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一壺山色,美至心痛(散文詩)
一壺山色,美至心痛
一
漸行漸遠的歲月里,光陰,是一味愛的煙火。而您,是故鄉(xiāng)的炊煙。
清明未至,四月的懷念已經(jīng)綢繆。
風入院,花漸殘,悲愁添。
想您,如初溫暖。說不清,與您是一眼千年,或是擦肩而過!
那個百年之約,才走了一步,您的身影就定格在那個初秋。時光未老人已去,伴您余生成幻夢。永久的殤,似一釜沸水,日日夜夜將一顆痛苦的心煎熬。
二
如果人生是一次旅行,您是最美的一壺山色,窖藏于殘生。
想您的時刻,落筆在素箋,滴滴溫殘。您是一段難忘的慢板,在時光深處搖曳,總能牽扯我的視線。您是永遠不熄的燭火,照亮前行的路途,也照亮我必經(jīng)的奈何橋,前往冥冥之中,尋您。
三
木魚聲聲,古剎幽幽,誦經(jīng)緲緲。
夢里,我遁入了暮鼓晨鐘。我知道,我虔誠雖足,修行不夠,沒能伴您走完余程。時至今日,即便耗盡生命去修行,又哪里覓您影蹤!
四
說不清,遇見您是流年之幸,還是紅塵之劫!
遇見你,才知,生命原來可以這樣被感動,日子可以如此蔥蘢!驛動的心,從未有過的恬淡、清寧。歲月如歌,您是一句極美的旋律。可惜,它曇花般未縱已逝。剛剛品味出它的醇厚、芳馥,樂曲戛然而止。怎不教人苦苦思念,又教人如何平復心緒去祭奠!
五
親人啊,如您泉下有知,也該欣慰。您的付出是值得的。
屈指算來,您辭世已八個月另十七天。這些日子里,不知淚水滴濕了多少殘篇,對您的想念能匯成一條河。我情愿一直沉浸在您留給我的悲痛里,前行。
唯恐,經(jīng)年累月,我的悲痛年久失修,突然坍塌于某個黃昏或黎明?;蛘?,有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懷念也已走失,甚至夠不到傷痛的指尖。
惟愿,陰陽兩隔的年月里,您我是兩條永遠的平行線,雖無法相見,也萬不可遠離。
六
善心善行,我的好不止對您一己。可,您是那個最懂得并珍惜的人。所以,您走了,也帶走了我的那方凈土,那片星空,那片藍天。
您走后,我又一次嘗到陰陽兩隔,生離死別的滋味。疼得錐心刺骨,痛至肝腸寸斷,悔如毒浸肺腑。那是萬念俱灰的絕望?。∈澜缫黄岷冢瑳]有星光,四季只剩冬天,大地是無邊的寒冷。
七
您是生命里那個無私給予又知道珍惜的人。您是生命里那個值得付出又值得珍惜的人。
我默默的愛,您懂。所以,您將我放在心上,甚至捧在掌心。所以,當我被一絲誤解纏繞,因幾許委屈傷懷時,您怒發(fā)沖冠,不管不顧耄耋之身,攔阻不住要去為我鳴不平。所以,當我身體偶有恙疾時,您不住催促去醫(yī)治。似乎,比您自己患病還更在意。所以,當我外出晚歸時,您一次一次往大門口等候、問詢。您八十余齡,眼神不好,沓沓緩步,一次次來回地走,怎不叫我心疼、心痛!
八
三生三世不及一歲相伴,十里桃花何如剎那芳華!
我一向是不信神的??墒?,您走之后,我是多么希望有神靈,如此,陰陽即可通行。我們就有機會相見。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墒?,您怎么就不肯走進我的夢,您我重逢!
九
“追念常逐夜雨生,乍寒又至倍愁情?。顏慈夢里依稀見,耳畔猶聞沓沓蹤??!?br />
“看著你在秋風中萎去,我的情絲也已吐盡。此刻,什么也不必說。一生一世的愛,入土為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