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野 雪】雪落流暖如初(散文)
青春的畫卷上,愛情與夢想交織,無論歲月如何流轉,那些流年里的光影,始終熠熠生輝,值得我們一次次回首,靜靜品味。
一、清脆的自行車鈴響
時至今日,只要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劃破空氣,悠悠傳入耳畔,我總會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循聲張望。那一瞬間,目光仿佛穿越了悠悠時光,望向了那段青澀而又充滿力量的過往。曾幾何時,在那些晦暗無光、看不到盡頭的日子里,這清脆的鈴聲宛如一道破曉的曙光,給予我無盡的激勵。它驅使我向著光明奮力奔跑,讓我努力成為照亮自己人生之路的那束光,更將溫暖與希望傳遞給身邊的每一個人。
初三那年,學業(yè)的壓力如山般沉重,而求學之路更是布滿荊棘。家在偏遠的鄉(xiāng)村,附近沒有初中,為了追逐夢想,我不得不每日奔波十五里地,前往鎮(zhèn)上的學校讀書。那時的家境極為貧寒,第一年沖擊中師落榜后,家里的經濟狀況愈發(fā)捉襟見肘。村子里,絕大多數(shù)同齡人在中考失利后,紛紛回歸農田,男的種地,女的找婆家,認命般地過上了父輩們的生活。我卻心有不甘,滿心渴望重返校園復讀,可家里連最基本的學費都難以湊齊。就在我?guī)捉^望之時,宛如冬日暖陽般的溫暖降臨——原來教過我的李校長派人捎來口信,免去了我所有的學雜費,我只需自備小米充當伙食費。即便如此,父親仍需將家中的玉米換成小米,才能勉強維持我的在校生活。
踏入新班級的那一刻,強烈的自卑感如潮水般將我淹沒。環(huán)顧四周,同學們的穿著光鮮亮麗,與身著帶補丁衣服、幾乎沒有替換衣物,甚至寒冬臘月仍蹬著單鞋的我形成了鮮明對比。在我的記憶深處,溫暖的棉鞋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奢望。班里的同學,有的父親是受人尊敬的老師,有的家長在工廠上班,還有的父母是政府干部,即便同為農民子女,家境也遠比我殷實得多。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我變得孤僻內向,幾乎不與任何人主動交流。即便有同學前來請教問題,我也是匆匆解答完畢,便迅速低下頭,不愿再多說一句。同學們都覺得我性格清冷,認為是學習成績優(yōu)異讓我變得孤傲。唯有阿林,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筑起的那堵心墻。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總是默默留意著我,在我陷入尷尬境地時,悄然現(xiàn)身解圍。
猶記得那次,他走到我身旁,輕聲勸道:“你不能只顧埋頭學習呀,這樣多孤獨。人這一輩子,總需要幾個知心朋友相伴?!蔽衣勓?,臉頰瞬間泛起紅暈,慌亂地低下頭,囁嚅著不知如何回應。他見狀,微微頓了頓,又接著說:“要是你不嫌棄,寒假我?guī)讉€朋友去你家串串門,熱鬧熱鬧?!薄皠e,別……”一想到家中那破舊的三間小土屋,我心中滿是窘迫,連忙擺手拒絕?!澳悴荒芸偸前炎约悍忾]起來,等你體會過朋友多的好處,就知道啦。”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執(zhí)著,似乎不愿輕易放棄。我最終沒有給出明確答復,此事便被我暫且拋在了腦后。
寒假回到家中,學習成了我唯一的寄托。在那個年代,考學難度極高,尤其對于農村孩子而言,中考幾乎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若是復讀一年仍名落孫山,等待我的便只有回鄉(xiāng)務農這一條路。每日面對枯燥的書本,心中偶爾也會泛起煩悶。閑暇時,我常常呆呆地望著家中木楞窗戶上那凝結的窗花,眼神空洞,一坐就是半天,一言不發(fā)。心中默默期盼著春天早日來臨,渴望自己能在新學期一鳴驚人,考上理想的學校。
那年冬天,一場數(shù)年不遇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將整個世界裝點得銀裝素裹。雪后的村莊,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萬籟俱寂。我時常站在窗前,望向窗外那片潔白無瑕的雪地,茫茫白雪一望無際,白得純粹,白得耀眼,卻也透著絲絲寒意。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即便只是去趟廁所,都得一路小跑,生怕被凍僵。
一日,我正疲憊地躺在炕上小憩,朦朧間,外面?zhèn)鱽硪魂囯[隱約約的呼喊聲:“有人在家嗎?我?guī)笥褋硗胬?!”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心中滿是疑惑:“這冰天雪地的,怎么會有人來我家?”“阿蓉,你在家嗎?快給我們開大門呀!”當我再次凝神細聽,那熟悉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恍然大悟。是阿林!我趕忙起身,手忙腳亂地跑去開門。只見阿林帶著兩名男同學和三名女同學,個個裹得嚴嚴實實,滿身雪花?!斑@大雪天……你們怎么……”我驚訝得語無倫次?!鞍パ剑禳c,我們都快凍僵了,趕緊進屋烤火?!闭f著,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往屋里涌。
所幸,家中還有個火盆。我趕忙添了幾塊干柴,火苗“噌”地一下躥了起來,屋內漸漸暖和起來。大家圍坐在火盆旁,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分享著一路上的趣事與驚險遭遇?!拔覀儽緛矶颊f不來了,這大雪天的,路太難走。可阿林非說要給你個驚喜,這一路摔得,屁股都快開花了。”一個同學笑著抱怨道。“不過,還真挺好玩的,好久沒在雪地里這么瘋玩了?!绷硪粋€同學接話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阿林,快給我們唱個《少年壯志不言愁》吧,就想聽你一展歌喉。”“要不,阿蓉你用三弦琴彈個《三月三》,讓我們也欣賞欣賞。”大家歡聲笑語,烤火的暖烘烘,咳嗽聲、說話聲交織在一起,還有悠揚的歌聲回蕩在屋內,那一刻,我從未感受過如此熱鬧歡快的氛圍。
歌聲響起,阿林那挺拔的身姿、嘹亮的嗓音,仿佛真帶著幾分軍人的豪邁與颯爽。我不禁望著他出了神,腦海中想象著他穿上軍裝的模樣,心中泛起絲絲甜意,像偷吃了蜜一般。輪到我彈三弦琴了,說實話,我的琴藝并不精湛,可大家卻聽得格外認真,一個勁兒地夸贊好聽。隨后,他們又從包里掏出軍旗棋,興致勃勃地在炕上擺開棋盤,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還有同學好奇地打量著我家那張破舊的木頭桌子,眼中滿是新奇:“嘿,你們看,這桌子有點像老輩子的八仙桌呢。”
不知是誰提議,讓大家聊聊各自的理想。這一下,屋內更是炸開了鍋,氣氛愈發(fā)熱烈。有的同學滿懷憧憬地說想當兵,保家衛(wèi)國;有的說想考技校,學一門手藝,早日幫襯家里;有的希望成為一名護士,救死扶傷;還有的立志要考大學,探索知識的海洋。輪到我時,我輕聲說道,我想當老師,用知識照亮孩子們前行的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暢想著未來,紛紛約定,等大家都考上理想的學校,一定要再相聚,那時的我們,一定會更加意氣風發(fā)。是啊,年輕真好,心中懷揣著無窮無盡的夢想,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腳下,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到下午四點。阿林最先回過神來,笑著提醒大家:“阿蓉這也不管飯,咱們是不是該撤啦,別耽誤人家學習?!蔽乙宦牐D時羞得滿臉通紅,這才想起,大家來這么久,我連一口熱水都沒給他們燒。我慌亂地起身,剛要往廚房走,卻被阿林一把攔住:“別忙活了,大家年輕火力旺,喝點涼的就行,這會兒功夫,咱們還不如多聊聊天呢?!庇谑?,屋內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趁著大家聊天的間隙,阿林悄悄拉我到一旁,語重心長地說:“你看,多幾個朋友,生活就多幾分樂趣。以后別再一個人悶著了,試著融入大家,早晚都得邁出這一步?!蔽逸p輕點了點頭,他嘴角泛起一抹淺笑:“你學習這么好,今年肯定能考上。等你出去了,更要多交朋友,和大家好好相處?!蔽以俅吸c頭,他的目光轉向墻上的鏡框,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要一張你的單人照嗎?我一張你的照片都沒有?!蔽矣行┎缓靡馑嫉刈叩界R框前,取下那張去年中考時拍的照片,遞給他,小聲嘟囔著:“拍得不好看,你要它干啥?!彼舆^照片,仔細端詳著,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你看,照片上的你笑得多甜,以后可得多笑笑,你笑起來真的很美。”
沒過多久,他們起身告辭。我站在門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在夕陽的余暉中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有意猶未盡的留戀,又有一絲淡淡的不舍。也是從那時起,我慢慢打開了心扉,不再將自己封閉在孤獨的世界里,漸漸地,身邊也有了一群知心朋友,而我與阿林的情誼,也在悄然間愈發(fā)深厚。
二、我怕來不及
正如阿林所預言的那般,第二年九月,我憑借著不懈的努力,如愿考入了市里最大的師范學校,開啟了一段全新的、充滿希望與憧憬的人生旅程。
初入校園,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同學,我滿心期待能迅速融入這個新集體,與大家建立深厚的友誼。然而,現(xiàn)實卻遠比想象中艱難。我發(fā)現(xiàn),盡管我付出了諸多努力,卻始終難以真正走近同學們的內心。每當夜深人靜,孤獨感便如潮水般將我淹沒,讓我輾轉反側。
就在我迷茫無助之時,阿林的信件如溫暖的春風,跨越千山萬水,送達我的手中。信中,他用那熟悉的字跡寫道:“傻瓜,別著急,交朋友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只要你真心對待別人,就像當初對我們一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家遲早會感受到你的真誠?!弊x著他的信,我心中涌起一股力量,決定按照他說的去試一試。
機緣巧合下,我發(fā)現(xiàn)宿舍里有個姓張的同學,她家的家境與我相仿,而且她哥哥考上了內蒙古大學,這讓我心生羨慕,也找到了共同話題。于是,我主動向她靠近,與她一同上下學,一起在食堂吃飯,閑暇時促膝長談,分享彼此的心事。漸漸地,我們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我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寫信告訴阿林,他回信鼓勵我繼續(xù)加油,爭取交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信的末尾,他還半開玩笑地調侃道:“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一個和你一心一意的異性朋友,這樣我也就放心啦。”
看到這句話,我的心猛地一顫,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阿林的面容。我反復琢磨著他的用意,心中涌起一陣失落:難道,他并不想成為我的男朋友?阿林似乎從我的回信中察覺到了我的心思,沒過多久,他又寄來一封信,信中的言辭直白而誠懇:“阿蓉,你如今考上學了,未來一片光明。而我,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未來不知去往何方。你應該找一個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兩個人攜手共進,這樣你的將來才有希望。”
那一刻,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手中的信紙也微微顫抖。我心中滿是不舍,在我看來,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即便相隔千里,又有何妨?然而,不久后的一堂教育學課上,老師的一番話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醒了我。老師一臉滄桑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同學們,千萬不要輕易嘗試異地戀,那種痛苦,真的難以言表。就像我,和愛人分隔兩地多年,其中的艱辛只有自己知道?!蹦且豢蹋业男拈_始動搖。
隨后的日子里,阿林的信件依舊如雪片般飛來,每一封信中,他都苦口婆心地勸我:“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性格合得來、心地善良的,知道嗎?別在感情上走彎路,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幸福。”我望著那些信件,心中五味雜陳。最終,我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開始在班級里留意合適的人選。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心儀的男生。他陽光帥氣,學習上進,我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的歸宿。然而,命運卻再次跟我開了個玩笑。我親眼看到,那個男生頻繁出入幼師宿舍,找一個幼師專業(yè)的女孩。后來,聽班級同學說,那女孩嫌棄他家境貧寒,最終拒絕了他。正巧那段時間,男生胃病發(fā)作,疼得厲害。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我心中滿是不忍,主動上前照顧他。我?guī)退ニ堪舅帲闼毩暼珔^(qū)統(tǒng)考的視唱,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我們的關系越來越近。
有一天,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將這個消息寫信告訴了阿林。沒過多久,他的回信便送到了我的手中。信中的字跡依舊剛勁有力,可內容卻讓我心如刀絞:“阿蓉,既然你有了自己的男朋友,那我就退出你的生活吧。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從那以后,阿林的信件戛然而止,我的世界仿佛失去了一抹最溫暖的色彩,我心中滿是不舍,可又無可奈何。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到了師范第二年的元旦。那天,我正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新年,那男生卻突然找到我,一臉愧疚地說:“阿蓉,明年別以后我要去另一個地方找工作了,是個比較發(fā)達的煤礦區(qū)。咱們……到此為止吧?!蹦且豢蹋胰缭饫讚?,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接下來的幾夜,我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淚水止不住地流,怎么也合不上眼。
好在,寒假很快來臨,我懷揣著滿心的失望與傷痛,回到了家中。望著熟悉的村莊、熟悉的家,心中的委屈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我怎么也想不通,兩個人明明可以一起努力,共同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為什么他要如此決絕?我甚至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夠好,所以留不住他。然而,冷靜下來后,我又告訴自己,他既已做出選擇,我又何必執(zhí)著,不如放下,重新開始。
那年正月,大雪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整個村莊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棉被覆蓋,萬籟俱寂。正月初四,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家中,望著窗外的大雪,心中滿是惆悵。不經意間,想起阿林曾經帶著朋友來我家的歡樂場景,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大約九點多的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囯[隱約約的呼喊聲:“阿蓉,你在家嗎?”我以為是閨蜜來找我解悶,可此刻的我心情低落,實在懶得起身?!翱旖o我開門,凍死我了。”那熟悉的男聲讓我瞬間清醒,我疑惑地走到門口,隔著木門望去,只見那個男生站在門外,渾身沾滿了雪,腿上、身上、嘴唇上、眼眉上,都像是被一層白色的霜包裹,凍得瑟瑟發(fā)抖。
“你不是……怎么還……”我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開口問道?!拔曳磸拖肓撕芫茫莻€地方雖然發(fā)達,可那女孩只是個裁縫,沒什么前途。我這一路走過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你才是最適合我的人?!彼穆曇魩е唤z顫抖,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真誠?!翱墒?,無論如何,你也不用這大雪天……”我嗔怪道,心中卻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感動,也有責備?!拔遗聛聿患埃抑滥阈睦镆恢庇袀€男生?!彼拖骂^,似乎有些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笆牵膊皇?。因為他知道我和你好了,早退出了。”我輕聲說道,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八?,我怕他再殺回來。我怕我以后后悔一輩子?!彼恼Z氣中帶著幾分決絕與堅定?!翱墒俏覀兊娜兆訋缀跏前资制鸺野 H绻覀儾唤Y合,或許對方都能找一個條件好一點的。”我望著他,眼中滿是擔憂?!皸l件好一點的不一定對心情?!彼⑽⑻痤^,目光堅定地與我對視。
那一天,在漫天大雪中,我們解開了心結,真正走到了一起。此后的日子里,我們相互扶持,攜手奮進,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偶爾,會從朋友那里聽聞阿林的消息,聽說他去了北京,考上了陸軍學院,畢業(yè)后留在北京工作,還組建了幸福的家庭,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子。每當聽到他的消息,我的心中總會涌起一股暖流,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歲月如流,滄海桑田,可我們的情誼卻從未褪色。偶爾在微信里聊天,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青澀、那些歡笑、那些淚水,仿佛就在昨天。阿林一直鼓勵我堅持寫作,他知道,寫作是我心中永遠的熱愛。有時,我會調侃他:“你說,一個人總是出現(xiàn)在另一個人的文章里,是不是這個人幸運?”他總是不假思索地回復:“你好,就好。”而我,也會立刻接上一句:“我們都好,就好?!边@簡單的話語,承載著我們半生的情誼,溫暖如初,歷久彌新。
回首往昔,那場冬日的大雪,不僅裝點了世界,更冰封了年少的純真與懵懂,孕育了成長的堅韌與溫暖。每一片雪花都像是歲月的使者,帶著往昔的記憶,輕輕飄落,融入生命的長河。那些在雪中的歡笑、迷茫、掙扎與釋然,編織成了一幅絢麗多彩的人生織錦,讓我懂得珍惜眼前人,感恩每一段經歷。雪落無聲,情誼有痕,未來的路,無論風雨如何,我都將帶著這份溫暖如初的情誼,堅定地走下去,讓生命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不負時光,不負那些如雪一樣的純潔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