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繾綣流年詠青春(散文)
閑暇之時,我慵懶,愜意。
倚靠沙發(fā),紙和筆不離手,倒是不經(jīng)意之作。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悄無聲息間,青春漸行漸遠,終將會逝去。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那男子半跪于地,手握筆,在紅宣紙上揮灑,行云流水般。筆墨香沁人心脾,時不時傳來宣紙和筆的竊竊私語,很滿意。白色T恤后“青春不散場”的大字頗吸引眼眸,更證實了這種感覺。就像一塊白布,用手一捻,剛好;用手背貼一貼,握一握,仍然好。
聚會,聚友情,相見即是緣。想象的羽翼可以把他們帶到大學時代去,來自四面八方的青年因為緣分在一個班級里學習,青年們熱情奔放,所有人會為這個時代展現(xiàn)自己獨有的才華與天賦,籃球場是男生展現(xiàn)英姿的雄鷹飛翔之地,觀眾席是女生吶喊助威的場地,是魅力的綻放;在一個個青年的臉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在奮斗,在學習,在希望,在歡笑??上Ц糁坏赖罆r光的阻隔,他們卻不能和過去作半句交談。但懷舊思念,想起了他們這個時代的青年是新時代真正的中流砥柱,逐漸擺脫了鬼斧天命的牽絆的青年,他們又仿佛沖出了烏云,突然見到了耀眼的陽光了。
你瞧,各行各業(yè)都可以看到青年們的身影:有揮斥方遒的公職人員,也有風華正茂的老板,每個人都在爭取心儀的位置,沒有一個不在努力奮斗著。興趣乃人天性,將興趣轉(zhuǎn)化為目標和毅力,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甚至把興趣轉(zhuǎn)化為責任和犧牲,注入目標和責任之后才會成熟,才能抗風雨,破逆境,抵達勝利的彼岸。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倘若一開始就沒有弄清楚自己是瓜還是豆或因環(huán)境所迫,瓜苗爬上豆架,滿擰著長;如果明知道自己是瓜是豆,春風得意,卻耐不過夏的煎熬,等不到秋的豐收。只有一開始就認定收獲一顆大瓜,櫛風沐雨幾十年,才能享受到秋天的喜悅。
人之初,性本愚,唯有讀書可解釋疑惑,開啟智慧。書籍是視接千載、心通四海之橋梁,是平行于物質(zhì)世界的另外一個精神世界。讀一本書,就獲得一份自由。讀的書越多,獲得的自由度亦越大。當我們借助書籍進入精神世界,洞察萬物時,才算跳出了現(xiàn)實的局限,才有了時代和歷史的意義。那時他們口袋里的錢不多,想買書,最好的方式是蹲書店。當時,書店老板娘的服務(wù)態(tài)度也真好。她看著他們這群“小書丐”,看完一本又給取一本,像一個農(nóng)婦,很大度地看到一群麻雀歡快地啄食自家門前的稻谷。讀書造人,要成為某方面有用的人,就要攻讀某方面的書,有發(fā)現(xiàn)和創(chuàng)造就得先讀過前人積累的書。
讀書是有求知心、進取心的體現(xiàn),寫作亦是富有創(chuàng)造力和責任感的標志。讀書是吸收,是繼承;寫作是創(chuàng)造,是超越。潤物無聲,一點一滴給我們“滴灌”著傳統(tǒng)文化,培養(yǎng)文化基因。讀書與寫作是因果關(guān)系,閱讀了前人的東西,又轉(zhuǎn)化為作品服務(wù)他人。讀書是面,寫作是點;讀書是吃進草,寫作是擠出奶。讀書本身就是一種自覺探求,冷靜地辨別,科學地實踐的過程,不可求轟轟烈烈,便躲不過漲潮時的盲目和退潮時的寂寞,寂寞之后當然有所反思。
初踏入大學校園,滿懷憧憬,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拿獎學金,證明自己在班級中的地位??荚囍芸羁疃痢R苍S宿舍真也不適合學習,大家都提前跑去圖書館“搶”座位復習了,全場鴉雀無聲,哪怕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若我們心平氣和地環(huán)顧四周,也總能發(fā)現(xiàn)大量由于未能深入理解考試要點而作出的曖昧判斷包圍著我們,而且時間一長,曖昧的判斷又會上升為確定性判斷,傳播給身邊人。今日復習未達標,選擇了挑燈夜讀。直至凌晨才熄燈入睡。這持續(xù)到了考前兩天。舍友完全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我傾泄。但是,我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傾泄也只是對牛彈琴,換得一個漠然的表情。讓我這無知的軀體全然肩起這期考的重債,連她們也覺得無聊。昔日的打鬧和倩笑,柔情和關(guān)愛,終于都暗啞了,凝結(jié)了,凝結(jié)成一個角落,凝結(jié)成一種躲避,躲避著同學,躲避著舍友,只懷抱茂草和鳥鳴,懷抱著羞愧與罪名,不聲不響,也不愿讓人靠近。
但就在那天中午,暴雨如注,整個學院都在微弱的顫抖。放學了如約走出圖書館去食堂,只見天空還下著大雨,目送一對對同學撐傘而去,好生羨慕。一只溫暖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手里的傘。抬頭一看,是舍友。圖書館前積水太深,才下腳,鞋筒已經(jīng)進水,唯一的方法是干脆脫掉鞋子,挽起褲管趟水進去。腳一進水立即通體一陣寒噤。就這樣,舍友一手撐著傘,一邊手提著鞋子,和我相扶相持,高一腳低一腳地向食堂走去。互幫互助,浪子回頭。往后的宿舍,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我們從不言棄,我們不會因為幸運而固步自封,也不會因為厄運而一蹶不振,我們是一群蛹化成蝶的青年;我們眼中沒有失敗,堅信只要努力付出,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會無怨無悔,問心無愧。我不禁想起了前幾天教師資格證面試。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踽踽獨行,然心向往之,無所畏懼。
腳蹬高跟鞋,高視碎步,挺胸昂然,頭發(fā)梳成了像馬尾巴似的一束,在腦袋后面直搖晃。風很大,我披上了羽絨服,在湖邊等車的時候,北風正吹在湖面上拂起了皺紋,像漁夫的網(wǎng),又像一匹輕紗。公交車里面悶得如蒸籠,人也太多,空氣渾濁不堪,悶得不像話了,連呼吸都不靈便,真是自找罪受。到達面試地點,就如唐僧去西天取一次經(jīng)。在上場前,頗有些沉不住氣的緊張之感,從小學到大學快畢業(yè),好歹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暗暗竊喜,但為什么沉不住氣呢?在面試前,我猜測會抽到自己沒有準備過的課文,以及問題,因為按之前的事實,只要我沒復習到的,它準考。這次果然又考了。急了一頭大汗。在候考室,手心冒汗,可以澆花。不停地來回搓手,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會兒向外望望,一會兒低頭嘆息;又忽然覺得自己桌上的考試承諾書的簽名筆畫不夠標準,恐怕“他們”要起疑心。便用顫巍巍的手左一修,右一補地完善。結(jié)果愈補愈亂,遠不如不補的好。
在老師的引領(lǐng)下抵達考試地點,卻在考場門口久立不進。透過窗,考試情狀和預想的截然相反,真也將面試禮儀與技巧都拋置腦后了。面試官倒是很熱情地招呼我進去。健步走上講臺,這是一個鳥瞰四野的制高點,心中躍躍欲試,但想不起說什么,自己也緊張得夠勁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人,一個上不得舞臺的人,每次參加班級班干部會議,在大庭廣眾之下,渾身都不自在,總想找個地兒鉆進去,少與人打交道。“昨天……嘻嘻嘻……今天……哈哈哈”一類的話,我不愿意說,說出來也不地道。每每看到其它班干部在會上臉上作微笑狀,侃侃而談,得意洋洋,顧盼自雄,我真是羨慕得要死,可我做不到。我之所以成為班上的組委,完全是環(huán)境所造成的,是時勢造“英雄”,我是一只被趕上了架的鴨子。我曾在宿舍對著鏡子,演練過多次,頗有駕輕就熟之感,感覺不到試講那么吃力。很快進入了角色,揚長避短,整個過程自導自演,不受到任何壓抑、干擾。就像水,一打開閥門就自然往下流;就像煙,一點燃就自然往上走。最后的答辯環(huán)節(jié),又由欣欣向榮的氣派,被考官的一系列的追問打入了悶葫蘆里了。風在樹林中匆匆趕路。不一會兒烏云密布,道路兩旁的樹葉亂哄哄地搖擺,緊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也越來越多。地上的水匯成小溪,流入下水道。雨點狂打車窗,我的心攪亂得像暴風雨下的海面。原以為考完了應(yīng)該很痛快,而今真的考完了,除了心里有點空虛外,什么感覺也沒有。簡直渾身像卸開了一樣,走一步也希望有人扶著,現(xiàn)在真是嘗到了疲倦的真滋味。雨停了,天色朦朧,面試的問題又悄悄跑到我的頭里去,只覺得太陽軟軟地躺在自己的臉上。
我固執(zhí)地相信,我終會通過本次面試。我把自己沉淀在五光十色的夢里。這夢有多渺茫,恐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很多事情,雖已冥冥之中有安排,夜幕籠罩中,混沌糾纏不清,一些事情也會在腦海中閃現(xiàn),其中也會有一些令我們一想到就流汗戰(zhàn)栗喘息的事情。我們知道它們一定會發(fā)生,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而已。但清晨醒來,輕柔惺忪的雙眼,在這晨曦的微啟之中,便悠閑地露出頭來。我們也不知道怎樣闖了過來?;仡櫘敃r的流汗、戰(zhàn)栗和喘息,早已成殘像,只在我們內(nèi)心深處留下一絲痕跡,不禁微笑浮上心頭了?;厥拙d綿無盡的灰霧中,竟還有自己踏過的足跡在,曲折蜿蜒的一條長長的路,一直通到現(xiàn)在的腳跟下。再一回想走過這路時的心情,看到眼前的幕逐漸撤開時的驚奇,或者恐懼,抑或欣喜的心情,微笑就更要浮上嘴角了。
歲月從來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我們不能過分陶醉于青春給我們的勝利。對于每一次勝利,歲月都報復了我們。雖然在初期都取得了預期的成果,卻在中后期產(chǎn)生了截然不同、出乎預料的影響,又常常把初期的結(jié)果抵消了。我們應(yīng)該珍惜時光,心隨行動,勇敢逐夢,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做好,免得無常一到,追悔莫及。
它,恰似一首詩,一支歌,一篇童話,一輪月明樓上傳來的悠揚笛聲,一聲繚繞在長空里的鶴鳴,一縷沁人心脾的花香,一切美到說不出來的東西……說不出來,只能去聽;聽之不足,只能意會;意會之不足,只能贊嘆。它,即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