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紐薇蘭蜂蜜杯”征文】蘸著蜜的指針(散文)
天還灰蒙蒙的,幫著愛人把那輛任勞任怨的老爺車搖醒,它吐著黑煙上路了。我照例進(jìn)屋點著鍋爐,壓上一些煤,換上雪地鞋鎖上門出發(fā)了。
一直下決心堅持每天清晨鍛煉半個小時,可是一直都做的不是很好。自我安慰到:盡管沒有百分百報道,還是打魚的時候多一些,曬網(wǎng)的時間少一些。剛出門的時候,感到寒氣逼人,那冷,浸透了羽絨服,全身冰涼。堅持著走下去,暖和了一些,再堅持,更暖和了,再堅持,就熱乎了。腳下,雪唱著一首老歌歡迎我,吱嘎吱嘎,你來啦……看不到太陽出來的樣子,這個懶惰的家伙,還沒睡醒吧?
背著太陽走,我會不時地回頭望一望,希望能夠和太陽撞個滿懷。
鄉(xiāng)土路,雖然是水泥的,但是這個時間段幾乎是沒有車輛行駛的。我遵守著自己的軌跡,快步行走。路邊的松樹站立兩旁,一點也不嫌冷。渾身潔白的樹掛,誘惑著我的眼睛。晶瑩剔透的樹掛,像是一夜間,誰偷偷給樹木潑灑的銀粉,白得那么圣潔。去年的雪,來的比較早,丁香樹的樹葉還沒有落盡,雪就覆蓋住了丁香的枝椏。幾片葉子,孤零零地迎風(fēng)搖擺著。
大概走出了有七八百米的路程,我就按照自己的行走路線返回,太晚了,爐子里的煤會燃盡的。這時,太陽那個懶蟲也慢騰騰地鉆出了地面。極目遠(yuǎn)望,一些微微的紅暈把雪的白染成了少女兩腮的胭脂紅??粗粘龅乃查g,熱血沸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心里噴薄而出,不可遏制。
加快了行走的力度,腳步輕盈而穩(wěn)健。我在追趕太陽嗎?是的,我想趁著還能夠奔跑,去追趕每一天的太陽,擁有一個全新的清晨,全新的每一天。
深深地吸一口氣,甜,是甜。我嗅到了空氣里彌漫的甜的味道。那甜,滲透心脾,把全身的細(xì)胞都浸泡了。就仿佛給身體,乃至神經(jīng)都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澡。
太陽掛在了高空,發(fā)出的亮光奪目而耀眼。院子里的兩棵大楊樹,高大雄偉,像是院子里忠實的守護(hù)神,默默地為主人看家護(hù)院。幾縷青煙,悠閑而愜意地飄過了樹尖,落在了茅草房上,四下散開,沒了蹤跡。鴨子也有生物鐘吧?每天十點左右就會給我打起響鈴,告訴我它們的早餐時間到了。不是我克扣鴨子們的口糧,是因為早上太早把它們的食物端出來,一會就會凍成冰,它們扁扁的嘴是無法吃到的。鴨子飛快地奔向我,搶食我給它們的食物。小狗鬧鬧跟在我的身后,圍著我跑來跑去。一只喜鵲看到鴨子們有了食物,貪嘴的雀兒悄悄地落到地上,想要偷襲。這一切怎能逃得過鬧鬧的火眼金睛,鬧鬧撲過去,雀兒嚇得飛到了茅草房的煙囪上,轉(zhuǎn)瞬就不見了。
幼兒園放假后,忙碌的內(nèi)容也是雜七雜八的,沒有規(guī)律。手機(jī)成了掌中寶,成了精神的鴉片。會不由自主地劃開手機(jī),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前階段喜歡看心靈雞湯,而這階段,戀上了養(yǎng)生治病。尤其是看到和腰間盤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一定會點收藏,珍藏起來,慢慢去學(xué)習(xí)。
喜歡寫字,也很醉心于生活里很多美好時光的片段,只是今年變得懶惰,靈感來了,無法把握,稍縱即逝。中午的時光和我的年紀(jì)是很相符的,是人生中的輝煌時刻。我努力,我拼搏,即使不精彩,也要有自己的舞臺。
不是很喜歡喝茶,但是喜歡看著茶葉在杯子里被水浸泡,然后木耳一樣徐徐展開的情景。那綠,在水杯里涌動,像是一尾綠色的魚……打開手機(jī)的音樂,跟不上時代的腳步,我獨獨鐘愛自己的喜好,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都不改變。超級喜歡陳悅的輕音樂《追風(fēng)的女兒》,每一次聆聽,都會閉上眼睛,那種身心的沉浸,不亞于欣賞一篇絕美的文章。我不懂得音律,可是我懂得在起伏的音節(jié)里尋找,尋找自己心靈的寄托。聽著聽著,仿佛自己的肋下生出了雙翼,滑翔,飛翔,追趕著呼嘯的勁風(fēng)……
只為抓住這一天中應(yīng)該輝煌的剎那,即使無法留下動人的篇章,也要給自己留下有溫度的痕跡,待到黃昏之時,坐在黃昏里朝花夕拾。
中午的時光是最美好的,如果說早上的時光是蘸著蜜的,那么中午的時光就是浸泡在蜜里。
太陽會疲倦,慢慢地屋子里變涼,變冷。緊著往爐子里添加煤,補(bǔ)課的孩子馬上就要來了,可不能冷到孩子。把桌子拉在暖氣跟前,擺好凳子,每天窗戶上開滿了霜花,我就開始了這樣的工作。兩個孩子,可能會有人感到可笑。而我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了這兩個孩子身上。每次考試成績單出來后,看著孩子拿著獎狀,還有家長們臉上滿意的笑容,我的心里就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蜜罐罐,那個甜就不用提了。
我不是個很細(xì)膩的女子,可能是北方這塊粗狂的土地滋養(yǎng)了我骨子里的粗獷,可是對于我的事業(yè),我的孩子們,我卻變得格外細(xì)心,甚至較真。前幾天,因為一道數(shù)學(xué)題,我堅持自己的立場,孩子的數(shù)學(xué)老師堅持她的觀點,結(jié)果證明我對了。好多家長因為這個給我點贊??赡苁俏逸^真吧,可是知識真的容不得半點虛假,教給孩子們的知識,是要伴隨著他們一生的。我的學(xué)歷不高,可是我會竭盡全力,把我的所有都給孩子,知識和學(xué)問,還有做人的道理。像我的恩師們對我一樣。我的小學(xué)老師,我的文字啟蒙老師,我的網(wǎng)絡(luò)恩師,每一位,不僅僅教我學(xué)問,還授業(yè)解困與我,我自當(dāng)繼承這為人師者的衣缽,縱然是半路出家,也要做一個力求完美的和尚。
生活里,家長們叫我嫂子。我們不陌生,而每次來接送孩子,他們都會跟著孩子叫我老師,每次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心里甜甜的,美美的。
窗戶上的霜花,越聚越多,再也化不開了。不用出門去看,我就能夠想得到,此時的太陽正騎著葫蘆瓢走向西山凹。屋子里還是很暖的,那盆蘆薈郁郁蔥蔥的,喜歡它勝過那些開著明艷花朵的芙蓉和月季。蘆薈的綠,不分季節(jié),不分時令,就那么安靜而長久地綠著。綠蘿也是綠的,可是綠蘿很嬌氣,需要藤,或者可以依附攀爬的載體,才得以把綠支撐。而蘆薈不需要。蘆薈很苦很苦,嗓子疼或者是唇邊起了皰疹我都會把蘆薈葉子掰下來一點,把它厚厚的葉片掰開,粘稠的汁液擠在患處,不久就會自愈。也是因此,蘆薈成了我的偶像,我的夢中情人。
如果生活是一個表盤,那我們就是指針。用快樂的心情去迎接每一個晨曦,每一個落日,把苦當(dāng)成另一種情趣去品味,生活就會格外溫馨甜蜜。蘸著蜜的指針,一圈又一圈地輪回著,把流年的腳步寫成糖,寫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