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狗尾巴草(散文)
記得認識狗尾巴草時,還是很小的時候。姐姐指著屋頂上那一棵狗尾巴草,罵我像屋梁上的一兜草,風吹二面倒。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草,正好搖曳在風中,挺好看的呀?!辈坏珱]有生氣,反而從此喜歡上了狗尾巴草。能在屋梁上的瓦片縫隙里,那么一丁點兒塵土里完成一生的價值,那一定是一株了不起尾巴草。
狗尾巴草因花開而得名。也許是自己的長相太過普通,普通到明明是花開,也無人知曉。不妖不眉,執(zhí)著本色開花,永遠都是那么一副低頭見佛的溫柔。也許是自己的身單力薄,太過隨和,隨風起舞的緣由。一直背負著一個不好聲譽,子多又還渺小。它們常常與小人物聯(lián)系在一起,致太多的人不喜歡它們的氣節(jié)。大慨喜歡它的人,也就喜歡它那份低眉淺笑里的樸素,自由生長的執(zhí)著和生命力的頑強吧。
其實,它也有美的時候。
單從藝術美的角度來看,一株或者三兩株,草葉不過十七嘛,是最有藝術美感的時候。過多了,就成了雜草一堆沒有多少欣賞的價值。若是按詩詞,享有田園派陶淵明的角度來看,采菊東籬下的籬笆墻外,有那么幾株狗尾巴草貼近籬笆的景致,也是占盡陪襯的風頭。它們有些方面,和蘭草挺像的,不缺隱者的風骨,合著籬笆竹柵享受隨喜平淡。
若是你運氣好,遇見一大片的狗尾巴草。它們那種風吹草動的柔美,山風輕起時,美的叫人心醉。一波蓋過一波就像浪花一樣。讓靜止太久的山谷,因此而顯得特別有生機。雖然它們也擁有蘭草一樣柔美的風骨,也許就是太過隨性,也就少了名家的詩詞贊美。
其實,狗尾巴草一直活得很謙卑。它們會在晨曦里、或者夕陽里,會為你的到來時刻準備著,為你掃去褲邊上的塵。它們也會在你的到來之際,隨風起舞。也會偶爾掛上帶有彩虹雨滴,讓你因此而有歡呼雀躍。即使你不來,它們也要在那里努力綻放自己,怕錯過珊珊遲來的你,因此而錯過最美好的自己。它們也期待你俯下身影來,采摘小小的一束,走進你的花瓶里。這可能就是它們一生的夙愿吧!即使你不來,它們也堅韌地瘋長在塵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