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粽”里思鄉(xiāng)(散文)
端午節(jié),是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每到這個時侯,人們吃粽子,賽龍舟,到處洋溢著節(jié)日的氣氛。
這些年來,我跑過大江南北,嘗過各種各樣的粽子。但在我印象中,記得最深的是四川涼山洲雷波粽子,它餡里有豌豆、臘豬腿肉,吃起來特別香,麻辣味十足;在就是廣東的開平粽子,餡里面有肥肉、花生米、蛋黃、瑤柱絲,吃起來可口,咸味,油而不膩。這些粽子,雖然好吃,回味無窮,但總覺得缺點什么東西似的?我仔細想了想,那就是新鮮蘆葉純天然香味,我不禁想起了小時侯在家鄉(xiāng)過端午節(jié)的情景。
我的家鄉(xiāng)在沔陽沙湖,每到端午節(jié),吃粽子、賽龍舟,千里的沙湖,到處是鑼鼓喧天,場面壯觀,好不熱鬧。自從我參軍之后,有三十多年沒有到家鄉(xiāng)過端午節(jié),看龍舟賽了。在外鄉(xiāng),雖然年年都吃粽子,但都是有餡的,味道特別,豐富多樣,可我們老家的粽子是沒有餡的,原滋原味。因此,怎么吃,也吃不出老家的味道來。
曾記得,小時侯的那一年過端午節(jié),我爸爸去蘆葦蕩打粽葉,到那夕陽西下時,我們兄妹們到村口踮起腳望,等到他回來時,月亮都爬上了屋頂。
我爸和姆媽怕粽葉漚壞,就用一個大木盆裝上水,連夜把它洗干凈,剪去蒂,在把糯米過水干凈濾干,拖來一把大竹椅,綁上扎粽子的蒲草繩,一切準備好了,就可以包了。老家的粽子包的小,一般兩片蘆葉包一個,呈菱角形,糯米里不加任何餡,包好的粽子吊在椅上,參差不齊,就像一串串風(fēng)鈴似的。
粽子包完了,我姆媽將粽子放進大鍋里,酌上適量的水,蓋上鍋蓋,然而灶里架上劈柴,燒旺火,大約一個小時的功夫,粽子煮熟了,那糯米和粽葉溢出來的濃濃香氣,特別的香,滿屋飄著。
我們兄妹們從睡夢中聞到香氣醒來,那饞水流著,起床去了廚房,看到爸和姆媽把粽子從鍋中撈出來,放在一個大燒箕里,然后,擱在缽子上,將水濾干。爸說:“正要喊你們?nèi)ツ?,沒想到你們都來了?”我用手抹了下嘴角,搶著答道:“爸、姆媽,我們早就聞到香氣,是粽子把我們香醒了!”爸和姆媽笑得合不攏口,一邊拿碗,一邊拿筷子,用剪刀剪斷捆扎的蒲草繩,放在碗里,遞給我們一人一碗。我拔開粽葉,那粽肉露了出來,潔白,晶瑩剔透,就像一件天然的白水晶。那香味,陣陣撲鼻,沁人心脾,吃在口里,軟糯、爽口、純天然,灑上白糖,甜酥、濃香,那白糖夾在粽肉里,咬得脆響,讓人回味無窮!
端午節(jié),賽龍舟,我們沙湖是最熱鬧的。村村有龍舟,男女老少齊參戰(zhàn),有鑼手、有鼓手,龍頭擺旗手。
一條條龍舟并齊在湖面上,隨著火銃一聲響,就像離弦的箭,沖出賽道,敲著鑼,大鼓擂得震天響,龍頭旗手喊著號子:“劃!劃!劃依船喲……龍彩劃……”劃船手們附合著:“劃依船喲……龍彩劃……”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那龍舟像箭一般地飛似的,誰也不示弱。站在湖岸上看熱鬧人,擁擁擠擠,大聲納喊,為本村的龍舟鼓勁加油!
龍舟上的擺旗手,一般是沒有結(jié)婚的小伙子,龍舟在經(jīng)過自己家家村的湖岸時,外公、外婆、舅伯、舅媽、舅舅、舅娘,都要掛紅打彩禮,大到綢緞被心,小到六尺的確良布,還放一掛鞭炮。
龍舟賽完了,贏了的吃粽子,輸了的吃饅頭,比的是鄉(xiāng)情、友情,賽的是風(fēng)格,一年一度的吃粽子、龍舟賽,譜寫了千里沙湖發(fā)展的新篇章。
改革開放幾十來,老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沙湖南岸打造成了影視基地,北岸為旅游景點,游人賞湖、賞魚、賞野鴨、賞蘆葦,絡(luò)繹不絕。
記得我有一次打電話回家,聽家里的人說,村里的人進的進城,外出打的打工,出遠門做的做生意,端午節(jié)不是那個時代了,年輕人都去街上的大超市,買現(xiàn)成包好的粽子,村村再也聞不到那煮粽子的原茲原味,純天然、濃濃香味了。
據(jù)說賽龍舟還是照常舉行,但是,在也沒有那個年代的那種規(guī)模了,民間的鄉(xiāng)情、風(fēng)情、友情都不在了。
我時常想著,這也許是歷史發(fā)展的變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