了,不要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雖喜駕鶴仙游,但我也喜交朋友。那李逍遙不就是我的好朋友么?哈哈!”
三
“前輩,你請看,這是我在文壇里結(jié)交的一些文友。你給瞧瞧,哪些是志同道合的?”
“什么?文壇是什么東西?不談劍法談文學(xué)?文學(xué)我可不懂,我也沒興趣?!?br />
“文章,文章你總該看得懂了吧。求求你,幫我瞧瞧。這里邊有好多人都喜歡用你那個時代的文字來寫詩賦詞。其中就有寫你的?!?br />
“哦?寫我的?這個倒是有點意思。恩。我看看哈。御劍乘風(fēng)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哈哈,好好好!不錯!”
“前輩這首詩看來覺得可以,那你來看看這幾首,又是怎么樣?”
“唔,這寫的都是什么鬼?有些是我這邊的語言,有些我看不懂的語言。沒有酒味,不盡興不盡興啊?!?br />
“回前輩話,這是我那個現(xiàn)代的語言?!?br />
“味道差遠了。你這小子,聊著聊著,怎么又聊起文學(xué)來了。不是要找我聊劍法的么?”
“前輩,劍法我就算會了,在我那個時代也是不能練的。會被追殺的。”
“那還聊個屁!”
“前輩息怒。其實文學(xué)也可以像一把劍!刺穿人的五臟六腑,甚至心靈深處?!?br />
“嗯?有點意思,你繼續(xù)說。我在聽?!?br />
“剛剛那首專門寫你的詩,你讀起來是不是很暢快淋漓,感同身受?”
“確實!很暢快!就像我葫蘆里的酒一樣,入喉,入腸,入心,整個人就快逍遙于天地間?!?br />
“嗯。這就是文字的力量?!?br />
“慢著!你老是強調(diào)文字的力量??晌覄倓偼得榱藥籽勰銓懙奈恼拢趺词腔ㄇ霸孪聴盍x的居多。不夠酒味,不夠。太胭脂味了?!?br />
“前輩有所不知。我在的社會不喜歡剛烈辛辣直指人心的文章,只喜歡花前月下的居多?!?br />
“罷罷罷,你在的時代我是看不見了。這樣吧,你我也聊得夠多了,也算有緣,我送你一把劍,但你練不練,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也管不了這么多。接著!”
說完,酒劍仙就丟了一把劍過來。我趕緊一伸手,接穩(wěn)。
“這把叫清碧劍。渾身碧綠通透,就像是綠翡翠一般。清,清風(fēng)徐來;碧,碧水藍天。希望你有個廣闊的胸襟,繼續(xù)行俠仗義?!?br />
“多謝前輩,才見面沒多久就送如此厚禮,我不知道該回什么禮好?!?br />
“哈哈哈,不必了。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對了,你有沒有聽到雞鳴的聲音?”
“雞鳴?”
“再見?;貕粲蜗芍T快要關(guān)閉了。有空常來。”
咻一聲,我當(dāng)即驚醒在床上。果然不遠處喚來了幾聲清脆的雞鳴。
待我往床頭望去時,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把古劍,渾身碧綠通透,就像綠翡翠所鑄造,當(dāng)真鬼斧神工。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火辣辣地疼:看來不是幻覺。
我趕緊一個瑯蹌,翻身下床,拿起了那把清碧劍。
只見劍身刻著:鐵筆郎君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