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伴情悠長(隨筆)
伴情悠長
翻開2024年的第6期江西南昌“星火”雜志,有一股純正、新潮、溫暖迎面而來,仿佛眼前一抹文學的微光,讓你慢慢品味卷首語《數千名文青結伴走在時間里》;還有原漿散文、魅力小說等,最后被新名家曹多勇短篇小說《兄弟》所吸引,品讀小說內容,驀然聯想起我和老伴之間的往事。
記得近二十年前暮秋的一天,我乘車前往上饒市參加一次全市“稀有血型者”聯誼會。當天報到,第二天上午開會。下午剛來還陽光燦爛,到傍晚天氣驟然變冷,氣溫下降了。正當我愁無衣可添,手機鈴響了,是老伴打來的,她說毛背心在手提包的最里層,天轉冷了,別忘了穿。我心頭一熱,不由得體會相濡以沫的真實含義。
想起青年時期,我喜歡閱讀一些“羅曼蒂克”式的愛情故事,既有跌宕起伏的描述,又有美婉動人的情節(jié),至死不渝悲歡離合,峰回路轉、曙光再現的喜劇結尾,常使我對未來充滿美妙的幻想……。隨著時光的流逝,世事的變化,從工作的艱辛,結婚生兒育女擔負的責任,一種使命感令我逐漸領悟到生活中的愛情并非故事和詩詞歌賦中那樣妙曼,更多的是當下家?,嵤?、任重道遠,平平淡淡的世間凡事。
老伴是個普通職工,文化水平不高,我們是經友人介紹結合的。遙想當年,她相貌平平,卻安分守己、賢德善良,能吃苦耐勞。她素衣布衫,頭發(fā)挽髻。早晨,姑娘少婦們在描眉、涂唇,抹“露”搽“蜜”、染指甲時興美發(fā)時,她卻在古鎮(zhèn)信江邊冒著曦陽晨霧,揮舞杵棒搗衣漂洗;晚間,當年輕女人在撤嬌于所謂家庭“小情趣”時,她又在燈下織毛衣縫衣補襪。
每每我風塵仆仆從外地出差歸來。她總是放下手中的活噓寒問暖;夜深我“爬格子”筆耕感覺疲乏時,她常將一杯熱牛奶或麥片粥端到面前……。老伴,以她質樸和勤勞,包容維系著這個家,詮釋出愛的真諦,把愛返璞歸真。
還記得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一年的初夏,我和一位同事(退伍軍人),因公運送一輛車的貨物跨省去福建南平市。當汽車越過分水關,進入福建崇安(今武夷山市)大安嶺砂石路段,幸運貨車剛下完陡坡,突如其來左前輪脫離,眼見輪胎跳躍跌下懸崖。車頭即刻左向傾斜停下,留下約一米的拖痕,才避免一場驚心動魄的特大車禍。我們下車一看,驚訝得倒吸一口冷氣,眼前左前輪胎己脫離車身,軸承破碎羊角軌地,車頭只差半尺距離沖出路肩的話,整車就會被吞噬在幾百米深的懸崖陡壁之下,后果可想而知。我兩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心里慶幸逢兇化吉,逃過這場劫難……。
當坐歇路邊等待救援時,同事他對我心情激動地說:“兩年前參加‘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槍林彈雨沒死在戰(zhàn)場,九死一生,卻差點就交代在福建山塢中了。真憋屈!”我雙手合攏感嘆道:“真驚險,化險為夷是上蒼護佑我兩,吉人天相??!”待交通事故處理,貨物平安運達南平市,第三天傍晚,我終于幸運平安回到了家。
向來滴酒不沾的老伴,卻在餐桌上添一瓶紅葡萄酒,她端著酒杯深情地說:“為這次平安歸來,破例敬你一杯酒,祝今后吉祥安康、長命百歲!”看來,她已知我遭遇車禍,一股暖流頓時涌上心頭。
成家立業(yè),歷經四十多年的四季輪回、嚴寒酷署、風雨兼程,品嘗過“酸甜苦辣咸”的人生五味。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老來憶舊往事依稀。
回顧過去,當少不更事的我,從步入中年又步入老年人的行列,這才領略老伴的伴情悠長,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是一生為你堅守一個“伴”字的人。為你撫平傷痕關懷備至,與你同舟共濟、共渡難關,終身相伴的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