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誰是爺爺?請回答(散文)
一看照片就知道,被抱的是孫子,抱孩子的是爺爺。
錯了,錯了,你搞錯了。你搖頭不信?你說是眼見為實。我告訴你,眼睛是有誤差的。你也甭撇嘴,跟你講,不能只看表面現(xiàn)象,要透過表象看實質(zhì)。你也別沖我瞪眼珠子呀,以為我腦子進水有問題,神經(jīng)出了故障,那才是胡扯呢。
我抱的好像是孫子,實際是地地道道的爺爺。這一點,我懷中這小子和他奶奶都可以出庭作證。
你不信,我有事實呀。那還是孫子一歲多點,剛呀呀學(xué)說話,我教他:“你喊爺爺?!彼卦挘骸澳愫盃敔??!蔽艺f:“我是爺爺,你是孫子?!彼溃骸拔沂菭敔敚闶菍O子?!边@還了得,老少不分,不尊老,打小栽下不文明的病根,我感到責(zé)任重于泰山。我當(dāng)然不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就一個勁兒糾正:“不對了,我是你爺,你是我孫子。”這小子瞪眼認真堅持:“不對了,我是你爺,你是我孫子。”
他奶奶在一旁開腔了:“你挺大人,白活!跟那么點小孩子爭個啥勁頭呀,當(dāng)把孫子能咋的?”講罷,偷著笑。我這個氣呀,三個人投票公決,我僅得一票,爺爺職位就這樣被罷免了。
這是其一,其二,說我懷中這位是爺爺是有充分根據(jù)的。不是都說兒子是小皇帝嗎?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么兒子的兒子,那肯定也是未來的皇帝了。皇帝叫天子,得呼萬歲,叫萬歲爺。看看,是不是爺爺輩!從歷史上看是如此,實際也是這樣子。
他媽生下他就無比信任我們老頭老太婆,長托在我們這兒。倆口子一直在外地打工,為的是掙一間房子,買一輛車子。誰知房價冒高漲,購房10年計劃改成20年,才只夠一個衛(wèi)生間的錢。不說他們啦,還嘮正題。
這小家伙,是說一不二呀。他要喝奶,你就不能遞礦泉水。他說騎大馬,我就得趕緊趴下,滿地爬行,任他在我背上喊:“駕!駕!”我還得一臉堆笑。你說我是不是孫子!你說這是裝孫子,別管裝不裝,是不是孫子吧!
其三,這小子犟,有個性。那天,忘了是咋惹他不高興了,翻臉就不認人啦。先哭后鬧,又是蹬小腿又是剁小腳,還滿地打滾兒。我哈腰屈膝,征求意見,討他的歡欣。問是不是渴了餓了?想不想吃香蕉,或者拿蘋果;是叫背背,還是抱抱?要不,我給你念首兒歌,來段小紅帽的故事?這小子啥也聽不進,一點兒不買我的賬。
我,我就沒了主意,想動手拍他屁股,讓他曉得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又一尋思,打輕了不管用,打重了,住院誰掏錢呀?還是心字頭上一把刀,忍了吧。老話說得好,和為貴,忍為高。無奈之中,我就來一句:“誰是爺?你才是爺!你是真爺爺,我是純孫子?!?br />
話音一落地,這下子可非同小可,站出他奶奶,拍著巴掌道:“老東西,服了吧,整天擺個架子,承認了吧!”弄得我哭不得笑不得。是呵,我跟孫子換防,交換崗位了。
還沒當(dāng)爺爺就退休了,那小日子過的,美!釣個魚兒,爬個山,寫個詩湊個對,逛逛商店搓搓麻將啥的,是多么多么的逍遙自在活神仙,那真是爺呀。唉,沒孫子盼孫子,如今有了孫子,卻當(dāng)了孫子。
更叫人弄不明白的是,當(dāng)了孫子,咋還習(xí)慣了,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