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盛夏的況味(散文)
盛夏的世界,年復一年的愈加熱烈。盛夏的山水,年復一年的愈加葳蕤和宜人,盛夏正青春。盛夏的奔放與激越,會讓人心潮澎湃,以滿腔的熱情融合于盛夏的洪流。
當與春天依依惜別之時,就踏上了夏季的旅程。雖然是初夏,可仿佛能目及到盛夏的場景,不經(jīng)意間,心靈便跟隨著季節(jié)的涌動而奔涌??嘞牡奈缫?,浮躁與不安,在陣陣涼風的安撫下漸漸遠去。剛剛安靜下來的午夜,你一定會想到一個個曾經(jīng)遙遠的盛夏,一個個與盛夏有關的故事。
我常在遠思近想中,試圖尋找著盛夏的性格,一次次自圓其說,又一次次自我否定。縱然到了最后,盛夏的性格也只可意會,不可表達。盛夏,有著燃燒的情懷,讓一段時光變得無比果敢與熱烈,不曾有絲毫的消極與慵懶,讓萬物生機勃發(fā),日復一日地走向成熟。這個季節(jié),人們也從不安于現(xiàn)狀,用滴滴汗水成就著那些美好的愿望。
人們這樣的喜歡盛夏,還因為它直來直去,不去費盡心思的醞釀自己的過往與未來,一場風,一場雨,來去匆匆,毫不遲疑。那一朵濃積云,總是慵懶的模樣,有淺灰色到濃黑色,不動聲色地安臥在天際下,常常因為經(jīng)不住強對流的誘惑,一朵云變成了一場雨,把一座小城洗刷的分外清新。雨過天晴,太陽依舊那樣的強烈,白花花的陽光有些刺眼,腳步匆匆的人們,為了應對紫外線的輻射,全副武裝,穿著防曬服,戴著口罩,墨鏡,手套,穿梭于小城的四面八方。
生長是季節(jié)的感召,也是生命的本職。萬物只有在盛夏,才會有不羈瘋長的機會。小區(qū)一旁的夜市,人頭攢動,攤位一個挨著一個,各種果蔬琳瑯滿目,頂著花的黃瓜、半米長的豆角、紅的發(fā)紫的西紅柿、深綠色的木耳菜,剛剛切開的西瓜、各種桃子,葡萄、應有盡有,夜市也像夏日般的火爆,賣果蔬的攤主們,也個個喜笑顏開。夜市,幾乎是我每天要光顧的地方,在往返的路上,會心生一些有關季節(jié)的感悟,心想,盛夏應該再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碩果飄香季。
黎明健走時,忽然想到了我的一句簽名:許多糾結,會在盛夏得到治愈,而不需要更多的理由。當你在火烤般的陽光下,汗流浹背,忽然步入一段綠色的走廊,你便會放慢腳步,享受綠蔭下的涼爽,燥熱便會漸漸退去。其實,盛夏外出并不需要那樣的全副武裝,你漫步這座小城,無論東西走向的街,還是南北聯(lián)通的路,綠植都已參天,無論何以強勢的陽光,散落在路面上的樹影,也都是那樣的輕描淡寫,行人不足以受到陽光的暴曬。
夏天那樣的激越,甚至喧囂,可也難以掩蓋一些蒼涼,喚醒一段沉寂。盛夏,偶爾回到故土,看到那一條條幽深的街巷,人去房空,或者物是人非,一種莫名的蒼涼,便會油然而生。那幾株曾經(jīng)隨風搖曳,東倒西歪的樹苗,當下已經(jīng)長成了參天大樹,成為街巷的一片綠蔭。墻根與巷子的兩旁雜草叢生,已經(jīng)荒蕪。偶爾讓人有一點歡喜的是,一些野生的紫薇花,凌霄花,正在端莊地盛開著,為蒼涼的老巷多了一抹色彩與生機。
熱烈,激越,沒有約束,似乎成了盛夏的標簽,一切都在隨性而為,不羈地拔節(jié)、生長和開花;一切都在燃燒,成就了只有盛夏才有的熱烈與火爆。傍晚,我沐浴著夕陽健步時,忽然會想到:盛夏不會老去,盛夏正青春。
人究竟不是植物,有太多的夢想需要打拼,有太多的煙火氣需要打理,然而,在這盛夏酷暑,能擁有片刻的寧靜與清涼,也該是一種舒爽與享受。盛夏里的事,多半不會隨風而去,讓你在同樣的時間節(jié)點,慢慢地想起,讓曾經(jīng)沉寂下來的場景,無論何以遙遠,也會慢慢地復活。因此,有人說,盛夏屬于過往,屬于少年。比如,母親從冰涼的井水里撈出一根黃瓜,那樣的清涼可口;比如,中鋤回來,喝上一碗放了一點糖精的綠豆湯,或者在一碗涼白開里滴上一點香油,一點鹽,一勺醋,一飲而下,暑熱便會瞬間消退。偶爾,在炎熱的中午,也會買一根五分錢的冰棍解暑消熱。這一切,都已經(jīng)那么的遙遠,那么的讓人懷戀。然而,又那么的令當下人半信半疑,可它必竟是一代人盛夏里最美的記憶。
當下,我們似乎放棄了許多盛夏里的樂趣,不再喝井拔涼水,不再光背赤腳,不再汗流浹背,不再夏日的夜晚躺在房頂上,等待一縷涼風吹來,數(shù)著滿天的繁星而入睡。這些老舊的場景,雖然慢慢地消失,但夏天總有夏天的事要做。比如:“可以赤腳踩在草地上,或者泡在溪水里,與大自然親密接觸;可以閑坐在一片綠蔭下,感受它灑下的斑駁與清涼;可以等一場日落,等一陣晚風,等月上柳梢頭……這些,才是夏天全部的意義?!?br />
盛夏來臨,暑熱漸漸加劇,我總要與家人一起,匆匆趕往西部的紫金山、天河山、云蒙山、仙界山等一些景區(qū),小住避暑,住農(nóng)家山莊,吃農(nóng)家飯菜,聆聽山歌水吟。當太陽落到山的背后,川風習習,分外涼爽。坐在山莊的小院,或者二樓的涼臺,一碟涼拌美味,一碟花生米,小飲數(shù)杯后,沐浴著峽谷的月光,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只不過一切都變得那么幽深與厚重了。
仰俯間,盛夏也要悄然而去。而盛夏的熱烈、奔放與激越,早已成為一種不可缺的生長元素,讓一切青澀變?yōu)槌墒欤屢磺刑摶贸蔀檎鎸崱?2024年7月10日)