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春韻】盛世奇旅(小說)
一
我終于步入了婚禮的殿堂,戀愛七年在這個現(xiàn)代史上應(yīng)該不算很多,但在七年中的沒有一次的口角那就是較為罕見了。
我們從相識、相知、相戀、相愛到結(jié)婚,這是一段很漫長而又期待的日子,終于到了相合的這一刻,卻是我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瞬間。我們笑了,笑得那么真誠,笑得那么自信,笑得那么絢麗。
我們相擁在甜蜜的婚后,我倆相敬如賓,一起散步,一起上班,一起賞花歌唱,一起猜拳劃槳,所到之處皆是歡聲笑語,喜氣洋洋。這種日子用兩個字來形容最合適:“幸福?!?br />
老婆十月懷胎產(chǎn)下一子,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是一個胖小子。歡悅的生活里又添加了一道奇特的風(fēng)景。聽到兒子呀呀的小叫,看著老婆完美的笑容,我覺得中獎五百萬也不過如此?,F(xiàn)在我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自己:“真幸福!”
這段時間我沉醉于甜蜜的生活之中,事業(yè)也是一帆風(fēng)順。
可是好景不長,在兒子出世一年多的生活中,一些家庭小事不知覺地發(fā)生著,這些小事讓我時常和老婆有了爭吵,開始是簡單的幾句,但在不知不覺中竟演變成大吵大鬧,還甚至摔打東西,到后來常常是雙方各不相讓。我也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原本說的好好的,結(jié)果卻大鬧起來,好像我們都有一種無形的沖動。
就這樣,我慢慢地養(yǎng)成了喝酒抽煙的的習(xí)慣。
有一天下班后我和朋友一起喝了一些酒,也許喝多了一點,回家后和老婆又吵了起來,老婆說我只顧自己不管她和兒子。我回答說:“老婆,你可別冤枉我好嗎?我工作為什么?不是為了你和兒子嗎?我干嗎那么辛苦地工作?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在漲,什么都需要錢,一天下來我喝點小酒不應(yīng)該呀?何況我還是用自己的錢,你也變得太霸道了吧?”我當(dāng)時還以為自己說話很幽默,沒成想老婆卻大發(fā)脾氣:“嫌我冇賺錢是不是?我不是在給你養(yǎng)兒子嗎?難道我就不會賺錢?況且我現(xiàn)在也沒有用你的錢,有本事兒子你自己帶,反正兒子也不是和我姓……”
“酒杯需小,卻淹死許許多多的聰明之人?!?br />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和老婆又大吵了一頓,并摔了東西,最后我丟了一句:“這日子沒法過了。”說完我猛一摔房門竟離家而去,不再去理會老婆絲毫不讓的叫罵聲……
我一步一晃地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不動了。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老婆向我賠禮,還給我打來了洗腳水,我感動地說:“老婆你真好,是我不好,我不像個男人,我不應(yīng)該這樣對你?!?br />
老婆也感動了,她說:“我也有錯,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蔽覀冃α?,笑得那么舒心,一時間的煩憂頃刻間化為烏有。
一陣鳥鳴將我從夢中叫醒,睜開眼睛見天已發(fā)白,我四顧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六角竹亭里,我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也許是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一時間竟想不起這是什么地方。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自言自語地說:“該上班了?!庇谑蔷晚樦铰废蛏较伦呷?。
走了一段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這是哪里我怎么沒有記憶?這一驚我清醒了許多,我認真地看起了周圍的環(huán)境。
說真的,這里真是一個好地方。山水相連,紅葉滿山,小鳥的鳴唱絡(luò)繹不絕,遠去翠竹起伏松柏屹立,真有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感覺。要不是和老婆吵嘴影響了心情,今天一定能寫出幾首好詩。
哈哈哈,是有點恬不知恥的哪種感覺了。
哎。不管了,還是先下山再說吧。
我又走了一段,感到還是不對,我應(yīng)該沒走多遠,這里這么好的風(fēng)景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這是哪里我得先找個人問問,于是我急忙加快步伐邊下山邊找人。
走了大約兩小時也不見個人影,我有點發(fā)慌,不會還是在夢里吧?我掐了一下自己,痛得我一齜牙叫出聲來。
應(yīng)該不是做夢,我一邊走一邊這樣想著。
我餓了,也渴了,還是先找點水喝。當(dāng)聽見有流水的聲音時,順著聲音我找了過去。這一去我高興了,因為前面有人,等走近時我才看清此人穿戴的是一身古裝,不會是碰上拍電影的吧。高興之余不免叫了聲:“哥們?!蹦侨寺犚娪腥私芯突剡^頭來,這一回頭把我倆都嚇得一跳。
為什么?因為我倆同時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僅僅是服裝發(fā)型不一樣而已,我是現(xiàn)代自然短發(fā),他是一頭長發(fā),盤旋在頭上扎著一個發(fā)簪,鼻子下比我橫著多了一道短須,一副典型的古代人物,看上去比我大一些,而且穩(wěn)重灑脫。
就在我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就見對面這位仁兄拱手說道:“在下姓陳名易字雅文,請問剛才仁兄可是叫我?”
我沒有聽錯吧?“請問你剛才你說你叫什么?”我急忙追問。
“在下姓陳名易字雅文,不知仁兄尊姓大名?”他重復(fù)著問了一句。
不會這么巧吧?在這大山里能碰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還同名同姓的人,我一時不知所措,忙拱手回道:“在下和你同名同姓。”我不知為何也講起這古怪的話來。
話音剛落,對方愕然。停頓了瞬間以后忽然拉起我的手說:“兄弟,我明白了。借一步家里說話?!闭f完僅自拉起我的手,也不問我同不同意就向左邊小路走去。
路上無話,大約七八分鐘時間來到一片竹林處,我一眼就看見幾間用竹子拼裝成的古典式房子,樣子十分別致,這是我很久都在向往的住處。
一直以來,我曾幻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在某一個幽靜的山澗上有間古典的建筑,在無人打擾的房子里留下幾篇有品味的佳作,再自編自導(dǎo)地留下幾部經(jīng)典影視作品,如此也不枉來世一遭。當(dāng)此情此景屹立在自己的眼前時,我忽然間有種到家的感覺。
當(dāng)踏進竹房時,我的眼前更是一亮,用心曠神怡最為合適。
這里的布局和我給自己未來山莊的構(gòu)思幾乎是一模一樣:進門是客廳和書房為一體,大約五十余平米,上堂擺有茶幾和茶具茶幾,椅子都是竹子制作而成;墻上掛著一副篆書對聯(lián),右寫“豈得盡入人意”;左邊是“但求無愧我心”;中間是一副山水畫,畫的是一位學(xué)者背著雙手遙望遠去高山流水的山水畫,畫面質(zhì)感清新,讓人感覺有一種悠游未盡的美感。
客廳的左邊是書架,上面擺著書籍,書架邊掛有兩把佩劍,書架前有書桌,書桌旁擺有一架古琴;右邊同左邊相似,但擺的是一架古箏,整體給人是一種清爽優(yōu)雅的感覺。
我們進客廳入坐后,那位仁兄開口叫道:“內(nèi)人,有貴客,上好茶?!?br />
不一會兒一位穿著唐裝的少婦前來上茶,(因近段看過唐代電視劇,所以知道是唐裝。)就見這位少婦驚看了我一眼,然后雙手壓低給我道了一個萬福。我急忙雙手合十說了聲謝謝。少婦又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沒有聽懂,上完茶后說了一句:“請慢用。”就竟自離去。
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不知是怎么回事。這里為何如此怪異?
茶雖然有些燙,我還是間斷地一口氣喝干。太渴了,那位仁兄也看得出來,于是讓我多喝了幾杯以后他才開口說:“兄弟啊。真是太巧了。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啊。我正想問此處是何地方?”我趕忙答道。
“兄弟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唐周三年時期,也就是吾皇武則天天下?!?br />
我差一點跳了起來,這位是不是神經(jīng)有問題?看他那樣子應(yīng)該不像,莫非我是穿越時空來到了唐朝?
他看出了我的懷疑也沒有多問,繼續(xù)講道:“告訴你吧。我就是你的前世,也就是你未知的自己?!?br />
我繼續(xù)驚愕,他沒有停下說:“我原本也不相信有前世的說法,經(jīng)過這幾年的研究,我終于解開了謎團,用前世兩個字是一個名詞,其實人的一生中的確有兩個自己,一個是性格相反的自己,一個是相同的自己,他們都發(fā)生在不同的年代,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靈魂。在你猶豫困惑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出現(xiàn),靈魂就是你未知的自己,它會教你怎么去做,有時因一時選擇失誤而后悔一生。這是我這些年專心研討的結(jié)果。”
“之前我有一位好友昏迷七天七夜,家人以為不行了,但他還是健康地活了下來,之后他找到我說,他遇見從前的自己,并和從前的自己一起共同生活了半年余,后來從前的自己告訴他,他的家人都在盼望他回家,說家里還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做,他聽后大徹大悟,于是他就活了過來。今天我倆的相遇使我更加地肯定,世上的神仙我不敢斷定有沒有?但未知的自己是肯定有的。我就是你未知的自己,也就是你從前的自己,像我們長得相像又同名同姓就不是多見了?!?br />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我聽起來似懂非懂的語言,就像聽聊齋故事一樣。
在聽完他的一段神話以后,天快黑了,他留下我吃晚飯,并留宿于我,他說我別無選擇,因為這方圓一百余里是沒有人居住的。
我真的是累了,這一天也太奇怪了,以至于整個晚上我都糊里糊涂的,難道我真的來到了唐朝?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來到房外,見到從前的自己在練太極,我和他現(xiàn)在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就像是很久不見的親兄弟一樣。
相互招呼過后,一起用了早飯,之后又來到客廳,待坐好后他說:“賢弟。真是抱歉。昨日一時激動,只顧自己游說,也不知賢弟因何而來至深山?”
“啊。我也不知是何原因?”話一說出感覺自己今天講話也怪怪的:“只因和老婆吵了幾句,出來后就來到了此地?!?br />
“原來是這樣?!睆那暗淖约狐c了點頭。
我繼續(xù)說:“大哥?!比思叶籍?dāng)我是賢弟了,我也應(yīng)該表示表示禮貌:“這里真的是唐朝嗎?”
“是的。”
“哪你為什么住在這里?”
“說來話長。我本在前朝文書院工作,算起來也是五品官員,因看不慣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是非不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種溜須拍馬、呵虞奉承的日子我實在是過不慣、看不慣。自此辭官至此。”他嘆了一口氣。
“為何只有大哥和大嫂二人?”我問道。
“嘿。我本來有三房妻室,都是父母所定,我辭官以后她們都說我有病,其實她們是沖著官夫人來的,我本與她們毫無感情,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勉強地結(jié)合一起,誤以為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誰知她們只知爭風(fēng)吃醋,鬧得我終日不得安寧。辭官后她們以為以后沒有好日子過,于是我成全了她們,將家產(chǎn)一分為三,只留下這些書籍?!?br />
說罷,大哥用手指了一下兩邊繼續(xù)道:“就此了卻了這樁無味的婚姻。從此來到此山中。你現(xiàn)在的嫂子她是我的同窗,因家境貧窮,家父一直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我不能違背父意做個不孝之子。后來你嫂子聽說我一個人住在山上,就找到這里,從此,我們就相依在此地。自武后當(dāng)權(quán)以來曾兩度叫人請我下山為官,我都婉言謝絕。并答應(yīng)之后每年給朝廷寫去幾篇文章,武后是個愛才之人,也算是個明君,她沒有強求于我,還為我修了這個家園,并每年另送一些文書禮品之類,我也樂個自在逍遙。每日撫琴書畫,游山玩水。這就是我自己的作品。”
講罷一指上堂的字畫接著道:“如果想置些物件就下山賣些字畫,我已年過四十,在此深山住居,雖不為官,但也想為后人留下一些有用的文章,只有國富民強,我們才得以安身安逸,如此也不枉荒度此生。”
說話時又問我:“敢問賢弟貴庚幾何?”
我急忙答道:“啊。剛到而立之年?!蔽矣悬c習(xí)慣了這種講話的方式。
“好時光啊。自古三十而立,賢弟正當(dāng)大展宏圖之時,切不可糊弄人生,生活本在于勤,如果你欺騙了它,它自然就會欺騙于你。哈哈哈。恕我愚見,賢弟切莫見笑就是?!痹挳呑燥嬃艘豢谛〔?。
“大哥言之有理。小弟會牢記在心。另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哥明鑒?!?br />
“賢弟請講?!?br />
“大哥所介紹的自己,怎么聽起來和我的人生相似?”
“賢弟直講無妨?!?br />
“在婚姻上我父親曾給我提起幾個有錢人家的女孩,也有官家子女,我都謝絕,原因是對她們毫無感覺,更談不上什么感情。后來也是和同窗好友經(jīng)過七年的相愛才走到一起,為此事父親氣得連我的婚禮也沒參加。就事業(yè)而言,現(xiàn)有大型企業(yè)高薪聘請,只因我生平為知足者常樂,為人處世也是喜于自在,不想被人牽制,剛聽大哥所講,我感到就像是講自己經(jīng)歷一樣。”
“這就對了。”大哥一拍大腿說道:“因為我就是以后的你,你就是以前的我,我所想的就是你以后想做的,你想做的就是我以前做過的,這就是你另一個未知的自己?!?br />
我聽著聽著突然明白了,我們就是一個自己,一個生長在不同時代的自己。于是我倆對視了一眼,心領(lǐng)神會開心地笑了。
至此以后我們無話不談,且十分投機,相見恨晚用在這里是最合適不過。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許是之前的工作壓力過大,現(xiàn)在放松下來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
從這天起,我們一起游山習(xí)畫、撫琴練字,常常一起頌詞高歌、飲酒題詩,我們玩遍大城小巷,嘗盡盛唐之名點美食。我告訴大哥我們的飛機、神八是怎樣上天的……我們的手機、電影是怎么形成的;大哥告訴我一個真實的李世民、一代美女女皇武則天、一個帶著傳奇的唐三藏……所到之處一片祥和,可謂是風(fēng)和日麗、笑語連綿,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