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世間】走近梵高(散文)
生活忙忙碌碌,每天總有干不完的事情,當我們帶著一天勞作的疲憊歇下來,面對無邊的黑夜時,是否還有心情仰望星空?在閃爍的群星中我們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思索,是否會想象那些星星是一顆顆跳動的靈魂,是否會想起傳奇畫家文森特?威廉?梵?高和他的傳世名畫《星空》?梵?高就是一顆熠熠生輝的星辰,他短暫的一生留下輝煌燦爛的藝術。有人說他是瘋子,有人說他是狂人,有人說他怪癖,是另類。其實并不奇怪,梵?高如果沒有出名,他的生命之花凋謝后很快就會無聲無息,被世人遺忘。
為了尊重梵?高,懷著對他的藝術成就崇高的敬意,我試圖走近梵?高,傾聽他的聲音,了解他的所思所想,讀懂他的喜怒哀樂,走近他的靈魂,去認真感知他的一切。
梵?高出生在十九世紀荷蘭的一個中產(chǎn)家庭,父親是牧師,家族成員中有些是畫商,其中他的弟弟文森特?提奧?梵?高后來也從事藝術品買賣。父母希望梵?高能夠過上安穩(wěn)體面的生活,但或許是梵?高本性純善,孤僻而敏感,導致他在世俗生活的道路總不為人所接受。一個成年人,不能取得經(jīng)濟和生活獨立,需要依靠家庭不斷接濟供養(yǎng),去追求別人并不認可的夢想,他和家庭之間自然會產(chǎn)生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從此與困苦、孤獨為伴。
梵?高的選擇脫離了通常人的道路,沒有穩(wěn)定職業(yè)保證固定收入,加上他性格上別人不能接受的所謂缺點,自然造成他愛情和婚姻選擇的失敗。生活的法則遵循現(xiàn)實邏輯,沒有誰愿意活在真空里侈談感情。梵?高在倫敦藝術品公司工作時,向房東的女兒厄修拉?洛耶求婚失敗,然后在埃頓向表姐凱?沃斯求婚仍然失敗。后來在海牙和一個被人遺棄且?guī)в猩碓械呐宋鞫魍舆^一段時間,最后經(jīng)濟困難不得不分手。他的選擇更加劇了和父母之間的矛盾,家族成員對他愈發(fā)疏遠。梵?高在紐南時與瑪格特戀愛,也以不幸結局告終。這幾段感情發(fā)生的過程中,梵?高一直在不為人所理解的藝術追求道路上拼命奔走,也許所有沒有結果的感情有各種理由,可歸結起來還是因為他的貧窮和一無所有。
梵?高的精神是富有的,情感飽滿豐沛,充滿激情。然后這一切只能奉獻給他狂熱的追求的繪畫藝術,在現(xiàn)實世間里,他是孤獨無助的存在。幸好上天眷顧,梵?高致力于繪畫,沒有經(jīng)濟來源,他的弟弟提奧?梵高一直對他無私幫助。梵?高的弟弟不僅成為他經(jīng)濟上的支柱,對他的繪畫藝術道路的選擇成長也起到至關重要的的作用。
梵?高先后在海牙、布魯塞爾、倫敦藝術公司分店工作。長時間對繪畫藝術的熏染,逐漸形成他對繪畫藝術的一些審美取向。梵?高在和弟弟通信中常常交流許多畫家的繪畫風格的看法,表達自己的觀點。梵?高認為:繪畫不光要學習各方面的專業(yè)知識,了解各個畫家的特點,汲取營養(yǎng),更重要的是要熱愛自然、領會自然、洞察自然。只有真心地熱愛自然,才會發(fā)覺無處不在的美。師法自然,從自然中獲得靈感,然后將靈感轉(zhuǎn)化成繪畫作品。梵?高閑暇時開始拿起筆畫畫,為日后真正走上藝術創(chuàng)作道路奠定基礎。
此后,梵?高在拉姆斯蓋特當小學教師,在艾爾沃斯當過助理牧師。工作間隙,梵?高一直在繪畫藝術之路上探索、學習、思考、實踐,不斷將所見所想畫成作品,然后和弟弟在書信中交流分享。同時,梵?高準備考取神職,但是未能取得牧師的任命,在博里納日礦區(qū)進行非正式傳教。由于梵?高真誠地相信宗教的救贖獻身精神,完全和勞苦大眾打成一片。他的舉動不僅沒有得到認可,反而因此被解雇。在傳教時,梵高長時間接觸底層勞動人民,目光始終關注下層勞動人民的苦難,用畫筆表現(xiàn)出它們的思想和精神狀態(tài),得以形成樸素的美學思想。梵?高雖然沒有獲得神的眷顧,卻用畫筆為自己的熱愛繪畫,不停地學習文學名著,將狄更斯、莎士比亞、雨果等人的美學思想和繪畫藝術融合,推崇倫勃朗、呂斯代爾、巴比松畫派和海牙藝術畫派的藝術。此時,梵?高形同現(xiàn)實生活的乞丐,卻儼然成為一個精神領域的王者。
苦難沒能阻止梵高追求藝術的腳步,現(xiàn)實生活的打壓也沒能折斷梵高的脊梁,他沿著繪畫道路的方向一步步邁進。梵?高到布魯塞爾學習透視學和解剖學,臨摹米勒的系列畫作,學習布雷東、布里翁、鮑頓等大師的人體畫作,同時也臨摹盧梭的水彩風景畫。成功沒有捷徑,藝術圣殿的光鮮靚麗是由無數(shù)深埋地下的細小基體構成。梵?高一邊臨摹,一邊學習《繪畫教程》,《畫家實用解剖圖》以及《水彩畫專論》和《炭筆畫練習》,以后開始大量習作人物畫,不斷找模特繪畫,掌握人體藝術。任何學習都不是閉門造車,固步自封,梵高一邊學習書本理論,一邊觀摩畫家的作品,研究他們的成功之處。努力創(chuàng)作的同時,梵?高在海牙拜浪漫主義畫家毛沃為師,學習水彩畫,得到毛沃的悉心指導。
梵?高在德倫特及紐南開始畫油畫時,鉆研繪畫技巧,形成對色彩的見解與思考,有了自己的藝術感悟。梵高認為,優(yōu)秀的藝術作品,無論是文學還是繪畫,必須質(zhì)樸、務實、并且富有哲理。畫家提高繪畫水平,要不斷臨摹模特,如同狄更斯所說,要牢記并非為畫模特而畫模特,要發(fā)揮想象力,讓模特成為體現(xiàn)畫家思想和靈感的載體。畫家要盡可能觀察自然,挑戰(zhàn)自然,讓想象力無限發(fā)展。而且要有對事物的剖析能力,尋找深藏于其中的本質(zhì)。成功的藝術永遠忠實于自然,體現(xiàn)畫家真實和真摯的情感,而不是追求虛榮和時尚。梵?高的這些真知灼見無疑是他經(jīng)過學習思考后得出的永恒的藝術行為準則。真理往往是樸素的,可是在浮華的時代和現(xiàn)實面前,崇高的思想常常被物質(zhì)腐化,有人總是拋棄真理,認為樸素的東西過時,應該舍棄。梵?高對此表達了自己堅定的看法,認為所有自命不凡者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用盡心思謀求新事物而摒棄傳統(tǒng)的人最終都會被歷史丟棄。
人只有確立了正確的人生觀世間觀以后,才有可能朝著陽光的方向前進。梵?高特立獨行的表象之下,其實是一顆樸素的赤誠之心,將生命融進繪畫藝術,為至高無上的精神天堂獻身。梵?高在安特衛(wèi)普時期,被愛彌兒.左拉的《萌芽》及其他現(xiàn)實主義作家的作品深深打動,從而對他的靈魂產(chǎn)生又一次強烈的沖擊。畫家魯本斯的光與色彩、日本浮世繪的狂放構圖,使梵高的繪畫風格漸變,色彩逐漸明亮起來。梵?高的繪畫風格最終成型和成熟是在巴黎。他在安特衛(wèi)普美術學院學畫,在乎爾芒工作室學畫,在德拉克洛瓦和蒙蒂塞利的影響下學習描繪花卉。對梵?高的影響特別明顯的是后印象派畫家高更,使他的繪畫色彩越加明亮,點彩技法也不斷發(fā)生新的變化。在這一時期,梵?高同畢沙羅、德加、修拉、塞尚等畫家相識并交往,和埃米爾.貝爾納過從甚密。有了一系列藝術營養(yǎng)元素的滋養(yǎng),梵?高終于綻放出光彩,形成自己獨有的繪畫藝術符號,繼承傳統(tǒng)又發(fā)展創(chuàng)新,著名的向日葵系列畫作就是從此時開始創(chuàng)作的。
梵?高的繪畫藝術生涯達到頂峰是在法國南部的阿爾及圣雷米。雖然此時梵?高的藝術成就已經(jīng)到達頂點,可是他的作品依然不被人們認可。梵?高在理想之路上狂奔,現(xiàn)實生活的無情和殘酷無法改變他的生存狀態(tài),身體和精神反復在冰與火中蹂躪,梵?高與高更短暫的相處合作最終以悲劇謝幕。就是在圣雷米精神病院時,梵?高創(chuàng)作了舉世聞名的畫作《星空》。當時,梵?高的身心受到巨大創(chuàng)傷,卻留下永不消逝的謎一般絢爛星空。
在人世間短短37年的梵高,有近10年的繪畫生涯,留下150張水彩畫,1000多張素描畫和864張油畫。近十年時光中,梵?高從未停下手中的畫筆,不停地繪畫,不停地學習,不停地思考。面對生活給予的苦難,梵?高用對繪畫藝術無限的熱情予以消化,擁抱自由,獨辟蹊徑,不落陳套,最后成為后印象畫派一代宗師??v觀梵?高短暫的一生,他的思想行為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渴望家庭和睦,渴望安穩(wěn)富足的幸福生活,渴望擁有美滿的愛情,同時渴望通過自己藝術成就改變生活的困境。為了獲得這些,梵?高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始終沒有得到世人的認可理解,這是他的不幸。梵?高又是幸運的,當他被世界無情拋棄時,弟弟卻在一直默默的支持著他,不僅成為他生存的保障,還成為他藝術成長道路上的益友。我們感嘆梵?高的非凡藝術成就時,應該記住他的弟弟---文森特?提奧?梵?高。
梵?高短暫的一生留下的藝術財富,是否和當下許多依靠吹捧、包裝、夸耀成名的畫家形成強烈反差?我們應該致敬梵?高,記住他對藝術所作的貢獻,聆聽他對藝術的深刻見解:自然的東西永遠是人們的最愛。畫家要能夠融入大自然,并激發(fā)他的創(chuàng)作靈感,以便把他的思想感情在繪畫中展現(xiàn)出來,讓別人理解他的思想。真正的畫家只會忠實于藝術和自然。
2024.7.20日于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