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緣】三色堇,讓每一個愛的人都有幸福的結(jié)局(散文)
母親說只要我聽話,好好呆在家里,不去河邊玩耍,更不要帶著弟弟在林子里亂跑。等她下班回來,就給我?guī)Щ貋砗每吹幕▋簛怼?br />
母親還說那花可好看了,是一個阿姨家里栽種的,最近可以分盆了,特意給母親也分出一盆來,帶回家養(yǎng)著。
我問母親那叫什么花?母親說那叫三色堇。母親說那花可漂亮了,誰看了都會喜歡上的,我問三色堇是三種顏色嗎?母親推著自行車邊往外走邊點頭。
說這話時,花貓就趴在窗臺上的陽光里,伸著小懶腰在曬太陽呢。陽光很好,小院子里的花草也在盛開,各色花兒有好多的,什么繡球、地雷花、大麗花、蜀葵,好多品種呢,但是,還真是沒有三色堇呢。
弟弟聽著母親的話,就替我趕緊點頭,說:“放心吧,母親大人,我和黛玉一定聽話的。”弟弟比我小兩歲呢,可是他總喜歡叫我的名字,我是堅決反對的。說了他無數(shù)次,一說他,他就嘻嘻笑著說再也不叫了。但是,他就是屢教不改。
母親聽了弟弟的回答,很高興呢。我因為擔心他做不到,就沒敢回答母親的話,猶豫著,小手搓著粉白碎花的衣襟,支支吾吾不知道說啥好,小臉兒紅紅的。母親急著上班,就騎上自行車匆匆忙忙走了。
母親一走,我和弟弟就把母親的話拋到了腦后,一溜煙似的就往河邊跑去,我沒有忘記帶上早上換下來的花衣服,想學著自己洗呢。
小河就在我家的東邊,我們都叫它“東小河子”。
這條小河離我家很近的,我和弟弟幾乎天天都要來這里玩耍,其實不僅是我和弟弟離不開這里,還有我們家的雞鴨鵝,甚至虎子花貓都喜歡來這里的。看看吧,鵝鴨在水里游著,伸長了脖子扎進水里尋覓著小蝦小魚兒吃,雞兒們在河岸邊刨食吃,什么草根、蟲兒,雞兒們都喜歡吃的。不僅我們家的雞鴨鵝,還有鄰居家的也都來到河邊。再就是鄰居家的小伙伴們也都來玩的,左鄰秀姐、小愛,右鄰峰子、華哥,再就是前后鄰居好多好多的小伙伴都來的。還有呀,秀姐在和華哥戀愛呢,這不是秘密了,村里人都知道呢。
采花采野果子采野菜,也有的來到岸邊放羊放牛割豬草的。其實小河就是一條閃著波光粼粼的一條絲帶一樣繞著我們的村莊,汩汩流淌著。它清澈,不急不緩,總是淙淙流向遠方。
可是,每當下雨,河水暴漲時,母親都會很擔心的。就在上班前,她千囑咐萬叮嚀的,不準許我們?nèi)バ『舆呁婺?。那天,我們到了小河邊時,花貓早已先我們到了,它蹲在岸邊一遍遍試探著抓水里的小魚兒,虎子撲進水里,還到深水里去捕捉著那些小野鴨兒們。
河水清清,水邊的蒹葭綠綠的,岸邊的紅姐和秀姐,還有芬姐姐都在洗衣服,她們說說笑笑的,看到了我就喊著我到她們身邊。芬姐姐用她的水盆給我舀上來一盆水洗衣服,讓我不要去河邊,落水可不是鬧著玩的。
弟弟早已脫掉鞋子,在淺水里和小愛、小真、峰子、勇子幾個小伙伴在打水仗玩呢。我還是喊著弟弟他們不要往深水里去,擔心他們滑進去。
河邊野花搖曳,綠草萋萋,一朵朵野花在綠綠的野草間,越加美麗鮮妍,河水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好似一首動人的歌曲再輕輕歌兒,不斷從水面?zhèn)鞒鰜怼?br />
秀和紅姐在擰著一條床單子,她們邊擰邊嬉笑著,突然秀子姐姐問我,她聽到早上母親對我說下班要帶回來花呢,就問是不是三色堇呀?原來秀姐姐也喜歡呢,秀姐姐說她家原來養(yǎng)過的,但是,沒養(yǎng)好,不久就因為缺了水死掉了。
紅姐也說三色堇很漂亮,秀姐就說華哥也喜歡呢,我就答應著等我家養(yǎng)好了,也分盆,到時候送給他們每個人一盆。三個姐姐高興地說她們耐心等待著,于是,她們又你一句他一句聊起三色堇來。我從她們的談論中,大概可以描繪出三色堇的樣子:色彩很鮮艷,有紫色、紅色、白色各自單色的,也有三色的。紅色的艷麗如彩虹,紫色的魅惑如夢幻,而白色恰恰就如愛情,純潔而執(zhí)著。
秀姐還講了一個三色堇的傳說呢。秀姐彎彎的眉毛,白皙的臉兒,梳著齊耳的短發(fā),干凈利索,清秀又美麗。她很早沒有了母親,父親上班很忙,她就早早下來回家照顧著弟弟妹妹,也就很早參加了工作。她和華哥的戀愛,其實,也是有阻力的,聽大人們說華哥家一直不同意呢,可是,華哥堅持著,他覺得誰也沒有秀姐好呢,而且呀,像秀姐這樣善良能干又吃苦耐勞的女孩就該得到愛的,他是下定決心愛著她的,而且呀,華哥一再表白他是非秀姐不娶呢。私底下,經(jīng)常的華與秀姐商量,他們要是有了孩子,無論男女都叫小堇呢。
河岸邊又來了好幾個村子里的女孩和女人們,有來洗衣服的,也有來割草采野菜的。她們聽到秀姐在講三色堇的傳說,就一聲不響地挨過來,邊忙著手里的活兒,邊靜靜聽著:
傳說天國里呀,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花園的,年年春天的時候,春暖花開之時,這花園呀, 真是美麗極了,整個花園,到處長出好看的奇花異草來的,姹紫嫣紅分外美呢。由此,就會有眾天神紛紛而來,他們到花園里來賞花呢。
這一年,賞花的時間又到了。
聽說過美神嗎?我們聽得正入神呢,秀姐講著問著。
秀姐繼續(xù)講著,她說美神叫維納斯,打扮得光鮮著呢,穿著綾羅綢緞,帶著光彩奪目的首飾。她帶著兒子愛神丘比特,興沖沖地來到花園里。因為賞花的人太投入了,都圍著花賞著看著,一個個嘖嘖稱贊,且,津津有味地說花兒這也好那也美,真是那一種話也無法媲美呢。
眾神們被花深深吸引,完全沉浸在賞花的美好氣氛里,維納斯來了,雖然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不似從前,無論走到哪里人們都會被她的美貌吸引,都會贊不絕口,今天,這是怎么了?沒有人理會她,她的到來,竟然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受了冷落的維納斯,心里郁郁不樂,很不痛快,她湊上去一看,原來大家觀賞著的花不是別個,是堇菜花。確實,這堇菜花開得茂盛而艷麗,奪了眾神們的眼球。這讓原本就嫉妒心極強的美神維納斯更是妒火中燒。可是,她還是問了兒子丘比特她與堇菜花兒誰更美?兒子丘比特毫不猶豫說當然是三色堇美吶。天神們聽了也都大笑起來,這讓維納斯更是生氣,她怒氣沖天,一整天都不再跟別人說話。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乘著黑夜,趁著無人,維納斯來到堇菜花跟前,舉起皮鞭,將堇菜花沒頭沒臉地抽打,直到打累了,不想再動了,因為天黑,也看不清那花成了什么樣子,維納斯才算作罷,回家去了。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堇菜花的生命力尤其頑強的,它受了傷非但沒有死,反而活得越加艷麗,它因為受傷而青一塊紫一塊的,留下了深淺不同更加有活力的斑痕,成了一個個色彩斑斕的“花貓臉”。
從此人們不再叫它堇菜花,而是三色堇,不僅沒有影響到它的美麗,反而贏得眾神的親睞。原來呀,那三色堇的棕色圖案,是天使來到人間,親吻了它三次,天使的容顏就此映在了花瓣上吶。于是,人間就有了傳說,說每一個看見三色堇的人,都會有一個幸福的結(jié)局的。
大家正聚精會神地聽著秀姐講三色堇的故事時,忽然,聽到有人大喊著:救命呀,救命——
是弟弟、小愛和峰子幾個玩著玩著就去了深水處,一不小心,峰子和勇子被打著漩渦的河水卷走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弟弟和小愛小真當時嚇得哇哇大哭,不斷喊著救命。說時遲那時快,秀子什么也沒有想就跳進河水里,奮力游向深水,當秀子救上來峰子又去救勇子時,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芬姐和紅姐雖然也會游泳,但是,水性沒有秀姐好的,她倆急得只好在淺水處等待著秀姐,當秀姐拼勁全力救上勇子時,自己實在是疲累得無法支持,也嗆了好幾口水,慢慢沉入河水。就在此時,聽到有人落水的消息,路過的人有會水的與紅姐芬姐一起才將秀姐拉回到岸上。
秀姐因為嗆了水,留下了后遺癥,她什么也記不得了,連華哥也不認識了。只是,有華哥與她在一起時,才安穩(wěn)下來,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華哥沒有放棄給秀姐治療,他帶著秀姐去了好多地方的醫(yī)院,下決心一定給秀姐治好病。
華哥娶了秀姐。我家的三色堇已經(jīng)分了好多盆了,秀姐和華哥家里也開滿了三色堇。秀姐有了女兒叫小堇,長得與秀姐一樣漂亮可人兒。每天華哥上班,秀姐帶著小堇在家里,她因為失憶做不得什么了,只好待在家里,不敢走得太遠。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華哥沒有覺得缺少什么,只要與秀姐在一起,他就是快樂的,也是幸福的。
那個早晨,華哥像往常一樣去上班,秀姐突然指著那些三色堇說:“那是三色堇呢?!?br />
華哥愣住了,就問:“我是誰呀?”
“你是華哥呀,自己都不知道嗎?呵呵?!?br />
華哥高興得落了淚,因為秀終于找回了記憶,小堇跑過來,喊著秀媽媽。秀姐臉紅紅的,說:“叫小堇吧,我們說好的,我們要是有了孩子,無論男女都叫小堇呢。”華哥輕輕擁住秀,給她熱烈的一個吻又一個吻。
滿園的三色堇在風里搖曳,好似發(fā)出低低的聲音,祝福著秀和華一家,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