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新年傾情撒哈拉(散文)
2023年農歷大年三十下午,與同房間的山東老侯,隔壁房間東北的老徐及湖南老揚,還有住在益鑫項目部那邊老徐的鄉(xiāng)黨老白等一行五人相約同去撒哈拉沙漠里撿石頭。
那天下午,石頭撿的盡興,收獲也不小,大家?guī)缀醵既缭敢詢敐M載而歸。玩的也瘋狂,幾乎玩到了后主劉禪的那種樂不思蜀地步,也大有“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卞州”南宋逃亡王朝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地諷刺意味。不像是我們來阿爾及利亞所屬的撒哈拉沙漠里來勞務做工,更像是來此處旅游一般。忘記了自己勞務民工身份,忘記了繁重勞綴的工作性質,只記得中國的大年三十只知道今天開始就是在過中國年,一個個生龍活虎無憂無慮的,恰似只知過年撿拾炮仗的幼小孩童般天性十足,頑皮可愛……
然,就是這樣的任性瘋玩,對于像我這種貪玩會玩的性情之人,往往總還有種韓信帶兵——多多益善的貪戀思維。那么,還會有什么更好事情在這個新年的大年三十里,在這異國他鄉(xiāng)的沙漠中,更加讓人心心念念耿耿于懷呢?且聽我慢慢道來——那就是當我們在沙漠里正玩的盡興之時,突然間發(fā)現了遠處那一溜溜由于沙漠里長時間的刮風和沙塵暴等原因使黃沙堆積天然形成的沙丘。在夕陽的映射下時隱時現美輪美奐,金黃如連綿山丘的別樣風景極大的吸引了我們所有人。
“那沙丘多漂亮呀,我們去沙丘玩吧!”東北老徐遠望沙丘不由脫口而出,并回頭看一下大家,似乎在征求大家的意見。
“好,好,0K”我與老揚老白等三人立即表態(tài),表示愿意去沙丘玩。
“那……那……不好意思,你們幾個去玩吧,我跑不下來。”山東老侯停止了他正彎腰撿石頭的動作,望了望那遠處時隱時現的沙丘滿臉堆笑,用他那山東味的普通話向大家致歉地說道。
“那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走……”老徐一聲令下,一行四人又繼續(xù)向沙丘的方向前進了……
烈日炎炎荒漠一片,時間在阿爾及利亞才是下午的兩點半時分。我們四人分散開來雖然都是朝著一個共同的目標——沙丘前行著,但由于都在撿石頭所以前進的速度非常的慢。老徐老白齊頭并進,手機上放著流行歌曲,邊聊天邊撿石頭;老揚一個人遠遠地離開我們專注地撿著石頭,并不時地對著陽光耀耀判斷著優(yōu)劣;而我此刻的心情早已被沙丘吸引而去,撿石頭已經是心不在焉。又兼之受到他們手機上流行歌曲的感染,就大聲的用陜北方言學著阿寶的唱腔嚎起了《山丹丹花開紅艷艷》?;蛟S是我的嗓子還行,或者是唱出了陜北民歌的原汁原味,使得他們都停止了撿石頭,共同拍手叫好。
“老程,你還行唱的好,再來一個!”老徐微笑著說。
“唱不了,這民歌音調太高了,得休息一下,咱們還是快點走吧,你們看沙丘好像還遠的很呀?!蔽页脵C鼓動著大家加快速度。
“好……”老俆立即應道。我們四個人便不再撿石頭,大踏步地向沙丘方向繼續(xù)前進。
漫步沙漠委實是讓人倍感浪漫與舒心,而一旦加快了速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沙漠不同于原野及路面,沙子薄處還可大步流星,可當你踩到那一片片厚沙之處時,前腳掌用力一蹬總感覺腳步前行艱難,慢一點還行,如果速度加快總感覺到腳掌似乎向后滑動,越急越走不動猶如在跳太空舞步一般滑稽,讓你真正的體驗到了什么叫作——“舉步維艱”。
就這樣大約走了四五十分鐘的樣子吧,時間已經是過了下午三點,老徐看看時間大汗淋漓的說道“哎呦,媽呀!快休息一下吧,你看這陣子把我走得熱的……”并立即脫掉了所有的上衣,光著上身,他那肥胖的胸脯伴隨著他大口的喘氣依然在巨烈起伏著,也無懼于沙漠里這熾熱的陽光,并隨手從老白手上奪過一瓶礦泉水猛然地牛飲起來,隨后撲踏一聲坐在了沙漠里……我們三個人也都是走的汗流浹背,大有國內盛夏的感覺,也紛紛脫掉了外套僅剩內衣,并拿出各自的礦泉水用以解渴和降溫,最后全都癱坐在了沙漠里像老徐一般的休息起來。
根據以往的經驗,人運動時間過久疲憊自然會來,如果還想堅持,那就放慢節(jié)奏緩緩的來,疲憊自然淡化最后就能堅持下去。但是如果立即休息了再想繼續(xù)行動,那一定是十有八九不愿再動了。
我們大約休息了有半個多小時,我看了一下手機馬上就要下午四點鐘了。我忙催促了一下老徐
“老徐馬上要四點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趕晚飯時間還要回去”
“老程你和老楊去吧,我和老白走不動了,我們休息一下就回去了?!惫凰麄儌z東北佬首先打了退堂鼓。
我與老楊互相看了一眼,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那咱倆走吧……”我征求了一下老楊的意見。
“還是算了,咱倆撿撿石頭也回吧?!崩蠗罱K于也拿定了主意。
“好吧……”我朝著沙丘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只得放棄。但同時在心里也拿定了主意,明天約人一定要重去沙丘的!
2024年農歷大年初一的午飯之后,房間里的工友們大都去信號塔下蹭網和家人聯系。我知道網絡肯定還是不行,正思量著約誰一塊逛沙丘呢。
“老程!”隔壁的河南老王突然間推門而入。
“聽說你想逛沙丘去?咱倆一起咋樣?”老王開門見山道。
“0k!”我興奮不已,這不正好么?我隨手拿上一瓶純凈水和一個手提袋與老王一起向工地出口沙漠里的方向走去……
當我們走過出口處士兵的崗樓,向著北方放眼望去,廣袤無垠的撒哈拉大沙漠再次映入了我們的眼簾,它的博大深廣瞬間讓人心曠神怡。我本來就是個喜歡旅游的人在這種難得的機會下,怎能不盡情的游玩呢?
“撒哈拉我來了……”我張開雙臂高聲的呼喊。老王也學著我的樣子,同樣的呼喚著。
“老王,看東北方向——”我用手指向遠方的沙丘群,那陽光下的沙丘金色一片,連綿起伏異常的美麗壯觀。
“美極了,走看沙丘去!”老王一臉的興奮。
我們如同兩個頑皮的孩童,一邊歡呼雀躍一邊又說又笑地向東北方向的沙丘奔將而去……當然,如果發(fā)現了入眼的奇石,還是很快的撿拾起來且共同探討一下品質,然后丟入手提袋里繼續(xù)前行。就這樣邊玩邊撿邊說邊笑,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從我們剛出來的下午一點眨眼到了三點多了,我們倆的手提袋里的石頭早已經感覺沉甸甸的了。
“老程,沙丘還有多遠?”老王抬頭望望遠方的沙丘向我說道。
“再走……半個小時該差不多了吧”我也望了一眼看著似乎很近,卻怎么還不到的沙丘一眼,不自信的說道。
“好吧,再走走……”老王明顯表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們立刻加快了腳步,也不再撿石頭,只是一味地向著沙丘的目標前進。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當我們走得氣喘吁吁,渾身是汗時,抬起頭望了一眼沙丘還是沒有走到,雖然它感覺起來已經是很近了。
“老程,咋辦?還沒有到?!崩贤跤辛舜蛲颂霉牡囊馑?。
“再走半個小時,如果不到咱就回,不然晚飯就吃不上了?!蔽乙蚕铝藳Q心,決定做最后的沖刺。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三點五十了。
“走!”我倆異口同聲,顧不得休息又重新踏上了前往沙丘的征程。這次我們的速度較前邊更快,老王是當兵出身,我是練武出身?;蛟S是都想逛沙丘的愿望強烈,如果放棄真有些不甘心,所以這點速度還是加得上的。
“到了,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沙丘也到了,這次我們確確實實的看到了近距離的沙丘,終于走到了它的腳下!
“駱駝草,大面積的駱駝草”我指著距離沙丘不遠的駱駝草驚呼道。
“這里駱駝一定是經常來的!”我興奮的對老王說道。
“差不多。”老王接言道。
“老程,你看那是什么?——星羅棋布”老王突然指著另一處布滿一圈一圈的小石頭的圓陣形驚呼道。
我倆興奮的疾跑過去,好大的一片星羅棋布的小石子陣容,這是如何形成的呢?是先來這里的人擺成的?不可能吧,這么多的石頭得花費多久的時間呀!
“一定是外星人擺的……”老王興奮地道。
“不可能吧?”我看了看他笑了笑。心想:你以為咱倆上了火星了嗎?只是沒敢說出口來。
我倆立馬拿出手機相繼將這片星羅棋布的小石頭組成的奇觀陣容,拍攝在了手機像冊里面,以便以后向別人展示它的奇特。
“老王,我們一起上沙丘去……”
“好……”隨機倆人向沙丘的頂端直奔而去。
當你踩在沙丘底部的沙上時,腳下的綿軟感覺非常舒適,總讓人感到唯恐使足下陷的可能,你立刻兩只腳不停的輪換著向上方踩踏著。但你立馬發(fā)現了沙丘上的沙粒卻還是比較堅固的,正好適合正常的行走并不會將鞋子掩埋,原來是虛驚一場。于是你不再去擔心腳下的安全,而一心一意的去登攀沙丘,好去領略一下沙丘頂端的迷人風景。
越到丘頂風頭越大,夕陽下的沙丘頂部綿延起伏造型各異,如一片片固態(tài)的金色海浪博大壯觀。耳邊風聲呼呼,眼前的沙霧氤氳,這動態(tài)的沙、這金色的霧,它不正是形成沙丘的最基本的因素和緣由么?透過太陽鏡片逆著夕陽之光放眼望去,這如詩如畫的沙丘頂端的美麗景象,不正是海市蜃樓里的美妙仙境么?
我陶醉了,老王也陶醉了,我們倆幾乎同時打開手機攝像頭拍攝下沙丘頂端這迷人的風景……
想想這兩天來,一直心心念念的沙丘景觀,今天還差點胎死腹中……突然間頓悟了徐向前老元帥的那句名言:堅持最后五分鐘。是呵,人生當中好些事情就猶如這次逛沙丘一般,當你準備放棄之時,只要貴在堅持最終一定會獲得成功,會領略到不一樣的風景??!
此時雖然是風中夾雜著無數沙粒,打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我倆卻依然貪戀這沙丘的美景,我們興致勃勃的錄制著視頻:“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我一邊吟誦著毛主席老人家的《清平樂.六盤山》,一邊錄制著夕陽下沙丘頂端迷人的風景;“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撒哈拉大沙漠,我們在沙漠里向全中國人民拜年了……”我倆又錄制了一段拜年視頻,為了在抖音上發(fā)表做好準備……
我們合拍攝完畢,老王便獨自奔向沙丘的更深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拍攝著美麗綿延的沙丘。我則愜意的躺在沙丘之上任沙霧中流動的沙粒從全身漫過,任耳邊呼呼風響,此時此刻我只想徹底的放松一下自己,甚至沉沉的睡去,任博大的撒哈拉的胸懷將我擁抱……
“老程,咱們走吧,馬上五點了……”我正迷瞪著不知什么時候老王已經站在我旁邊說道。
“這么快,那走吧”我立刻睜開眼睛翻身坐起,同老王一起向沙丘下走去,
隨著火紅的夕陽逐漸的接近撒哈拉西邊的地平線,也隨著我們倆已漸漸地走近了工地宿舍,這熱鬧非凡的2024新年撒哈拉之行也就徹底的宣告結束,大年初二我們就要上班掙錢了。但我們堅信這兩天的游玩經歷于我們每個參與者來說肯定不是一次普通游記,而會成為一生永遠的美好記憶!
(2024年3月動筆12月8號完稿岳山于撒哈拉沙漠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