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黎明(隨筆)
與那些枯澀的術語性文字接觸多了,難免會生出浮躁,經常喜歡造作一些略帶邪氣的文字聊以自慰,但不足以抵制那焦灼的躁氣。正想著寫一篇較為安靜的文字沉寂下來,卻沒什么久郁的念想來稀釋躁氣。經常糾纏于文字的人,都應明白,過于熱鬧或浮躁是不會寫出有味道的文章的,踟躕間一一又一輪圓缺完成了月的輪回,該有的總是掖不住的,包括文字。
每個月接送兩次寄宿在校的格格,每次周五凌晨接,兩天后的下午送。夏季還好,冬季就有些尷尬了……對這種假日的安排實在難解,聽說校方是為了周四一頓晚飯的收入而定,因此,便可理解了!畢竟是私立學?!?br />
春夏時不太在意,進入秋冬,每到接格格的日子,總是,早早的強迫自己睜開朦朧的睡眼,簡單洗漱,便驅車鉆入星光燦燦的黎明之夜。黎明前的夜色甚是安寧,除卻街道旁踽踽行動的環(huán)衛(wèi)工和小販,就是不知要駛向何處斷續(xù)飛馳的汽燈。或許這也是黎明前不可缺少的風景。俗話說,早起的鳥兒為了蟲。生活原本就如此。盡管這一切世相是制造喧囂的前奏,但這種喧囂總是給人以美好的憧憬而呈現(xiàn)。何況,一日之計在于晨,凡在此時能行動的人和事,都是可以用勤勞來定論的,再說,哪個又會去揶揄勤勞呢。
每次接格格駛入同一條至東而西的路時,總感覺是在向東方行駛,也不是錯覺,只因那月亮的原由一一意識里每當看到那輪清涼滾滾的皓月時,總認為那是陰歷十五夜間東南天際的主角,且每次對月的傾訴或感懷也都是以晚夜為背景。我想,古賢們對月吟誦出的所有佳句也都如是情景。久之,潛意識里便形成了,滿月即在東南的認知。因此,在晨曦微露東方欲曉之際,常被那西沉的朗月誤導了方向。
從小喜歡月亮,經常樂于對月發(fā)呆,關乎于月亮的典故也能枚舉幾例,至于那時對月的意境卻是無稽飄渺,最多也是幻想幾回聽來的那只玉兔而已;再大些就是手持斧頭的吳剛了;再再大些對嫦娥和遠方有了朦朧的憧憬;到如今,已把月亮當作蹉跎歲月里的刻度標記,除了無病呻吟幾句,還能怎樣!
近幾個月來發(fā)覺每到月末接格格時,只要駛入那條至東而西的路時,那輪清澈的朗月總是咫尺在路的盡頭迎接我的到來,仿佛是守護我接格格的尊者。倏然警醒,月滿之時便是接格格的日子,正是天人合一,月圓人全,欣慰之情生發(fā)于心,由衷感謝校方天造地設的在這月滿人間的日子給我們闔家團圓的福報。
應這接送格格的緣由,我不僅在每月的月盈月缺中深層感受到了時光的匆促,同時也為我家格格面對那晦澀、繁雜、沉重的學業(yè)產生了憂慮。閑時,總以為三年的學業(yè)漫長遼遠,當我行駛在月朗星稀的黎明前,漸漸地覺醒到一一于格格而言,那少年的光陰是多么珍貴!切負!切負!
車泊于校旁,百千汽車無序麇集,都是與我般志同道合的月下父母,汽車濁氣彌天難耐,學生們還沒有收到蜂擁的命令。我獨立在與格格默認的空曠處,守望東方,天光開啟,旭日將蒞,無限風光若隱若現(xiàn);守望西方,天幽地深,銀輪觸地,日月輪回天道自然,真實的欣賞到了,這,一時兩重天的景致。不是應這機緣,我相信自己不知何時才能觀享到這種美妙的天象,我還相信再等片刻,當孩子們蜂擁而出,絡繹團圓時,一定還能看到我們所向往的日月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