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姐,我想叫你一聲媽(散文)
姐姐,這個稱謂是暖心的,在弟弟妹妹的眼中,她就是媽媽的化身,替媽媽擔負起照顧弟妹的責任,像媽媽一樣,溫柔地呵護著他們,將幸福的種子植入他們的心田。
姐姐,像是上帝派來的天使,疼愛我,如春日的第一縷陽光將我撫照,姐姐的愛,時常感動著我,一生一世,刻骨銘心。
憶往事,心生悲切,記憶猶新。那一年的夏天,上帝把我從事業(yè)的巔峰推至低谷。隨后,駛來的救護車的呼嘯聲把我送進了醫(yī)院的手術室,經(jīng)過一系列的折騰后,醫(yī)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腰部嚴重受傷,這輩子可能會癱瘓在床,再也站不起來了。腿,還有腿,可能保不住了,要截肢……醫(yī)生的這句話像是對我判了死刑,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呆住了,不知所措。唯有你,我親愛的姐姐,你“噗通”一聲跪在醫(yī)生的面前,雙手緊緊拽住醫(yī)生的白大褂衣角苦苦哀求: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她還那么年輕,她是那么的優(yōu)秀,她不能沒有腿呀,醫(yī)生,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保住她的腿,一定要讓她站起來,她不能沒有腿的,她不能沒有腿的……
姐,是你的跪地哀求,讓醫(yī)生感受到了我們姐妹情深,醫(yī)生被感動了,針對我的病情精心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我的腿終于保住了,手術、牽引、最后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從此,我的事業(yè),我的人生,也仿佛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被捆綁著被束縛著,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走南闖北去經(jīng)營自己的事業(yè)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地逛街游玩了。
當我腿上的石膏被拆掉后,整條腿因為捆綁的時間太久而不能自由彎曲了,醫(yī)生幫我做韌帶的康復治療,把我的膝蓋使勁彎曲、伸直,再彎曲、再伸直,痛得我忍不住大聲慘叫,直至大汗淋漓。我的每一次叫喊都讓你渾身顫抖,你落下的淚水多過我滿臉的汗水,你用毛巾擦拭我的汗水,卻怎么也擦不干凈,你緊緊地抱著我,你的淚水無聲滑落,最后一滴一滴落在我蒼白的臉上、嘴角,咸咸的,還有一點苦澀的味道。
你鼓勵我,安慰我:妹啊,你一定要堅強啊,不這樣治療,不這樣鍛煉,你就沒法站起來的,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姐盼著你能重新站起來。無數(shù)個這樣的日子里,姐姐的淚水如雨珠般飄落,我伸出雙手,攤開掌心,借住淚水并讓它開出堅強的花。我努力給姐姐一個微笑,使勁點點頭:姐,我的好姐姐,我一直是堅強的,我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站起來的,以后等姐姐老了,我還要伺候姐姐呢。任憑我怎樣得強顏歡笑,殊不知,這樣的笑容有多難看,更讓姐心疼,姐常常轉過身去,偷偷抹眼淚。
醫(yī)院昂貴的治療費用,容不得我繼續(xù)住院治療,只能出院回家。由于我的腰部也嚴重受傷,出院回家后還得繼續(xù)平躺不能翻身,板床的硬度加之天氣的炎熱,使得我失去彈性的皮膚患上了褥瘡,家人只能把板床鋸掉幾根木條,姐姐就每天鉆在床底下,面對我腐爛的褥瘡,流著淚學著醫(yī)生的樣給我換藥、清洗傷口。為了使我的傷口能早日愈合,姐姐還特地去市九醫(yī)院為我配最好的藥。市九醫(yī)院離我家很遠,記得那一個下雨天,風刮得很猛,雨也下得很大,為了能排上號,姐一大早便趕往市九醫(yī)院為我排隊配藥。她撐著雨傘,頂著傾盆大雨,雨打濕了她的衣褲,狂風把她的雨傘吹成了喇叭花,雨天路滑,她不小心滑到在地,雨傘被風吹到老遠,她的手臂擦破了皮,洇出了鮮紅的血,隨即又被雨水沖走,姐只是把手甩了一下,顧不上自己的傷,跑到遠處撿起雨傘繼續(xù)趕路。
當姐姐拿著藥回到家時,我看到了她的手臂被擦破了好大的一塊皮,我忍不住哭了:姐啊,你為了我的傷口能早日愈合卻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姐姐對我的好,這輩子妹都無法償還,來世讓我還做你的妹妹,來報答姐姐的恩情。姐只是淡淡一笑安撫我:傻瓜,只要你好了,姐姐才會好啊。我們是親姐妹,老天讓我來做你的姐姐,就是要我來照顧好你的。在姐姐的悉心護理下,我身上的褥瘡終于一點點地愈合。
平躺了三個月,姐姐又教我練習左右側躺,漸漸的,我的腰也硬朗了好多,可以下床坐著吃飯了,姐姐又為我買來了拐杖,教我練習走路。我撐著拐杖艱難地向前邁開步子,姐姐在我身邊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這時,我的眼前浮現(xiàn)出小時候與姐姐一起玩耍的情景,她總是讓著我,像媽媽一樣地保護著我……瞬間,便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涌上來。我淺淺微笑,走著,走著,將雙拐向兩邊推開,我要讓姐姐高興,看著我不用拐杖也能慢慢地走。誰知,我剛丟開拐杖向前邁步,因為沒有支撐點,雙腿一軟便摔倒在地,好在姐姐反應敏捷,一把拉住我,硬是把我笨重的身體向她這邊靠。由于慣性的沖擊,連帶姐姐一起摔倒在地,姐姐被我重重地壓在身下,我看著姐姐大喊:姐,姐,你沒事吧?姐姐看我毫發(fā)無傷,伸出手指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呀,腳上的傷還沒完全康復呢,就急著想獨立行走???我趁勢對著姐姐撒嬌,說:我想讓姐姐開心嘛。姐姐看著我說:只要你還活著,腿還在,還能站起來,姐姐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姐姐將我扶起來,繼續(xù)說:你的人生路還很長,需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去走,要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姐姐相信你,總有一天你會丟掉拐杖獨立行走的。正如姐姐所愿,我在姐姐的指導下,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堅持康復鍛煉,終于丟掉了拐杖能獨立行走了。
雖說是不用拐杖能獨立行走了,但是受傷后的我還是落下了后遺癥,我的腳不能走遠路了,稍微走長一點的路,腳就會痛。姐姐怕我呆在家里寂寞無聊,就給我買來了宣紙和筆墨,還有一些文學與繪畫的書籍。姐姐把這些學習用品遞到我手里,對我說:妹,這些都是你以前的愛好,別丟棄了,不圖別的,只愿你的生活能更加豐富和充實。
姐姐的話,讓我懂得了在生活的舞臺上,不僅只能用腳去舞出人生的精彩,腳受了傷,還有健全的雙手,一樣可以讓指尖飛揚,舞出生命的精彩。我撫摸著這些書和紙墨,望著姐姐因我而逐漸蒼老的容顏,哽咽著說:姐啊,你自己也并不富裕啊,省吃儉用的,還要給我買這買那,這些書畫筆墨硯紙都好貴啊,你已經(jīng)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怎能再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費啊!姐姐抿嘴一笑:沒事,開心就好,姐姐永遠支持你。
在姐姐的支持下,我通過自學,在文學作品和書畫作品都取得了成績,在報刊雜志上頻頻刊發(fā)作品,在全國各類比賽中屢次獲獎。代表作品《七夕,一片相思遙寄銀河》榮獲第九屆上海朗誦藝術節(jié)“一封家書”全市詩歌大賽三等獎,國畫《富貴吉祥》榮獲第二屆全國書法藝術網(wǎng)絡大賽成人組佳作獎。目前是中國現(xiàn)代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林業(yè)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詩歌網(wǎng)絡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保護聯(lián)盟書畫藝術委員會會員、北京人和書畫院院士,并出版了文集《獨舞》、長篇小說《星月情緣》、詩集《孤單的芭蕾》、為《怒放的生命》執(zhí)行主編。
每每收到榮譽證書時,我會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在心里默默地對姐姐說:感恩姐姐這些年來無私的辛苦付出,這些證書應該是屬于姐姐的,沒有姐姐的支持,妹妹就不會有今天的美好人生。
姐姐于我的愛是純凈的,自然涌動的,是記憶中一次次溫情的觸動,猶如細細品味之后的余香,勾起我幽幽的思量。姐姐的愛,像月光照亮我的前路,像燭火給予我溫暖,像媽媽擁抱著我。今夜,我敲打出這篇散文,向姐姐傾訴內心的感恩,只想對姐姐說:姐,在我心中,你就像媽媽,我好想,好想,好想叫你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