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美】分手(小說)
【第一章】臥室鬼影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相傳春秋時期,晉公子重耳為逃避迫害而流亡國外,流亡途中,在一處渺無人煙的地方,又累又餓,再也無力站起來。隨臣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點吃的,正在大家萬分焦急的時候,隨臣介子推走到僻靜處,從自己的大腿上割下了一塊肉,煮了一碗肉湯讓公子喝了,重耳漸漸恢復了精神,當重耳發(fā)現(xiàn)肉是介子推自己腿割下的時候,流下了眼淚。
十九年后,重耳作了國君,也就是歷史上的晉文公。即位后文公重重賞了當初伴隨他流亡的功臣,唯獨忘了介子推。很多人為介子推鳴不平,勸他面君討賞,然而介子推最鄙視那些爭功討賞的人。他打好行裝,帶著母親悄悄的到綿山隱居去了。
晉文公聽說后,羞愧莫及,親自帶人去請介子推,然而介子推已離家去了綿山。綿山山高路險,樹木茂密,找尋兩個人談何容易,有人獻計,從三面火燒綿山,逼出介子推。大火燒遍綿山,卻沒見介子推的身影,火熄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背著老母親的介子推已坐在一棵老柳樹下死了。晉文公見狀,慟哭。裝殮時,從樹洞里發(fā)現(xiàn)一血書,上寫道:“割肉奉君盡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睘榧o念介子推,晉文公下令將這一天定為寒食節(jié)。
第二年晉文公率眾臣登山祭奠,發(fā)現(xiàn)老柳樹死而復活。便賜老柳樹為”清明柳“,并曉諭天下,把寒食節(jié)的后一天定為清明節(jié)。
清明是我們祭奠先人,緬懷祖宗的日子。四月五日天下著小雨,我給父母上完墳回來,望著父母的墓,想起從此和父母陰陽兩隔,心情也像格外沉重?;氐郊椅要氉源蜷_一瓶二鍋頭,拿出一袋花生米,邊喝邊回憶父母生前的點點滴滴。本來我就不會飲酒,何況心情不好一個人喝悶酒呢。幾杯酒下肚,覺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就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覺得很冷。
我迷迷糊糊用手去拉被子。
蓋上被子后,仍覺得很冷很冷。
奇怪,我覺得那種冷不像冬天那樣的冷,似乎從身體內(nèi)部骨髓里或者說脊背里透著徹骨的涼。
我睜開眼睛,使勁甩甩頭。
我自言自語道:“真是怪了,按說喝酒應(yīng)該身體發(fā)熱不怕冷呀,這不僅覺得很冷,似乎這種冷邪門的很。”
我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剛想點著,忽然眼睛的余光看到臥室的門在開開合合。
我使勁揉揉眼睛,望望臥室的門,又看看窗外。
奇怪,窗外仍在下著小雨,卻沒有一絲風。
也許是酒壯英雄膽,我嘟囔道:“奶奶的腿。真是邪門了,臥室的門咋會無風自己開合呢?”
我搖搖晃晃走到臥室門口查看,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啥異常。
我疑惑地道:“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剛轉(zhuǎn)回身,忽然發(fā)現(xiàn)臥室窗戶上的窗簾劇烈地抖動,又高高地飄起。
我此時汗毛倒豎,酒也一下子醒了。
我使勁揉揉眼睛,卻看窗外一個男子飄進我的臥室。
他……赤裸著身體,他身體似乎像不斷充氣的樣子,不斷膨脹著。
他痛苦地用手捂著不斷鼓起的肚子,似乎肚子隨時都會炸裂開,而且他的頭部和五官也嚴重變形。
一瞬間,僅僅一瞬間,我看到他眼珠子由于頭部和臉部變形,從眼眶里擠出來,黏糊糊掛在變形的臉上。還有……還有他的肚子‘嘭’的一聲炸裂開,肚子里的心、肝、肺也血淋淋露出體外。
我大叫一聲‘媽呀?!ゎ^就跑。
然而我忘了這是在臥室,剛轉(zhuǎn)身跑一步,頭就重重地碰在墻上。
我哎呀一聲,就暈了過去。
【第二章】愛老婆未必是好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醒來。
我看到一個男子跪在我面前,他低聲急切地說:“衛(wèi)先生,對不起,嚇著您了?!?br />
由于剛才的經(jīng)歷太可怕了,我不敢抬頭看他,只是低著頭緊張地說:“你是人是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啥飄進我的房間?”
“對不起,衛(wèi)先生。我……我需要您的幫助。我愛我的老婆,然而陰間鬼差老爺卻要把我們夫妻分開。”
“鬼差要分開你們?難道你們夫妻已經(jīng)死亡?”
“恩。我們在陽世發(fā)誓要生生世世做恩愛夫妻,可是我不明白,我們這么恩愛,到陰間后鬼差為啥要把我們分開?”
“對不起,既然陰間鬼差要把你們分開,肯定有他們的理由。衛(wèi)斯理只是一個凡夫俗子,陰間的事恕我愛莫能助?!?br />
“千萬別不管呀。我真的很愛我的妻子,而且當初衛(wèi)先生幫婉兒、助晚霞的事在神鬼兩界傳的沸沸揚揚,請先生幫我?!蹦莻€人說完淚流滿面。
看到他悲悲戚戚的樣子,我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我說道:“你的樣子太可怕了,怎會那樣?要么你背轉(zhuǎn)身和我說話吧。”
“衛(wèi)先生,我現(xiàn)在好了。唉。當初我死亡后來到陰間,當我聽說鬼差老爺要把我們夫妻分開,我就苦苦哀求他們??墒枪聿罾蠣斁褪遣淮饝?yīng),于是我就試圖賄賂他們。沒想到陰間真的鐵面無私,他們懲罰我,要我正式進入閻羅殿受審判之前,每隔一個時辰,就讓我的身體爆裂露出心、肝、肺以及眼珠子也因腦袋和臉部變形而擠出來。這種罪真的好難受呀?!?br />
“你真的是因為求他們不要把你們夫妻分開,你遭拒絕繼而試圖行賄而受到這樣的懲罰嗎?”
“我對天發(fā)誓真的是這個理由。我生前很愛我的妻子,曾發(fā)誓生生世世永相愛,做一對恩愛夫妻?!?br />
聞聽,我大著膽子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他大約五十左右,此時他身體的確完好,不像剛剛那樣嚇人。
我嘆口氣道:“朋友,我曾赴陰間向閻王討要朋友上官明德的靈魂,曾和地藏王菩薩據(jù)理力爭談碧青的事。你說你是因為愛老婆想和愛人生生世世做恩愛夫妻而受到懲罰,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受如此殘忍的懲罰,但我知道陰間真的公正無私,明察秋毫,絕對不會冤枉你?!?br />
“天地良心,衛(wèi)先生,我真的是因為愛老婆……不過,我……我……?!?br />
我沉思一會大笑道:“愛老婆。愛老婆未必就是好男人。如果你想讓我?guī)湍?,你必須如實敘述,不得有一絲隱瞞,否則不僅不會幫到你,還會加重你的懲罰。明白嗎?”
“啊,愛老婆未必不是好男人?衛(wèi)先生您這是啥意思?”
“這個我一會告訴你,你先說說到底咋回事?”
“衛(wèi)先生,我……算了,如果硬要分開我們這對夫妻就分開吧,但是我女兒可是冤枉的,她真的愛蘇遠方。衛(wèi)先生可以不幫我,但務(wù)必幫我那可憐的女兒,她生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可憐死亡后仍不能在一起。都怨我呀。”
我疑惑地問:“這咋又牽扯到你的女兒呀?別著急,如果你說的事情的確需要我?guī)兔Γ乙欢ūM力去幫。但如果有絲毫隱瞞,你明白后果。請你說吧?!?br />
“原來人死亡后真的就像你在《冥錢飄呀飄》小說里描述的一樣。死亡后會首先進入一個異空間,并且要在那里待七七四十九天,在那四十九天里亡魂是有意識的。在那個異空間外,陰間同時開辟十條通往奈何橋的黃泉路。等四十九天過后,亡魂就會進入其中一條黃泉路,然后過奈何橋、喝孟婆湯,最后進入相應(yīng)的閻羅殿受審判?!?br />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請你繼續(xù)說?!?br />
“我祖籍在H省一個山區(qū)的小村里,我是農(nóng)民的兒子。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br />
【第三章】墳前發(fā)誓
我叫李福來,祖籍在H省一個山區(qū)的小村里。
在三十五年前,我當時上初中,那時我十六歲。由于我學習很好,老師也說我很有前途。
可是眼看該考高中時,我爸爸卻患肝癌了。由于給爸爸治病,家里已經(jīng)債臺高筑。我有心輟學去打工,可是爸爸、媽媽和姐姐都不愿意。
最后花去很多錢也沒挽留住爸爸的生命。
我永遠也忘不了爸爸在彌留之際時把我叫到床前,當時爸爸大口喘著氣費力地囑咐我:“兒啊,爸爸不行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是家里的頂梁柱,一定要好好學習,混出個人樣,好光宗耀祖。你媽媽身體不好,不過有你姐姐照顧呢,你就安心學習,爭取考上好大學,記住一定要爭口氣?!?br />
我含著淚不住點頭道:“爸爸,我記住了,我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一定會光宗耀祖?!?br />
爸爸點點頭,忽然他頭一歪沒了反應(yīng)。
媽媽急忙大聲喊著:“當家的,你咋了?你別嚇我呀?嗚嗚嗚?!?br />
我和姐姐也大聲喊著:“爸爸,爸爸。”
爸爸去世了。
爸爸是家里的頂梁柱,本來我家就很貧窮。爸爸這一走,家里的天要塌了。
媽媽看著躺在床上爸爸的遺體淚流滿面對我姐弟倆哭訴道:“唉。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你爸爸自從得這個病,咱求爺爺告奶奶,把親戚朋友的錢都借遍了。如今咱家債臺高筑,可憐呀,連給你爸爸置辦棺材錢都拿不出了。老天爺呀,這咋辦呀?!?br />
媽媽邊哭邊說落著,十九歲的姐姐也陪著媽媽大聲哭著。
我擦了擦眼淚道:“媽媽、姐姐,我決定了,我不上學了。我今年十七了,也是男子漢了。我要去打工掙錢,我要養(yǎng)家?!?br />
“胡說,咱家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養(yǎng)你上學,這也是你爸爸臨死前最大的心愿。你爸爸是窮怕了,他要你努力混出個人樣,好給李家光宗耀祖?!眿寢屨f完淚流滿面。
“弟弟,你是咱家男孩子,你必須爭口氣好好學習,將來要掙好多好多錢,要咱媽過上好日子。家里你別擔心,姐姐出去打工掙錢。明白嗎?”
“姐姐……”
“好弟弟,聽話。家里你別操心,我去打工掙錢?!?br />
“可是,如今咱家拿不出棺材錢,我……,”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良久,媽媽說:“我再去求求村支書,但愿他借給咱點錢,也好讓你爸爸入土為安?!?br />
在村支書家,村支書老婆說:“借錢沒問題,我兒子看上你家閨女了,你閨女要是嫁過來,咱們就是親家。你家當家的喪事一切費用我們都包了,而且還負責你家兒子上大學的費用?!?br />
“這……這……可是……”
“大妹子,其實我兒子也沒那么傻,不就是留個口水,稍微有一點呆。大夫說好好治療,還是有希望的?!?br />
我見媽媽心事重重回到家直嘆氣,我和姐姐急忙問咋樣?
媽媽說:“支書說可以借錢,但條件是讓我閨女嫁給他兒子。可是他兒子是個呆子,這怎么可以呢?!敖又鴭寢層謱Π职值倪z體說:“當家的,支書的兒子是個呆子,我怎忍心讓咱女兒跳火坑呢?可是不這樣,咱家又拿不出棺材錢,你也得入土為安呀。當家的,這咋辦呀。嗚嗚嗚?!?br />
我急忙大聲說道:“姐姐絕對不可以嫁給那個呆子。大不了我去打工?!?br />
姐姐猛地扇我一耳光,姐姐流著淚罵道:“你忘了咱爸最大的心愿嗎?我們總得讓爸爸入土為安,只要他家愿意包爸爸的喪事費用,并且承擔你的上學費用,我愿意嫁給她。”
“閨女……”
“姐姐……”
我跪在爸爸的墳前磕了三個頭,我含著淚對爸爸發(fā)誓道:“爸爸,兒子一定努力學習。一定會光宗耀祖?!?br />
自從爸爸走后,媽媽大病一場。
媽媽病好后,從此卻不愿說話,情感低落、思維遲緩。
大夫說媽媽得了抑郁癥。三個月后媽媽也去世了。
【第四章】光明前途
那個年代流行一句話: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上學時,我的數(shù)、理、化也是強項,可是我瞞著姐姐一門心思鉆研醫(yī)學,我勵志要做一名大夫,好治病救人。
我知道,媽媽是思念爸爸和心疼我姐,覺得我姐為了家庭犧牲太大,以至于患了抑郁癥最終隨我爸而去。
我恨自己不是大夫,不能妙手回春治好媽媽的病。
姐姐出嫁后才知道支書的兒子不光是傻,他對男女之事根本不懂。我那可憐的姐姐簡直就是在守活寡,公公婆婆也覺得對不起我姐,倒也對我姐很好。
由于姐姐的婆家答應(yīng)供我上學費用,姐姐為了我的前途,只好委曲求全熬日子。
一年后,我高中臨近畢業(yè)時,姐姐的傻老公在村里時玩耍不慎掉進枯井里,雖然沒摔死,但斷了一條腿。
姐姐的公婆就這一個傻兒子,公公婆婆怕我姐離婚,他們的兒子以后無人照顧,就哀求我姐姐,并且答應(yīng)無論花多少錢,也要我上最好的學校。
姐姐考慮到我那時正是人生最關(guān)鍵的時候,為了我的前途,姐姐咬牙答應(yīng)不離婚。
當姐姐得知我放棄數(shù)、理、化,而去學什么醫(yī)學時,就對我罵道:“弟弟,你忘了爸爸臨終遺言嗎,干嘛不選數(shù)、理、化,那可是你的強項呀,而你要選醫(yī)學,醫(yī)學有啥前途?”
我含淚道:“姐姐呀,當初咱家求爺爺告奶奶借遍親戚朋友的錢,結(jié)果咱爸還是走了。自從咱爸走了,還有姐姐為了我而做出那么大的犧牲,咱媽就想不開患抑郁癥,最后……最后也走了。姐姐呀,在這個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咱爸咱媽都是因為病……。姐姐,我將來要掙好多好多錢,讓你過上好日子。我要學醫(yī),做一名醫(yī)術(shù)高明的好大夫,我發(fā)誓讓姐姐幸福安康?!?br />
這就樣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在H省醫(yī)科大學畢業(yè)。
畢業(yè)后我被分配到縣醫(yī)院工作。
由于我天資聰明又玩命的學習,一年后就擔任縣醫(yī)院副主任醫(yī)師。
再者由于我的論文經(jīng)常發(fā)表醫(yī)學??旰蟊徽{(diào)往市里一家醫(yī)院做心腦血管科室主任。
本文告誡人們不要貪,要做個正直的干部;為人要善,要成人之美,不要棒打鴛鴦。
文章構(gòu)思獨特,結(jié)構(gòu)嚴密,一氣呵成,首尾相應(yīng),語言美妙,文筆流暢。拜讀欣賞學習了,問候衛(wèi)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