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苦菜樹(外一首)
是偶遇,也是必然
退去久遠(yuǎn)的熟識忽然就在夢中泛起
這是苦菜!對,是苦菜!
綠綠的葉子,紅紅的莖
比小時候遇見的更肥大
簡直和奶奶從父親墳頭上揪下的一樣
必須要除干凈!不要讓它的苦根扎向下輩子
奶奶狠狠地拔、狠狠地罵、狠狠地吃
罵荒蒿、罵野草,罵它的苦音、苦名、苦的寓意
罵它用苦浸漬她青壯黑發(fā)的兒子
罵這匍匐的物種,竟然囂張地長成了樹
而彼時的我,情緒則明明不同
我欣喜地、久違地、貪婪地接近它
甚至和它相似的也拔進(jìn)了懷里
我迷陷在碧綠流下的猩紅
苦爽之后的回甘里
唯獨忘了,它曾經(jīng)長成了樹
懷抱一大把事實而非的苦菜,我抬起頭
看見兒女親人正向我走來
亮光刺眼,我已被夢刪除
初醒的人極力區(qū)分著
這人世的苦樂真?zhèn)?br />
(2018.05.29))
◎七月
流火的月份,驕陽是標(biāo)配
你不用抱怨酷暑難熬,因為
時不時地總有臺風(fēng)和暴雨扎堆
在果蔬被打落一地的同時,炎熱
也會稍稍減退
至于場面的凌亂不堪
我去稍稍感受一下,就回
七夕的花朵,插于中元的瓶座之上
注定著哀喜交匯
陰陽氣息此長彼消的時刻
一輪明月,就足以濃縮一年的圓缺
夢里的鮮花,與白麻
早已各就各位
該喜的喜,該樂的樂,該悲的悲
你聽
遠(yuǎn)去的奶奶還在講述著牛郎織女的故事
而剛剛上學(xué)的女兒已在歡叫
過節(jié),不用寫作業(yè)!
至于中間的人們
則需要折疊起上半集的故事
平穩(wěn)進(jìn)入下一個季節(jié)
(2018.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