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說好一起看夕陽(外一篇·家園)
◎說好一起看夕陽
說好,一起看夕陽,我踐行了我的承諾,卻尋不到你挺拔的身影,看不見你微笑著向我走來時,透出的深情的目光。
此刻,是否,在某個地方,你亦如我,站在夕陽里,將眸子里的期待,凝成天下最情癡的渴望,是否,還記得小橋倒映在水中,留下你我相擁的模樣。
柳蔭下的石凳,還留有我們的氣息,而今,只剩我一人在石凳上孤獨(dú)凄涼。
說好,年年今日,一起看夕陽,為何,你一人獨(dú)自去遠(yuǎn)航。牽手走過花徑,花的笑臉還在腦海里回放,身邊,卻不見你采了花朵,輕插我鬢旁,任夕陽照著我迷茫的臉,任夕陽把我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我輕聲的呼喚著你,你究竟去了何方?
“我會陪你到地老天荒”,聲音猶在,你卻負(fù)了諾言,讓我在黃昏里,獨(dú)自凄涼,看山山無色,濃濃愁云,化去了峰巒山崗,看水水無語,默默東流去,空留愁一江。
我不知道還該不該信你,但我的承諾,卻叫我年年來此,年年形影相吊,年年寂寞空惆悵。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你遺忘,讓我孤獨(dú)的心隨著感覺做一次自由的飛翔,享受一縷陽光。
一場意外就讓你改變了初衷,我恨你意志不堅強(qiáng)。
其實(shí),我早有準(zhǔn)備,縱然你步履蹣跚了,我就是你的拐棍,我會攙扶著你走過我們曾經(jīng)去過的每一個地方,你的一聲謝謝,就是對我最好的褒獎。
其實(shí),我早有準(zhǔn)備,那怕你身坐了輪椅,我也會推著你一起去看夕陽,你的一抹笑意,也給我安慰,叫我不會無助獨(dú)彷徨。
恨心的你啊,你讓我質(zhì)疑,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地久天長。
沒有你,我不愿獨(dú)對夕陽,轉(zhuǎn)過身去,卻見我瘦瘦的身影獨(dú)投籬墻,空羨那對對蝴蝶飛過花廊。
彈指一揮間,剛開始的花事,一場風(fēng)雨,就成了舊時光,本以為琴瑟和鳴花好月圓,揭開了新篇章,本以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美好的日子萬年長,哪知,卻換來我淚眼汪汪。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不夠好嗎?持家,我不辭辛苦,田間里也有我汗流淌,待人,我尊老愛幼,讓公婆無慮樂安康。
你也曾多少次夸我,勤勞賢惠,心地賢良,你也曾把滿滿的愛印向我的額頭腮旁。
只道是,心中有愛,幸福就會永遠(yuǎn)洋溢在臉上,哪知,世事如棋,人生總有難以預(yù)料的痛和傷。
唉!怎么會怨你呢?我知道,你也不愿看到我遲暮荒涼,怨,就怨天吧,是上蒼安排叫我飽受寂寞夜長,怨,就怨地吧,是厚德載物的大地載不動我福祿綿長。
我深情地呼喚著你,渴望你有力大手再次把我的手心捏傷,渴望你那緊緊的擁抱讓我透不來氣,臉通紅癟脹,那時的我假裝生氣,心里卻甜如蜜糖。
多么希望,在你的眼里,我永遠(yuǎn)不會成長,永遠(yuǎn)是那依人的小鳥依偎你胸膛。
然而,無情的現(xiàn)實(shí),卻不給我避風(fēng)的港,從此,我學(xué)會了,黑夜里一人前行,不計惡濤危浪。我知道,我必須堅強(qiáng),生活的擔(dān)子還需我一肩抗。
親愛的,你還好嗎?回望西山,半個太陽,把留戀寫滿山崗。
◎猶記舊時光
那年,你一領(lǐng)白色的襯衫外,套著一件黑色的西服,下身也是一件黑色的西褲,簡潔流暢的黑白配,盡情的彰顯著你傲人的豐姿,和干練灑脫的青春活力。
一頭飄逸的長發(fā),瀑布般的流瀉腦后,微風(fēng)過處,秀發(fā)飄飛,于起落間,透著女性的魅力。
白色的高跟鞋,輕敲著地板,發(fā)著節(jié)奏的清脆,走近了,走近了,皓齒明眸,自信而不冰冷,莊重而不古板,我的目光迎了,又送了,直到你消失在人海中。
從此,這移動的風(fēng)景便在心中定格,然而,你卻仿佛消失了,再也沒有,在我的視野里出現(xiàn),再也沒有,驚艷過我的眼眸。
我走向小橋流水,流水潺潺,輕輕告訴我:她剛剛從橋上走過,看過了鴛鴦戲水,又賞過了并蒂蓮開,去了竹林深處。
我走向樓閣亭臺,悠悠的清風(fēng)告訴我:你們又錯過了,她剛剛離開,在這里,品了洞庭湖的碧螺春,又執(zhí)筆合了一闕李清照的《醉花陰》,然后,飄然去了牡丹園。
唉!這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啊。
我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于我,算是一面之緣嗎?多少次,渴望重溫你的自信和莊重,多少次,渴望再現(xiàn)你瀟灑靈動的風(fēng)采,而你,究竟去了哪里?
那月,你一頂白色大沿涼帽,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白鞋白襪,像一朵白云輕盈在小船上,還是那頭飄逸的長發(fā),依然煥發(fā)著飛揚(yáng)的神采。
船漿,悠閑地劃著,帶起層層水波,不時游來幾只水鴨,在船邊嬉戲,迎接著來客,又不時銜出一條小魚,但并不急于吞下,只是飛快的游向別處,是將美味送給它船的游客嗎?
此時,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垂柳依依,清風(fēng)徐吹,小船里飛揚(yáng)著《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歌聲嘹亮,合著清脆的笑聲,匯成了歡快的交響。
我在這船,你在那船,兩穿相對而來,激動的我突然沙啞了嗓子,并且還把歌唱跑了調(diào),你望向這船,并沖我皓齒一笑,目光相對的一剎那,留下我滿臉的羞紅。
兩船錯過,再無故事,只留下我久久地回望和癡癡地遐想。
從此,我感到了世間的美好,從此,我的甜笑多了,也更愛助人了,街道上常見我攙扶老人,過馬路的身影,公園里也有了我陪著走散了的孩子等母親的人影。
只是,再沒有出現(xiàn)我渴望的心動。聽說,你來自北方,聽說,你去了疆南。
那日,初雪天晴,在陽臺上的我,望向窗外,只見雪把大地裝飾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滿樹梨花壓枝低,銀裝素裹分外嬌。
街道上,雞踩竹葉去,犬印梅花來,村外邊,老人踏雪精神爽,孩子玩雪笑聲揚(yáng),這初雪給人帶來了興奮的時光。
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我急忙打開了房門,“怎么是你”?兩個人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
我趕緊迎你進(jìn)門,
你淺淺笑一笑:“我們見過面,你跑調(diào)的高唱,常在腦?;仨憽?,
我仍然有點(diǎn)尷尬:“那是激動的跑調(diào),只是那次后,又是好長時間不見了,你去了那里”?
“我去南方出差了,前幾天才回來,回來后,才聽說,那天我母親不慎滑倒,跌破了腿,感謝你送我母親去醫(yī)院做了包扎,又送我母親回家,特來登門拜謝”。
我一笑:“區(qū)區(qū)小事,不敢言謝,尊老愛幼,扶危濟(jì)困,也是應(yīng)該的”。
你也嫣然一笑:“正是你說的這樣,可是,眼下,好多人的冷漠和無視,遇事遠(yuǎn)避,做壁上觀,真是現(xiàn)實(shí)社會的悲哀”。
“那就讓我們一起改變世風(fēng)”。
“相信,我們共同努力,一定會影響更多的人,世風(fēng),也一定會慢慢變好”。
我們暢快的談?wù)撝?,門外,樹上的雪正在悄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