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少年心】小勇的相親奇遇記(征文·小說)
話說,老天爺有時候也喜歡拿人開玩笑,讓你哭笑不得、沒處抓撓,其實人活著就是這樣,讓你有點痛有點甜,再加點麻辣故事,所以才叫生活。
——題記
夏小勇騎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五月的風就是早晨刮在臉上也熱辣辣的,風滿世界飄散,帶著一股香甜的氣息鉆入小勇的鼻子嘴巴,那是成熟麥子的味道,田野里一片金黃,又是一年收麥季。夏小勇的心像翻滾的麥浪一樣波瀾起伏,被五月的熱浪一吹更加煩躁,每次回家都是想回去又怕回去,嗅著熱辣辣的風,心里有的沒的想著一些閑事,借以驅(qū)趕心里的煩躁和無奈。
夏小勇剛回家,一露頭,他爸果然又開始了翻葫蘆倒碼的車轱轆話。小勇,得趕緊找個女朋友,看鋼蛋家兒子都會跑了,你們一般大,學習工作上都沒有輸給他,娶媳婦上倒讓他爸笑話我,你可得爭口氣昂!越來越急的語氣如烈日下暴曬后的眩暈圍繞著小勇。
小勇開始還強擠著笑,對老爸說,娶媳婦又不是買油條饅頭,有錢就行,這感情可遇不可求,怎么能著急,慢慢來,慢慢來。小勇看著老爸滿臉的油汗,一滴一滴從皮膚里冒出來,仿佛剛從熱地里回來的不是自己而是老爸,只好帶著虔誠的語氣回話,態(tài)度差不多能祈求出來幾斤油條饅頭。只希望老爸能理解哪怕一點點。
小勇老爸可不管這些,說,我和你媽結(jié)婚前總共見過兩面,還不是照樣過日子生孩子,就你事多。老爸看著兒子謙卑的態(tài)度以為他心虛了,根本不理他這一套,對小勇的這些愛呀情呀的,根本就沒聽到耳朵里去。這一句神一樣的話經(jīng)過千百次的試驗,總能把夏小勇到嘴邊的話嗆個“回馬槍”。弄得小勇像電影里的默片一樣干張嘴沒有聲音。
夏小勇家在農(nóng)村,今年27歲,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一年四季守著幾畝麥田,老爸農(nóng)閑的時候就出去打個零工,妹妹還在上學。農(nóng)村人供一個大學生真不容易,其中的滋味只有切身體會才能明白,夏小勇也算爭氣,努力考取了老家的銀行工作,不用在大城市買房,明顯減輕了家里的負擔。小勇爸欣慰兒子有一份兒吃“公家飯”的工作,一年多來,走路都抬起了那早被辛苦勞作壓彎的腰,可是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兒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女朋友。
因為兒子娶媳婦,小勇爸愁得吃不下睡不著,最怕聽說有誰家辦喜事,他不打聽也不湊熱鬧,總怕別人問起來自己低人一頭。為了給兒子張羅對象,不是給兒子打電話催促,就是親自來縣城,并且掂著自家地里的花生核桃,讓那些城里的親戚朋友、兒子單位的同事幫忙給兒子介紹對象。弄得小勇一聽到電話就害怕,一看到老爸身影就起雞皮疙瘩。
板著指頭算算,夏小勇參加工作就滿一年零三個月了,自從分到這個銀行的一線崗位,一年來,他已經(jīng)由當初的菜鳥變成了業(yè)務高手。技能大賽,業(yè)務比武,單位征文頒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可以稱得上是“文武雙全”。
事業(yè)上的勝利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不能代表感情上也會勝利。
夏小勇就正處在這種感情“瓶頸”期,也可以說是感情階段的“空窗期”。
一說“空窗期”很多人就明白了,明白夏小勇談過戀愛又失戀了,也就是說,他也算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當然故事很老套,女朋友是他大學同學,兩人畢業(yè)后,夏小勇因為各種考慮考取了老家的一家銀行,女朋友則留在了A市,女朋友爸媽看他要回老家發(fā)展,不愿意讓唯一的寶貝閨女跟他回一個小縣城,采用內(nèi)攻外轟、恩威并使,無情地封殺了姑娘和他的感情。其中的艱辛和痛苦這里就不多說,相信你也懂得。
生活的魔力就是這樣,你永遠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兒,所以,夏小勇沒有怪罪任何人。
兩年的感情說割舍就割舍,傷心肯定是傷心的,疼痛也肯定是疼痛的,但他也理解老人的心,加上他是一個隨性的人,屬于自己的,怎么都跑不掉;不屬于自己的,怎么強求也沒用。所以化悲痛為力量,破繭化成蝴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終于在單位占有了一席之地。
夏小勇的感情生活現(xiàn)在暫時潛伏在忙綠的工作中,經(jīng)過上一次的失敗經(jīng)驗,孤獨寂寞的時候,也總結(jié)了找女朋友是什么樣的標準,不外乎有三條,第一,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第二、寧缺毋濫,第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三條有段時間那是相當堅決的。
可不僅馬克思主義通過實踐證明,真理具有相對性和絕對性,連老天爺最喜歡的游戲,也是考驗你自認為最堅定的信念,所以在事物的發(fā)展過程中總會發(fā)生偏離你航線的事情。
有的人可能會說,這一、二、三條不是準則,分明就是“矯情”,可夏小勇就想這樣“矯情”一下??烧凇俺C情”的這段路上奔跑的小勇,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把這條路給攔腰砍斷了,而這個人還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是拿生命逼迫自己就范的人。
老爸給他下了最后通牒,指著小勇厲聲說道,今年必須娶媳婦,別一說就瞪眼,你是不是非得氣得我上吊就滿意了?我出門都沒有臉見人,尤其到鋼蛋爹跟前都沒話說,二選一,要不結(jié)婚,要不就別回這個家門,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老爸說話的時候扳著臉,脖子青筋一鼓一鼓的,小勇生怕老爸氣出個好歹,只有仰天長嘆,時也,運也,命也!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他就這樣奔跑在了相親的路上。
幾次相親下來,小勇好像參加選美和被選美大賽,不是被別人刷掉,就是自己淘汰他人。生活,在喜怒哀樂間走走停停。不知道會遇見什么,所以才樂此不疲地活著。????
轉(zhuǎn)眼,送走宜人的春天迎來了悶熱的夏天,小勇的心情也隨著季節(jié)變化而變化,但心情沒有隨著溫度的升高而升高,而是伴隨著相親的次數(shù)越來越冰涼。
這次對象是表叔給介紹的,表叔說閨女是他看著長大的,乖巧可愛,聰明伶俐,人家對車房沒有要求,只要人合適就行,現(xiàn)在社會那里還有這樣的女孩,所以得珍惜,人不用擔心,你一看保準喜歡,就看人家相中你不。表叔的語氣已經(jīng)聽著有了九成把握,樂得小勇老爸直呵呵。
表叔倒是個新潮人兒,說完話,把電話號碼互相一給就算完篇,讓兩個年輕人自己聯(lián)系。
下班后,愛干凈的小勇站在鏡子前,拉了拉衣服角,抻了抻領子,鏡子里的夏小勇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白上衣、牛仔褲,清瘦有型的身材,剛洗過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顯得兩眼神采奕奕,好一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特別是一雙白皙修長的雙手,不彈鋼琴白瞎了,多虧天天彈鍵盤,也算退而求其次的利用資源,小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小勇一直覺得,打扮是一種好習慣,對自己尊重,也是對別人尊重,沒有誰愿意面對一個邋邋遢遢的人,不僅打扮是這樣,守時也是好習慣,干什么事都必須守時,沒有時間觀念干不成事業(yè),所以準時就來到了約會的地方,要了一杯茶水等著姑娘的到來。
對這次相親,夏小勇持保留意見,也沒有抵觸,也沒有附和。天熱,小勇聽著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無聊地看著墻上的簡易鐘表,指針一顫一跳的走著,好像隨時都會抖下來,可直到約會時間過去了十分鐘,不僅指針沒有抖下來,女方也沒有來。
小勇心里嘀咕著,這也太不當回事啦,第一次見面就這樣敷衍,心里對女方就有了一絲厭惡。要不是談過女朋友,知道女生約會沒有幾個準時準點的,還真沒有耐心坐著喝茶。
可是這也太任性了呀,十五分鐘過去了都沒有人影,小勇喝茶喝得都看到服務員朝自己瞪白眼了,他都佩服自己,硬是耐著性子沒有打電話催。其實心里有個小九九,要是放鴿子更好,求之不得,省得應付。
直到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戴著大大蝴蝶結(jié)的“蘿莉”姑娘,并且,這個“蘿莉”姑娘微笑著直沖他走來,顯然認得自己。小勇心里“咯噔”一下,不會的是這次的相親對象吧?那個蝴蝶結(jié)也太夸張了吧?我可不喜歡這種風格獨特的美女,像個布娃娃。
怕什么來什么,“蘿莉”開口了。請問,是夏小勇嗎?
小勇連忙站起來迎接,最起碼的禮貌還是必須的。是的,你好,你是嬌嬌吧?
小姑娘抿嘴一笑,恩,我看到過你的照片,沒想到,你比照片還帥。不等小勇臉紅,小姑娘調(diào)皮地伸了下舌頭,臉上隨即飛起來一片紅霞,蔓延到了脖子根兒。
這話說的這么直接,小勇根本來不及害羞,直覺得有點憋屈,小勇沒想到表叔早把自己都出賣了,知道表叔嘴里跑馬的厲害,擔心表叔什么地方誤導了人家姑娘,心里不由得忐忑。
幫姑娘點了喜歡吃的東西,又幫嬌嬌姑娘點了一杯檸檬茶,一抬頭,看到姑娘眨巴著貼有長長假睫毛的眼睛,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看著面前類似卡通形象的姑娘,小勇半晌沒敢言語,一時間空氣都凝固了。
蘿莉姑娘一臉興奮,也沒有覺出來,羞澀地瞟了小勇一眼,開口說,我說說吧,我的情況你叔都告訴你了吧?聽你叔說過你的情況,我很滿意你,咱也就不見外了,我喜歡直來直去,你叔說,你在銀行上班,知道體貼人,我可是什么都不會哦,你多體諒,我不要求你買房買車,只要對我好就行,另外,另外我不喜歡和老人一起住,所以結(jié)婚后咱必須單過,我說完了,你說說你的要求。
小勇看著嬌嬌仿佛“嘎蹦豆子”一樣的聲音把情況一說,聽得一愣一愣的,瞬間腦子里信息滿滿,這都哪跟哪呀,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這樣直白?我還沒有說啥,直接就奔結(jié)婚去了?再說,還沒有問我怎么樣,一個人就決定全局了?是我太落伍還是這世界太瘋狂了?一瞬間,十萬個問號在腦海里奔騰而過。
姑娘看小勇愣愣地看著自己,會錯了意,還以為小勇看自己看呆了,一朵紅云又飛上了臉頰,低著頭扭著衣角咬著嘴唇不說話。
小勇迷離了一下,看著姑娘扭扭捏捏害羞的表情,敏感地察覺到姑娘相中自己了。怎么辦?自己對這樣的嬌滴滴可沒有興趣。不守時、卡通、單純,這些代表姑娘的詞小勇一個也不喜歡,心里想著千萬不要讓人家誤會,恨不得趕快逃離這個詭異的約會,咳了一聲,撿著腦袋里零奔而來的詞語,委婉地說,那個,那個我單位還有事,得加班,加班,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里吧。說完不等姑娘反應過來,結(jié)賬后飛奔而去。
沒想到還沒有跑回單位,老爸的電話就追過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小勇你個王八羔子,你叔打電話說,你半路把人家姑娘給撂下了,姑娘爸媽還在你叔家等消息,沒想到等到你跑了,人家姑娘是你叔的朋友家姑娘,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多好的條件你說說,以后讓你叔怎么見人家,讓我怎么見你叔,你有沒有點禮貌……
小勇呲牙咧嘴地聽著老爸的訓斥,冷靜下來想想,知道都是自己的錯,不該頭腦一熱跑了出來,所以一聲不吭沒敢頂嘴,任由著老爸罵了半個小時。
小勇接罷電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得自己工作那么辛苦都沒有相親辛苦,這那里是相親,簡直是找罪受??捎惺裁崔k法呢,恨不得馬上有一個自己滿意的女朋友,要不真就先倒伏在了相親的道路上,可惜自己就是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也逃不出只會念經(jīng)的唐僧老爸。
無論怎樣的煩惱困惑,時間永遠不停息,太陽照舊要升起。????
營業(yè)大廳里正在安靜有序地開展工作,夏小勇穿著整潔的工裝在忙碌著,迎來送走了一個個顧客,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到茶水間喝口水,準備投入下一輪的忙碌。一聲悠揚的琴聲拽住了小勇的腳步,小勇掏出手機一看,陌生的號碼。著急工作的小勇按下了拒絕鍵,還沒有放進兜里,手機又響起來了,還是同樣的號碼,叮當叮當?shù)囊魳穲?zhí)著的響著,小勇只好滑了一下綠色的電話。
喂,你是夏小勇嗎?一個聽起來悅耳的女聲。
是的,請問你是誰?小勇因為不知道人家的來歷,不自覺地問了句。
是就行了,就找你,我是嬌嬌的好朋友,我覺得咱有必要見一面,說說嬌嬌的事情,今天晚上xx咖啡廳見。你不來也可以,我去你單位也一樣。姑娘說話好似咬水蘿卜,又甜又脆,話音仿佛一擰就能擰出水。
喂,我……小勇手機里傳來了對方的芒音,耳朵里卻還回蕩著姑娘脆脆的聲音,不明所以的小勇一下子成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天忙忙碌碌的很快就過去了,臨下班小勇才想起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緊張得思考著對策。去吧,聽姑娘口氣不善,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常言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可自己現(xiàn)在如鉆進了燜葫蘆里。不去吧,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不能真讓她來單位鬧騰。
到約定時間小勇出現(xiàn)在了約定的地方,沒想到,剛站在咖啡廳門口,就見臨窗一個陌生的姑娘朝他招手,小勇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只有自己一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嘴型比劃了一下“我”,那個姑娘點了點頭。小勇才明白人家可能也看過照片,無聲地嘆息自己又被曝光了一次,硬著頭皮坐在了姑娘對面的凳子上。
姑娘看著小勇扭捏的樣子,反倒大大方方地說,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薇薇,是嬌嬌的閨蜜,今天咱廢話就不多說了,找你肯定是有事,嬌嬌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勇心里嘀咕,這個薇薇倒是和嬌嬌一樣快嘴快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怪不得是朋友。上去就是開門見山的一通話,倒省得自己問了。
把相親中與小勇相關(guān)的女性刻畫得栩栩如生,當然主人公小勇形象更是描繪得飽滿。
濃郁的生活味,強悍的想象力,精致的構(gòu)思,富有生活情趣的語言,佳作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